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血色的巨劍背叛自己,「榮耀者」鮑里斯‧瓦西卡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祂怒吼一聲,松開襲擊自己的血色大劍,反手重新凝聚出一把「黃昏」巨劍,將那「叛徒」直接斬碎,無數碎片散落一地。
不過這時,萊茵的一對虛幻翅膀卻趁機將那些血色碎片環抱起來,下一刻,已經「死亡」的大劍「復活」如初,再次向鮑里斯斬去。
而趁著「榮耀者」被糾纏住的一兩秒寶貴時間,艾布納精神中的無數「慧眼」同時「工作」起來,分析著種種可能,尋找可行的計劃。
可這處「時空牢籠」的結構確實頗為精妙,艾布納雖然「解析」到不少的「漏洞」,但也都很難在「變身」失效前打破。
終于,在無數次「模擬」失敗後,一個負責「回溯」細節的「慧眼」將一段影像回放到了艾布納的眼前。
那正是獨眼的純血巨人鮑里斯‧瓦西卡拖著「北方之王」尤里斯安進入山洞的畫面,也是艾布納剛一陷入「牢籠」就看到的一幕……
「是了,現在回想這個畫面,就能看出祂拖著‘北方之王’的行為有些刻意,雖然祂借口說什麼‘好久沒有打獵了,有些懷念當初時不時就出去獵一頭龍,或弄死幾頭魔狼的日子,所以順手就把它抓了回來’……
「可這個巨人雖看起來有些憨,但實際上心眼賊多,不太可能在伏擊我之前還有這個閑情雅致!
「那麼,祂那麼做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祂故意如此隨意地對待尤里斯安,是為了讓我覺得這是祂在給我施加精神壓力,下意識忽略掉作為試壓道具的‘北方之王’!
「而祂這種掩飾相當成功,若非我有多線程的‘慧眼’在‘全知之眼’的加持下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我是真的沒再去思索‘北方之王’的生死。
「現在問題來了,祂為什麼既不想讓我忽略北方之王,又將它帶到我的面前呢?
「除非祂迫不得已……而且,‘北方之王’很可能是祂‘牢籠’的最大破綻!
「是了,我所處的書中世界叫‘格羅塞爾游記’,而主角格羅塞爾小隊的任務就是獵殺‘北方之王’!
「原來如此……我想我明白了……
「《格羅塞爾游記》的主角小隊已經接近滿員,再新加入成員很可能會直接開啟決戰……他們與‘北方之王’的相遇不可避免。
「這也是我會著急進來取出‘海怪’的原因之一,畢竟如果真的開團,他很可能害了格羅塞爾那一隊人。
「而大膽假設的話,眼前的‘榮耀者’之所以能進入這里,是因為祂在克萊恩取血時,偷偷將自己的血混入了其中,所以才能提前進來埋伏。
「由于祂凝固了時光,讓《格羅塞爾游記》顯示出有關祂情節的書頁都有了延遲,所以我才沒有注意到。
「但祂既然進來了,再加上海怪,哪怕祂沒有去和主角隊匯合,也必然已經滿足了‘開團’的條件。
「如果這條冰霜巨龍被主角隊殺死,《格羅塞爾游記》里的規則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還會開啟通往外界的通道。
「‘榮耀者’無法保證那樣的情況會給祂的‘牢籠’帶來怎樣的沖擊,但以這本書極高的本質,是很可能打破祂的‘黃昏’力量的!
「所以祂才會將尤里斯安帶在身邊,避免意外發生。
「所以祂才會一上來就表現出一副‘拋龍’的‘隨意’態度,讓我下意識忽略掉尤里斯安的生死!
「但祂恐怕沒有想到,通往外界的通道,會在尤里斯安的尸體上形成吧?」
一念至此,艾布納豁然開朗,終于找到了「生路」的所在。
而最後一個問題,便是如何打掉那位「戰神」教會宗教裁判所審判長加諸在「北方之王」身上的「防護」手段。
是的,雖然觀察不到,但艾布納斷定以那個看似憨憨,實則奸詐的巨人的謹慎,不可能不在「北方之王」身上布置後手。
而「戰士」途徑天使的防御手段,又是諸多魔藥序列中數一數二的!
「所以……得拼命了嗎?」
到了這一刻,一切的謀劃、花招都已經無用,擺在艾布納面前的道路,只有趁著「變身」沒有失效前,拼盡全力打破「北方之王」身上的防御,將其殺死一條路可走!
