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這座有著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在之前幾位從者的戰斗波及下,已經被毀滅了大半,只余下冬木大橋以東,教會所在的區域還保存完整。
但由于這里並非現實世界,「夢境迷宮塔」對于場景有著絕對的掌控力,所以「教會」依舊將事情「合理」地瞞了下來,身處未被摧毀區域的人們也「正常」生活著。
一處巷子的水窪里,一道略顯透明的人影不知什麼時候浮現了出來,他膚色偏棕,臉上的皺紋形成了很深的溝壑,白發稀疏得就像秋天的樹葉,似乎已經活了很多年很多年。
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穿著寬大法袍,衣服上裝飾著大量奢華貴金屬首飾的「青年」。
這正是杰克斯和他的魔術師位階的英靈。
「極光會的瘋子到底召喚出了什麼怪物?!
「那劍階的征服王。弓階的英雄王,以及在我看來更像是高序列‘觀眾’的刺客階英靈……無論哪一個都有短時間內媲美天使的戰力……竟然就那麼輕易地被擊殺了?
「不,比擊殺更恐怖的是……他們都已經被那個怪物放牧了!
「若非我的英靈有那本高序列‘學徒’能力的書籍,我當時也跑不了……」
想到這里,他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英靈,又感覺到一絲無奈。
作為「玫瑰學派」的半神,他活的時間足夠久,對于各類儀式也算非常精通,尤其是在「獻祭」方面。
是以在進行英靈召喚之前,他就和艾布納一樣看穿了這個儀式的本質,獻祭了手頭上一位「生命學派」半神的靈魂。
——那是一位從第四紀活到現在的「召喚大師」,信仰著「原始月亮」,可惜在之前的「生命學派」內亂中隕落,靈魂輾轉落入了杰克斯手里……
「但這座塔的英靈系統竟然還給他植入了一個‘英雄’的人格……和他原本的精神發生了沖突,導致他從召喚出來就有些瘋瘋癲癲的,很難溝通不說,還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用所謂的‘聖遺物’。」
心中思索的同時,杰克斯用滿是「惡意」的眼楮打量著巷子外過往的人群,壓抑著「暴虐」的。
他之前雖然順利逃走, 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傷,而且他還听到了「穢語長老」的言靈, 讓自身那些在半神後就可以無視的「詛咒」再次顯現了出來。
作為「玫瑰學派」放縱派的一員, 他的控制力本就有限, 如果巷子外的人群是真正的活人,他恐高早就沖出去發泄了。
但可惜的是, 這里是「空想」出的世界,在那些人身上無法真正的宣泄出,反而可能將那位極光會的聖者引來。
「若是允許向神祈禱, 我怎麼可能這麼狼狽!這該死的‘夢境迷宮塔’!」
就在杰克斯心中越來越煩躁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一輛快速駛過巷口的馬車里,坐著一道戴黑色小巧軟帽穿哥特式宮廷長裙的年輕女郎身影。
那女郎有著淡金的頭發, 精致的面容,蔚藍的眼眸, 蒼白的臉色。
「莎倫……」杰克斯下意識舌忝了舌忝嘴角,原本被強行壓下的再次高漲起來。
緊接著,他的身形不斷在商店玻璃,淺坑水窪、動物眼楮、小草露珠等地方閃現, 卻始終和那輛承載著莎倫的馬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很快,莎倫下了車, 向路旁的一家酒店走去。
「誘餌嗎?」杰克斯雙眼通紅地盯著莎倫, 然後從內側衣兜內取出了一個單片眼鏡來。
它看似與正常沒有區別, 但在黑暗里卻閃爍著瑩白的光彩。
這是「生命學派」的非凡物品,可以利用來察覺到很多隱藏中的秘密。
「酒店里有儀式的痕跡……也許是個陷阱!
「但莎倫的身邊沒有跟隨英靈, 也沒有其他高序列非凡者……雖然她可以消耗‘令咒’強行將英靈召喚到身邊……但在那之前, 我就能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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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機會!等她進入酒店,機會就會消失……」
杰克斯本就是果決的人,再加上的影響, 片刻之間就做出了出手拿下莎倫,用她發泄的決定。
……
酒店前,提起繁復的裙擺下了馬車, 面容精致, 臉色卻有些蒼白的小姐不緊不慢、儀態端莊地向著酒店的台階邁去。
可就在這時,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忽然映出一道身影,那位小姐來不及轉過腦袋,就與對方的眼楮對視在一起。
那是一雙充滿惡意的褐色眼楮,來自于白發稀疏皺紋夸張的杰克斯!
「莎倫純白色的眼眸真是迷人……」眼見即將得手,杰克斯心中不由得滿是得意,但他隨即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莎倫的眼眸什麼時候變成純白之色了?!
伴隨著這個念頭, 劇烈的太陽之火毫無征兆地在他的身上燃燒起來,讓得這位「沉默門徒」再也維持不住鏡中藏影的狀態,現出身形的同時,不斷地慘叫起來。
明白自己遭到了算計,杰克斯強忍著「淨化」帶來的靈魂上的痛處,消耗了一枚「令咒」,想要將自己的英靈召喚到身邊。
但令他感到絕望的是,他的那位精神有些不正常的英靈並沒有第一時間帶著他逃離,而是在看到一位從酒店二樓現身而出的金發英靈後,口中就不斷喃喃起「聖女」,接著便追入了酒店之中,被困入了了羅塞爾版美杜莎的儀式屏障里。
扮作莎倫小姐模樣「誘敵」的自然是艾布納,他利用「純白之眼」的特殊,成功暗算了「玫瑰學派」這位半神。
「這麼看來我的‘純白之眼’還真是‘被縛者’途徑這種以在別人瞳孔里形成倒影,來操控對方的方式的克星了。
「不過,看杰克斯被燒的那個樣子,‘純白之眼’後的那片空間里,絕對存在‘太陽’途徑高位格的物品!要不然也不會隔著‘通道’就將一位序列3的存在燒得失去了行動能力。
「難不成那里面還真有‘純白天使’?
「再加上它一直提供的強大‘解析’能力……
「‘純白之眼’真如我之前猜測的那樣,是‘純白天使’+‘全知之眼’嗎?」
艾布納能這麼從容的思索,自然是因為後續的狩獵工作已經不再需要他。
當對方的英靈被兩位己方英靈困入酒店後,一道道落雷便如不要錢一般精準地落在了杰克斯的身上,瞬間就將其劈得不成人形。
——這自然是「愚者」先生那支「海神權杖」的手筆。
而「預言家」泰勒斯這時候也準備好了提前布置的「秘術」,同時引爆了杰克斯越來越強烈的和情緒,以及早就深埋在其心靈中的「瘟疫」。
真狠吶!形體上火燒雷劈,精神里更全是「雷」!
看著眼前這一幕,艾布納嘖嘖了幾聲,接著他等了片刻,在確認杰克斯的令咒消失,確實死透後,這才讓「魔鏡」放出「魔鬼」,讓他上前去收集起戰利品。
很快,便從對方的尸體上取回了幾件物品。
艾布納先將別的放在一邊,指拿起一張有著羅塞爾女性形象的紙牌。
「月亮牌?」
望著紙牌背景上的緋紅,艾布納眯了眯眼楮,心中不由得想起當初「獅子」里昂不遠萬里追到弗薩克,帶給他的那句羅塞爾的留言︰
「月亮牌的開啟咒文是‘愛特娜’……
「這是‘銀月計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