貝克蘭德,大橋南區,豐收教堂。
趁著埃姆林被伊蓮叫走拍攝影片的功夫,海柔爾在教堂後身的休息室里點上蠟燭,擺好鏡子,繪制出象征阿羅德斯的符號,又邀請了烏特拉夫斯基主教旁觀。
完成了「秘術」的所有前置準備後,她念誦起召喚封印物「2-111」降臨威能的咒文。
一開始很順利,可就在燭火高漲,鏡面開始波動的時候,卻又突然戛然而止。
蠟燭全部熄滅,而鏡子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海柔爾滿臉困惑,不知哪里出了問題。
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則低下頭,若有所思地道︰「或許是因為這里是母神的教堂後身。」
「這樣嗎?」海柔爾抿了下嘴,接著嘆了口氣,開始收拾起儀式用品。
她使用這個秘術,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繼續變強的希望在哪里……畢竟只有序列8的她還是太弱了,哪怕有金屬手臂,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還不知道艾布納已經從襲擊範妮的那個「解密學者」的非凡特性中「解析」出了配方,並準備在離開貝克蘭德前,將配方和特性一起當做報酬支付給她。當然,代價是她要為影視公司魯恩分公司的運營繼續出力……
烏特拉夫斯基主教見她的樣子,笑著道︰「孩子,不要急躁,成長是需要過程的,預知了命運也許反而得不到想要的結果,要相信仁慈的母親會進行安排的。」
「我明白了,神父……贊美仁慈的母親。」海柔爾雙手交叉,做出懷抱嬰兒的姿勢。
教堂的地下室內,站立在角落里的妖異美麗男子再次睜開了眼楮,向上方看了一眼,笑著自語道︰
「阿羅德斯還是老樣子啊,用某個人的話來說,是在‘莽和慫之間反復橫跳’。」
……
喬伍德區的一座獨棟房屋內,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的佛爾思拿著從「塔」先生那里交易來的「佔星人」和「薔薇主教」特性,心里思忖道︰
「序列6的特性雖然價值不菲,但卻並非老師必須,並不能和‘靈巫’的配方等價……如果只將特性給老師,必然會降低他對我的評價……以後很難再利用亞伯拉罕的資源和塔羅會進行交易……
「現在,要麼我自己出錢補齊差價,要麼就最好讓‘薔薇主教’的特性升值。
「也許,我該委托‘塔’或者‘倒吊人’先生將它打造成神奇物品,再拿給老師……嗯,因為‘門’先生的緣故,亞伯拉罕家族成員的序列普遍不高,負面效應不大的神奇物品應該是老師他們急需的物品。
「這也算一舉兩得了。」
想到這里,她又將「佔星人」特性拿到眼前,嘆了口氣︰
「現在下一階段魔藥的主材都有了,但我的‘戲法大師’還沒消化……難道真的要找個馬戲團加入進去?沒有什麼更簡單,更省時的扮演方法嗎?」
這時候,大門處傳來了機械鎖被打開的聲音,佛爾思連忙用靈性將裝有兩份特性的盒子封鎖起來,塞到了自己的晨衣口袋里。
「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佛爾思看向走進起居室的休好奇地問道。
這才是下午。
「有特殊任務,回來取一件神奇物品。」休隨口答道,但她很快察覺到好友臉上未曾褪去的愁緒,不由得詫異地問道︰「你在煩惱什麼事情嗎?」
佛爾思听到神奇物品,莫名有些心虛,但表面卻將自己不想去馬戲團起早貪黑的事和休講了講。
休听後原本還想「教育」一下好友,讓她不要那麼憊懶……但她隨即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翹起,又很快平服。
接著,休假裝思索了一陣,才說道︰「我知道一個秘術,可以解答你的問題……你要試一試嗎?」
希望這次教訓能讓佛爾思明白「走捷徑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句羅塞爾打大帝名言的真諦。
「是什麼秘術?」佛爾思好奇地問道。
「是艾布納教給我的……經過一位朋友的驗證,它非常好用!」休真誠地說道。
……
達米爾,「飛魚與酒」酒吧後一條僻靜陰暗的小巷子里。
主動現身出來的達尼茲正在試圖為「黃金夢想號」招攬剛剛大鬧了酒吧的冒險家,他在按照船長定下的招人規矩說完了綱領和待遇後,又咳嗽了一聲道︰
「忘記自我介紹了。」
他的表情轉為嚴肅,不再像剛才那樣隨意︰
「‘冰山中將’艾德雯娜‧愛德華茲的下屬,‘黃金夢想號’的第四水手長,烈焰達尼茲。」
報出綽號、真名和身份來歷後,達尼茲耐心等待起對方出現驚慌和畏懼的表情。
外表斯文有禮,行動卻略顯瘋狂的冒險家自然是克萊恩……現在應該叫格爾曼‧斯帕羅,他在听完達尼茲的自我介紹後,也放松了下來,畢竟「冰山中將」艾德雯娜和「塔」先生關系密切,多少能算自己人,而他的好友塔利姆目前都還在「黃金夢想號」上當海盜。
要我還是夏洛克,這會兒就該和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達尼茲攀攀關系……可我現在的人設是格爾曼‧斯帕羅,一個略顯瘋狂的冒險家和賞金獵人……
心里這麼想著,克萊恩低沉開口道︰
「賞金3000鎊的‘烈焰’達尼茲?」
達尼茲剛要回答,忽然有了種錯覺,那就是站在陰暗巷子里的對方化身成了難以描述的,充滿饑餓感的怪物,正垂涎著自己靈魂和血肉。
達尼茲猛然握緊了拳頭,身體失去剛才的輕松,緊繃到竟有輕微顫栗。
他的靈感告訴他,他正面對著一個滿是瘋狂與嗜血感的深淵!