思緒電轉間,艾布納深吸口氣,眼中只余下了「堅定」。
雖然「月亮」途徑的能力,在攻擊強度上排不到前列,但《血之盛宴》中曾記載過一個秘術,這個秘術只需要將「創生者」、「荒蕪主母」和「死亡執政官」執掌的權柄綜合在一起,就可以突破大部分「屏障」的阻隔,隔空解剖生物的靈魂。
這是萊茵和「死神」聯手開發出的純粹實驗用「秘術」。
而現在雖然沒有「死亡執政官」的權柄,但艾布納也無需完成「活體解剖術」,他只要前置部分的突破「屏障」的效果就可以了!
一旦沒了保護,「北方之王」就算睜眼看一眼自己都死定了!
至于「荒蕪主母」嘛……那支「0」級封印物「生」下的攜帶它特性的小權杖之中,最短的那一根就是了!
于是艾布納心念一動,完全不顧已經解決了翅膀和血色巨劍的巨人鮑里斯‧瓦西卡的「榮耀之劍」,抬手就聯合小權杖用出了秘術「解剖前置術」。
「創生」與「荒蕪」的權柄結合,隱隱有了些許「輪回」的味道。
而隨著這股力量靠近「北方之王」尤里斯安,它周身浮現出了一道「黃昏」凝就的「屏障」。
「果然!」艾布納暗道一聲,接著完全不顧即將斬到身上的巨劍,抬手便將一支「血月之箭」射出,緊跟在了「解剖前置術」的後面。
自己已經用出全力,「變身」在一秒後就會解除,他現在也只能相信自己的「秘術」可以突破防御,斬殺尤里斯安了!
下一刻,「創生」和「荒蕪」組合的「輪回」意味力量踫觸到了「屏障」,緊接著,「黃昏」只稍作抵抗,就在「自然」地規律下進入了「黎明」,而凝固的「時光」,借用的「大地」力量也在同一時間被破除。
「啪」地一聲。
天使層次的「血月之箭」直接沒入尤里斯安的頭顱,讓本就被打得昏迷,只剩下半條命的「北方之王」毫無痛苦地陷入了「永眠」。
緊接著,它體內一道道淡藍近白的光芒迸發,攪動血肉,飛快游走,很快就將這巨大的龍尸化成了一扇厚沉高大覆蓋白雪的對開之門。
而這時候,艾布納憑借著「美」的權柄最後一次讓「榮耀之劍」落空,然後他的「變身」便再也無法維持,來自歷史的力量瞬間遠去。
他又變回了艾布納!
可現在四周的「牢籠」雖然被突然出現的「門」撕開了漏洞,但艾布納卻覺得那扇門是如此的「遙遠」,因為此時的他已經感覺到了數道無形的劍光即將在體內爆發。
他甚至來不及去向神靈祈禱,更不要說跑到「門」的位置。
戰神教會宗教裁判所審判長,「榮耀者」,純血巨人鮑里斯‧瓦西卡見就要得手,豎立的獨眼中爆發出極度扭曲的興奮,似乎就等殺死艾布納後,用「黃昏」凝固他的靈魂,然後在折磨中獲取對方全部的秘密。
可就在祂即將讓那些劍光撕碎艾布納的身體時,這位天使竟然失去了對能力的控制……因為祂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只山羊。
而艾布納看著從「門」後飛出的「冰雪女王」人偶,終于放松下來,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不過此時,艾布納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預言家」魔藥竟然完全消化了。
「我最後欠缺的也許並不是對他人‘命運’的偏轉,畢竟和佛爾思組隊扮演的這段日子,這方面已經有了很多的嘗試……
「所以……‘預言家’需要沖破自身的宿命嗎?
「另外,我之前通過‘預言’改變命運,更多的是依靠謀劃,依靠算計,依靠對劇情的熟悉……
「而這一次的遭遇,讓我真正的依靠自身的實力,孤注一擲地打破了‘別人’安排給我的這場‘必殺’的命運!
「想要改變‘預言’的命運,或者說被強加到身上的‘預言’,實力也是可選的方式之一,而且是最直接的!
「這才是我之前一直欠缺的‘扮演’吧?
「畢竟我的後台太強,手段太全面,幾乎沒遇到過這種平常非凡者絕不會少見的‘拼命’場景,一直都是游刃有余……
「原來這才是我所欠缺的……
「所以說,亞當搞了半天,難道是通過給我安排一場‘絕境’,讓我完成‘扮演’的?
「不,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祂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想到這里,艾布納再次看向被變成山羊的「榮耀者」鮑里斯‧瓦西卡,心中斷定祂的身上一定還隱藏著其他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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