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怪的實驗？艾布納翻開那本筆記，就在扉頁上看到了艾比的名字。
他對這個女人有些印象，當初在離開拜亞姆前，「獅子」里昂還特意提醒過對方的危險。
「我記得她應該是一個黑幫首領的女兒，拜亞姆總督的情婦……」艾布納邊繼續翻閱，邊隨口說道。
「那只是她的假身份，事實上你看完那本日記就能知道,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的來歷，那場實驗讓她遺失了大部分記憶。」克萊恩說到這里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我給你看的只是我請求‘愚者’先生‘具現’出來的版本，這本筆記的原本讀起來會讓人非常痛苦。」
痛苦……艾布納皺了皺眉, 詢問道︰「在這里閱讀也會感受到？」
「也會……」克萊恩肯定地說道。
他沒去解釋為什麼有「愚者」先生看著也會這樣, 問就是「等價交換」「代價付不起」。
那確實特殊，能在灰霧之上干擾到克萊恩的感官, 少說也得是天使層次的力量吧？
心中思忖的同時，艾布納認真閱讀起日記上的內容。
很快，「實驗」、「五位幸存者」、「碧安卡」、「洛菲婭」、「蒼白上將」等單詞映入了他的眼簾……
原來碧安卡記憶里，那場十一年前為她帶來了讓「主人」陷入「厄運」能力的實驗不止她一個試驗品……
「蒼白上將」瑪利亞也可能是這次實驗的產物？
也就是說，神靈之中，至少「知識與智慧之神」並不知曉這個實驗，否則之前也不會特意「安排」了「不死之王」去試探「蒼白上將」瑪利亞。
祂試探的結果是，瑪利亞「扭曲」了對「邪惡」的理解，讓極端的正義取代了她放縱「惡意」的扮演，以此來消化魔藥……
那柄「蒼白的正義」就是收集她「惡意」的工具，讓她平時1看起來能像個正常人……
如果瑪利亞真的是實驗產物，那麼這件事絕對和老黃月兌不開關系！畢竟「蒼白的正義」就是他親手改造的, 還提前了將近百年就改造完成！
如果將這個實驗讓五位幸存者得到的能力，看作高位污染的話……
那麼瑪利亞毫無疑問是獲得了某種「扭曲」的力量，所以只有她才能用這種相對「正面」的方式來‘放縱’……黑皇帝嗎？不, 哪怕是真神，也只能對本途徑進行調整，無法影響其他途徑的扮演……能影響到這種程度的只可能是舊日！是源質！
原來如此……「知識與智慧之神」真正想試探的是這個……也對，也只有舊日層次的力量才值得祂親自去「安排」、「引導」吧？
所以，瑪利亞實際上是得到了「失序之國」或者「不定之霧」的些許力量？
嗯，結合其他幾位幸存者的情況，前者的可能更大……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那個實驗的本質，也許就是在借助什麼東西，溝通了被「源堡」封印的其他源質，泄露了少許污染出來！
以此做出推測，艾比小姐的「痛苦」毫無疑問是來源于魔女，源自「災禍之城」。
碧安卡小姐的「厄運」可能倒是很多，和「運氣」、「命運」相關的途徑都有可能，「永暗之河」、「光之鑰」、「災禍之城」、「知識荒野」都有可能！
日記里提到的去向不明的洛菲婭，能力是在極端情緒下讓被破壞的物品復原……這有些像「命運重啟」……「光之鑰」嗎？
而最後一位幸存者，艾比並沒在日記里記述，有可能是她故意隱去，也可能是她也不知道。
綜合起來，就是在十一年前，有某個人或者某個組織，對數目不詳的人群做了一場溝通被封印在西大陸內「源質」的實驗，最終只有五人存活，且大概率都被源質污染，並借此獲得了一些或主動或被動，且幾乎不可控的能力。
等等……十一年前！
想到這里，艾布納忽然有了另外一個線索，就是那位之前被海倫拿走特性的「巫王」的心靈里，也有一段被封鎖的是一年前的記憶，被克洛斯菲婭解讀出了只言片語。
我記得其中有一句是，一個從盒子里走出，位格很高，卻沒有非凡特性支撐的奇怪靈體……
盒子……該不會指的是「神之匣」吧？
之前夢境山洞里的「天災女王」高希納姆說「神之匣」空了，並肯定是另一個她打開的……
那個從盒子里走出的特殊靈體，會不會就是實驗的主持者？
原來如此，莉莉絲給我的長期任務真正需要調查清楚的就是這些秘密吧！
呵呵，原著里的「源質」們可沒這麼「跳」，變成現在這樣，八成是哪位穿越者前輩的鍋，難怪莉莉絲要我來調查……
捋清了思路後，艾布納又翻了翻日記後面的內容，發現都是些艾比的「痛苦」經歷，他略掃幾眼，將內容記在心里留作備用，然後才斟酌著道︰
「我之前委托你‘佔卜’一下那個‘神之匣’，有結果了嗎？」
「我倚靠‘夢境佔卜’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畫面……」克萊恩說著，假裝做出祈求，然後在青銅長桌的中央具現出了一幅幅畫面。
最先出現在畫面里的是一個穿簡單寬松長袍的男子，他耳朵尖而高聳，臉部輪廓線條較為柔和，頭發根根粗壯，黑與藍彼此交錯，五官不僅單看都很出眾，組合在一起更是英俊，不過，他直觀地給人一種暴虐的感覺。
此時，這位男子正將一個重重封印的盒子交到「天災女王」的手里。