而這時候,他完全忘記了口袋里剛得到的「勇氣」徽章,直到對方再次開口︰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我在度假……另外,來找艾布納‧布雷恩偵探。」「烈焰」達尼茲的尊嚴讓他不屑于回答這個問題,但本能卻使他吐出了理由。
而說出艾布納的名字後,他忽然想起了對方給自己的徽章,連忙用手指摩梭了一下。
緊接著,達尼茲就感到身體沐浴在了溫暖的陽光里,將體內的陰寒盡數祛除。
而他也似乎找回了屬于自己的勇氣,雖然那啃咬自己血肉和靈魂的饑餓感還在,但自己卻不再害怕。
他昂起頭,剛要嘲諷對方幾句,但卻感覺到周圍的景象忽然間破碎,而「勇氣」徽章正被那個冒險家拿在手里。
啃咬自己血肉和靈魂的饑餓感雖然已經不在,但那卻是對方主動收回的。
「夢魘?」達尼茲有些哭喪著臉道。
克萊恩把玩了那枚徽章一會兒,就將其扔回給了達尼茲,並問道︰
「艾布納‧布雷恩偵探在哪?」
「在鎮北半山腰的學校里……也是鎮上唯一的學校。」「烈焰」達尼茲如實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畢竟他和那個公子又沒有什麼交情,而且他直覺那偵探很強,這個冒險家如果是去找他麻煩的話,恐怕佔不到便宜。
克萊恩對他點了下頭,然後轉過身體,往巷子另一側走去。
等到那身影消失在遠處,達尼茲才挺直腰背,扯了下斗篷。
「一個可怕的家伙……」他無聲嘆息道。
接著,他找回了思緒,在心里自語道︰
「我必須通知船長,海上多了一個可怕的家伙。
「這是一個外表像紳士,內心如瘋子的家伙,如果沒有一定要殺死他的決心和把握,最好不要對付他。」
達尼茲拉起黑斗篷的帽子,決定回旅館睡覺,等待明早電報局開門,將信息傳遞給住在羅思德群島的中間聯絡人。
另一邊,走出巷子的克萊恩也在心里盤算道︰
「至少周四時,‘塔’先生應該還在貝克蘭德,現在居然到了達米爾?
「看來他也有和阿茲克先生類似的‘靈界穿梭’能力啊……
「我昨天在灰霧之上和莎倫見面時,她告訴我梅麗莎最近幾天都會去‘塔’先生的別墅,似乎在謀求非凡世界的知識……
「既然遇到,我正好和‘塔’先生談一談這件事……」
已經確定大地母神在投資自己,那無論「塔」先生之前知不知道,但以後肯定會知道克萊恩復活的事……
「一會兒找到他,我可以說克萊恩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再假托克萊恩的名義,問一問梅麗莎的事。」
心中計議一定,克萊恩便加快腳步,向鎮子另一側的學校走去。
……
貝克蘭德,休和佛爾思租住房屋。
昏暗的臥室里,佛爾思繪制好那個休給予的符號,緊接著便看到鏡面上如水面般波動起來,並凝聚出了暗紅的古弗薩克文字︰
「你召喚了阿羅德斯,希望你知道相應的規則。」
咦?這和休描述的措辭不一樣啊?我怎麼覺得這個靈智能很高……而且這段文字好像還充斥著不高興的情緒?佛爾思心思一動,但還是沉聲問道︰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想知道的是,扮演‘戲法大師’最簡單的方式。」
可這一回,鏡子表面沒有如休說的1一般出現畫面,而是用暗紅的紋路拼湊出一個單詞︰
「布雷恩影視公司。」
這就完了?布雷恩影視公司?似乎是艾布納那個新籌備的買賣,它能幫助我消化魔藥?
「輪到您提問了。」佛爾思記住答案,準備回頭去找艾布納問問後,略有點緊張地說道。
暗紅的單詞蠕動變化,形成了新的句子︰
「你利用休‧迪爾查留在房間里的‘百貌絲衣’做了什麼?」
休看到這個問題,視線一下子集中到了佛爾思身上。
她將非凡物品放在家里,其實就是給佛爾思應付不時之需的,對方使用也很正常……
但阿羅德斯既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難道佛爾思用它做了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