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爾思從灰霧之上回歸現實後,就和休先後出了奧黛麗的休息室。
她在舞會現場隨意逛了逛,拒絕了兩位不認識的紳士邀舞,又喝了杯價值近150金鎊的奧爾米爾後,這才絲毫不引人注意地進入了盥洗室里。
接著,她用靈性封鎖了四周,從禮服內側縫制的暗袋里取出一張卡片,繼而將其解封,拿出了「萊曼諾旅行筆記」。
她翻到了這本魔法書的最後一頁,那是一張描繪有「無瞳之眼」紋路的焦黃紙張。
伴隨著升騰而起的灰白霧氣,佛爾思向前方虛空中抓了一下。
她的手臂猛然一沉,飛快後拉,拖出了一道簡單穿著白色襯衣的身影。
這身影棕色卷發,五官深刻,面容俊朗,正是艾布納‧布雷恩。
艾布納眼珠微動,迅速擺月兌了呆滯,變得與真人無異。
接著他走到盥洗室洗手池前,將放在那里的金邊眼鏡架在了鼻梁上。
然後艾布納才回過頭,笑著對佛爾思道︰「做的不錯。」
雖然「歷史投影」的靈力大部分都是由「萊曼諾旅行筆記」來「支付」,但激發這能力的佛爾思本人也同樣承擔了部分消耗,所以此時精神顯得有些萎靡。
她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詢問道︰「你的本體現在在那個眼鏡的‘答題迷宮’里?
「既然如此,為什麼非得讓我使用這本魔法書來拉投影?你出來用不也一樣嗎?
「難不成……你是故意讓我精神疲憊,沒精力去問你……那件事情?」
艾布納卻擺擺手,笑道︰「沒有的事!我的本體一直在外邊,畢竟我能感覺得到……那個‘災難魔女’始終都在用特殊手段鎖定著我。
「將‘阿爾文的答題迷宮’放在這里,主要是為了讓你進去躲避。」
「我進去躲避?」佛爾思因靈性消耗而顯得遲鈍的大腦有些跟不上艾布納的思路,「那樣一來,兩個你出現在外邊,難道不會引起那人的懷疑?」
「你看看我現在是誰?」艾布納輕笑一聲,模擬出「無面人」的能力,轉眼就變成了對方的模樣。
佛爾思看著面前和自己宛如雙生姐妹的「影像」,嘆了口氣道︰「又是這個套路……我明白了!
「你在那個‘迷宮’里開個房間吧,我現在就進去。」
艾布納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搖搖頭道︰「等一等,還差最後一步……」
「差什麼?」佛爾思不解地問道。
艾布納指了指她身上的禮服,微笑說道︰「和上次一樣,你的衣服得借我用一下……」
……
霍爾家別墅的後廚之中,在奧黛麗的命令下,「拎包助理」伊思蘭特很輕易地就將所有廚師和僕人催眠,讓他們離開了廚房,並在走之前,讓沒來得及熄滅的明火點燃了一些易燃物。
火勢開始很小,但很快就蔓延開來,等到廚師和僕人們「清醒」過來時,大火已經席卷了整個房間,並有向外延展的跡象,很難再控制住了。
站在隱蔽房間內的奧黛麗看著自己為了讓舞會提前結束,而親手制造的「火災」,不由得無聲自語道︰
「火災也是‘災難’……我親手制造了這個‘災難’後,就能取代原本會發生的其他‘災難’了吧?
「下面就是讓希伯特盡快發現火災的發生,疏散賓客……
「可是我有些失誤,家里的廚師竟然還想著趁火勢不算特別大去撲滅火焰,而不是上報……這,這也許會釀成真正的災難啊!
「等等,一般來說,動物總是能提前感知危險的吧?」
想到這里,奧黛麗不自覺地低頭看了腳邊的蘇茜一眼。
蘇茜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抬起腦袋和奧黛麗對視,然後麻利地站了起來道︰
「我明白了!」
說完之後,它腳步輕快地小跑著出了這個隱蔽的房間,沒忘記關門。
「……我什麼都還沒說啊……蘇茜對心理學的研究好像比我還精深了……」奧黛麗眨了眨眼楮,難得有了些許挫敗感,「也許帶著蘇茜進入‘夢境迷宮塔’,可以相對容易地通過第七層?」
不!我不能讓自己不如一條狗!那麼想就好像我是蘇茜的助手一樣……可是,比一條狗厲害好像也不是什麼贊美的語句……奧黛麗自嘲地鼓了下腮幫子,接著也推門走了出去,準備以「找狗」的名義發現失火。
……
另一邊,「佛爾思」從盥洗室出來後,通過和本體的聯系,很快就找到了與希伯特相談甚歡的艾布納。
「希伯特勛爵,我能將子爵從您身邊借走一段時間嗎?」「佛爾思」勾勒出笑容,禮貌地道。
「美麗的小姐,這是你的權利。」希伯特自然不會在這樣的事上煞風景,更何況關于「腳踏車」股份的收購意向已經談妥,今天舞會的大半目的都已經達到。
接下來,艾布納和「佛爾思」便在有心人「曖昧」的目光中進入了一間空置的「休息室」內,然後快速交換了身份。
即艾布納的本體變化成了佛爾思模樣,穿上她的衣服,而「歷史影像」則變回了艾布納。
就這樣幾分鐘後,後廚失火的消息終于傳到了希伯特‧霍爾的耳中,這位年輕的紳士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雖然舞會舉行到一半就強行散場肯定對霍爾家族的風評不利,對他個人的能力評價更是有害無利,但出于對客人安全的考慮,他還是在管家的幫助下有條不紊地安排來賓們撤離。
這期間,某個子爵的「歷史影像」趁亂「撇」下兩位女伴,獨自叫了一輛馬車離開的行為也便沒什麼人關注了……除了一位別有用心的黑色禮服女士。
當「艾布納」的馬車行進到一段稍顯寂靜的路面後,周圍的景物忽然間便與現實顛倒。
「艾布納」心中清楚,他是被拉入了「鏡中世界」!
這時候,一個猶如小夜曲般,寧靜中帶著魅惑的女性聲音從耳邊傳來︰
「布雷恩先生,不要走得那麼急嘛……我有事情想要請教一下您……
「您的身上究竟帶著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那麼想和您親近呢?」
「艾布納」下意識轉過頭,然後便看到一對猶如夜空般璀璨的眸子內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他身邊的女人正是「魔女教派」的天使「黑之聖女」!
「好不好嘛……」伴隨著宛若撒嬌般的語氣,「黑之聖女」將自己完美的臉蛋湊近了「艾布納」,彼此呼吸可聞,充滿了「魅惑」的味道。
「女士,不好意思……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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