畫面變化，又出現了「幸運之神」的身影，他似乎受到什麼吸引，解開了一道封印……但緊接著，他便捂住了自己的眼楮。
——因為「塔」先生具現過精靈神殿的壁畫，所以他們都認得「幸運之神」的樣貌。
畫面也就此結束。
這就完了？後面的呢？到底是誰真正的放空了這個盒子……又放出了什麼東西……全都沒佔卜到嗎？
心里這麼想著的同時，艾布納看向了克萊恩。
克萊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只能攤了攤手，說道︰「從‘幸運之神’捂住眼楮後，我就沒能再佔卜到畫面……」
這樣啊……睜開眼楮……是睜開「純白之眼」了嗎？「神之匣」因此和「純白之眼」背後的「未知之地」有了聯系，所以干擾了克萊恩的佔卜？
不過，「幸運之神」只解開了一道封印……但看他捂眼楮的動作，僅僅是一道封印就讓他察覺到了什麼，甚至放出了什麼……
艾布納正思索時，克萊恩撤銷了畫面，轉而問道︰「你看完那本日記後有什麼推測嗎？那個實驗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問，艾布納沉默了幾秒，才斟酌著回答道︰「她們都受到了高層次的污染……之所以能活下來，一來運氣不錯，二來恐怕是事後得到了某些偉大存在的關注。」
「比如加入了‘玫瑰學派’。信仰了‘母樹’的艾比，以及本就出身‘靈教團’的‘蒼白上將’？」克萊恩若有所思地道。
根據克洛斯菲婭探查到的情報，碧安卡在那次實驗後，得到了「隱匿賢者」的注視。
至于洛菲婭和另外一位還不知道名字的人，應該也不會例外。
「高層次污染是指誰，或什麼的污染？」克萊恩這時候又詢問道。
艾布納搖搖頭道︰「這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嗯，如果你非要了解，也可以去祈求‘愚者’先生，祂如果需要你知道，肯定會告訴你的。」
「……」克萊恩一陣無語，心里吐槽道︰我告訴我自己個「寂寞」嗎？
想了想，他又換了個問題︰「你知道‘暗影世界’嗎？」
「……這也是你不該了解的……」艾布納回答的同時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克萊恩從哪里看到的這個名詞。
嗯，最大的可能就是羅塞爾日記了……佛爾思上交的那一頁嗎？艾布納想到這里，看了眼克萊恩，見他沒有給自己看日記的意思，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日記畢竟是屬于「愚者」先生的，哪能每次都毫無代價地給別人看。
當然，克萊恩也可能覺得我能從佛爾思那里看到……好吧，明後天幫佛爾思狩獵「三眼雷鳥」時，順便看看那頁日記上寫了什麼。
思緒轉動間，艾布納又和克萊恩說起那五位幸存者可能涉及到神靈交代的任務，請他幫忙抓住艾比，順便打听洛菲婭和另一位不知姓名的幸存者的情報。
克萊恩答應下來，並說他已經委托「蒼白上將」去搜捕艾比了。
「‘蒼白上將’似乎對你另眼相看？」艾布納聞言面色古怪地道。
克萊恩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他對此也有些疑惑，只回答道︰「她說‘蒼白的正義’對我表達出了好感和善意……」
「蒼白的正義」？這劍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造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它是活著的，且認出了「源堡」的氣息……該不會也是和阿羅德斯類似的「舌忝狗」吧？
月復誹了幾句後，艾布納又交換了一些情報，這才向克萊恩道別。
不過這時候克萊恩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將其攔住，並委托他將自己搜集到的「通識者」魔藥主材轉交給梅麗莎……
……
貝克蘭德，國王大道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內。
梅麗莎拿著陶瓷調羹，輕攪著放了檸檬的紅茶，時不時側頭望一眼蒙著淡白霧氣的窗外。
她黑色的紗帽正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面前擺著一盤最便宜的烤面包，但卻沒有咬動一口。
而她的對面則坐著戴長手套的海柔爾小姐，她正陪同自己的神秘學「學生」等待著在附近考試的班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玻璃窗上的水霧越來越濃，梅麗莎忍不住伸出右手，用指頭清理出一片還算清晰的空間。
就在這時，海柔爾的靈性似乎被觸動，她不由得開啟「靈視」，緊接著便看到一只八條腿的幽靈狼正叼著一個盒子蹭著她的小腿……
「怎麼了？」見自己的神秘學老師彎下腰，梅麗莎不解地問道。
海柔爾打開盒子看了幾眼，繼而笑道︰「是你的魔藥主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