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門人」的「自我冥界」有著古怪擴張的痕跡,似乎將身體內部每個部位都囊括了進去,成為了「自我冥界」的一部分。
而他已經接近失控死亡,正在讓自己的「小冥界」回歸真正的「冥界」,所以「麋鹿莊園」才會處于這種特殊的獨立空間內。
幸虧我剛才沒從外部攻擊,否則很可能加速對方的死亡,讓海柔爾和她的父母都跟著這個「自我冥界」陷入真正的「冥界」里。
有些東西在外面看不出來,但身處「看門人」的「自我冥界」內部,哪怕不用「純白之眼」,單純以艾布納自己掌握的相關知識,也足以「還原」出一定的真相了。
不過這個「自我冥界」的異常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
艾布納正思索的時候,剛剛畏懼「光明之火」而不敢靠近的死靈們卻再次圍攏了過來,並順著「屏障」的縫隙拼命向起居室的活人們撲來。
見此,站在一旁不敢打擾艾布納思索的海柔爾當即再次拉開短弓的弓弦,讓一根根凝聚出驚人的熱量的火焰之矢在指尖成型。
不過還不等她將箭射出,艾布納就先一步張開雙臂,緊接著一道繚繞著金色火焰的神聖光柱從半空落下,將那些沖入屏障的「死靈」都一掃而空。
海柔爾見狀呆了呆,過了好幾秒才散去手指握著的火焰,並松開了弓弦。
她一直知道艾布納‧布雷恩偵探很強,甚至可以和「颶風中將」正面交手……但她卻從沒想過對方能強到這個地步!
剛剛沖進屏障的幾個惡靈散發出的氣息,不會比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弱……
可他這麼輕易就解決了?海柔爾抿了抿嘴唇,忽然覺得自己與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但她隨即拋棄了這個消極的念頭,轉而指著屏障外重新聚集過來的死靈道︰
「那些死靈好像無窮無盡一樣……艾布納,我們要怎麼辦?」
她也是個要強的姑娘,可不會輕易認輸……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向黑夜女神祈禱,我多少也算個「神眷者」,按理說女神不會不管……
但這種沒有涉及半神的小事就去打擾女神,也顯得我太廢物了……
思緒轉動間,艾布納拿定了主意,沉穩說道︰「我們先離開這棟莊園。」
說著,他將靈性灌入鼻梁上的金框眼鏡, 在「埃爾文的答題迷宮」里「租」了個最便宜的「單間」。
接下來,他便在海柔爾驚奇地目光下, 將馬赫特夫婦以及莊園中的管家僕人們, 一一搬進了鏡中世界, 堆在了「單間」里。
「這‘迷宮’真是死要錢啊!不光‘開房’要錢,進出還要收取‘過路費’……若非女神之前報銷了‘奇跡’的費用, 剩余那些債務的日利息都還不夠……」
月復誹了幾句後,艾布納又轉過頭看向海柔爾,笑著道︰「我們一起出去吧。」
說著, 他走到近前,抓住了海柔爾小姐的胳膊,
因為莉莉絲留在艾布納額頭的「美神」印記,他這個笑容直接讓海柔爾呆愣了一陣, 繼而臉頰一紅,慌忙將一縷被汗水貼在臉頰上的墨綠色頭發撩到耳後,以作掩飾。
接著任由艾布納拉著她的胳膊,在一張奇怪「紙牌」的力量下,從牆壁上突然出現的「門」離開了莊園主樓。
——因為金屬手臂設立的「屏障」,讓那間起居室距離現實世界更「近」,所以才無需化身「怨魂」, 就可以「開門」出來。
剎那之後,他們就出現在了「麋鹿莊園」的庭院內。
這是「學徒」的能力?海柔爾深棕眼眸更加明亮,本想詢問一句,可就這時, 一陣劇烈的陰風迎面吹來,她的靈性也被危險的預感觸動, 不由得轉過頭望向了自家那座仿佛已經變成一扇大門的主樓。
那里有無數長相各異的死靈不斷向她的方向延伸, 它們尖叫著, 大笑著, 哭泣著, 喊鬧著, 爭先恐後地抓攝起外面的一切。
雖然房子還是那座房子,只是顯得陰森了一些, 但在海柔爾的感官中,它卻已經與地獄之門無異!
艾布納這時候卻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透露出「你又拿了什麼」的意味……
畢竟這樣的情景明擺著顯示出,這個失控的「看門人」, 在人生的最後就是沖著海柔爾來的。
海柔爾自然不會看不懂這個意思,只不過她心里滿是茫然, 畢竟自從加入「大地母神教會」後,她很長時間沒有亂拿過東西了……
就算是為了「扮演」而偷竊,也是在主教的監督下。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舉起自己的金屬手臂道︰「會不會是因為‘綠獅’?」
「綠獅?」艾布納打量了那只手臂幾眼,他之前只是知道那東西是茱蒂父親制作的特殊「魔像」,是真正有著「靈」,有著生命的煉金造物,和自己那件飛行斗篷一樣,並非一般意義上的神奇物品。
倒是沒去探究過它們的來歷和構成……
但現在卻不是弄清楚那些的好時機,因為「麋鹿莊園」主樓的異狀已經逐漸地蔓延了過來!
就在海柔爾如臨大敵的時候,艾布納卻從容地取出一張卡片,封印著「骨龍」的卡片。
隨著艾布納念誦出它的「真名」,巨龍再次顯露出它的身形,緊接著兩者瞬間融合在一起,直接飛上半空,對著下面的莊園主樓噴出了帶有幾分「蒼白」的吐息。
既然里面的人救了出來,艾布納自然也無需再顧慮什麼,就算那個「看門人」如何異變,也終究只是個序列5,在半神層次的力量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更何況,「心靈吐息」針對的是精神體,哪怕是死靈也無法免疫。
海柔爾望著半空中的巨龍,眼楮陡然睜大,繼而迸發出激動的神色。
她從黛西口中听說過這頭巨龍,甚至還看過黛西在官方成員的幫助下,畫出的畫像。
原來在「大霧霾」事件里擋住「絕望魔女」的巨龍騎士就是艾布納!
我之前還以為「英雄偵探」真的沒能趕上那場災難……沒想到他竟是在默默地守護……
「英雄偵探」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英雄」!
在海柔爾思緒飄飛之時, 籠罩在莊園主樓上的神秘力量也于「龍息」下迅速「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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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在似是哀嚎, 又似是哭泣的聲音響起後, 那位「看門人」終于回歸了「冥界」,……連同他體內的整座莊園!
只留下了一個金屬牌,落到了突兀呈現出的空地上。
「非凡的世界是一直這麼可怕,還是偶爾?」看著這一幕,海柔爾小聲低語了一句。似是在詢問,也似是在自語。
「一直!」
結束了融合狀態的艾布納在給出答案,又將「骨龍」重新收回卡片,這才來到原本是一棟樓房的空地上,在認真檢查了一番,確認其沒有任何危險後,最終撿起了那個金屬牌。
只見其上用古赫密斯文字寫著一個單詞……不,更準確的說,那是一個名字︰
「亞利斯塔‧圖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