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蒂斯,特里爾。
剛剛從灰霧之上返回現實的艾布納躺在自家豪宅沙發上把玩了一陣那串由五顆璀璨寶石串聯而成的項鏈後,就隨手將其放在了一邊。
這項鏈顯然是曾經丟失的「墮落晨星」,歷時一年,「愚者」先生終于將其找回,並在塔羅會後的小會開始前將其鄭重地交還給了「塔」先生。
說實話,這項鏈對如今的艾布納來說可有可無,不過將其送給朋友倒是不錯的選擇,比如手段相對單一的範妮。
「嗯,和克來恩以及‘蒼白上將’瑪利亞的約會在半夜,現在還有充足的時間,正好去看一看那位‘土倫的聖女’。」
想到這里,艾布納再次將「墮落晨星」抓起,然後沒有選擇傳送,而是讓管家安排馬車,然後才趕往了薩里家的別墅。
……
而與此同時,東拜朗某座城市的火車站內,怪物一樣的蒸汽列車頭噴薄著煙氣,拖著長長的身軀,駛入了站台,越來越慢。
一位膚色深棕,輪廓柔和,臉側長了個紅腫小塊的男子在列車停下不久,就從站台登入車廂。
他低著腦袋,手按禮帽,快速通過,直奔列車頭部而去。
這男子隨即敲響隔離門,閃入了駕駛室,對列車長道︰
「所有的列車員都已經換成了我們的人,前方大橋將是舉行祭祀的地方。」
留著濃密胡須的列車長點了點頭道︰
「願神能滿意這一車的祭品。
「願我們能在她的國度得到永生。」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幽幽響起︰「我這就送你們去見你們的神。」
「什麼人?!」臉上有紅腫的男子和列車長同時轉過頭,但不知是不是用力過 ,他們的腦袋竟然在脖子上轉了十幾圈才停了下來……
看著站起身重新將腦袋裝回原位,並向自己行禮的列車長和男人,阿爾文隨意地點了下頭就消失不見。
——這是「戲法」相關能力在天使層次的應用。
艾布納之所以會讓阿爾文跑一趟南大陸,則是因為「洞悉」到哪怕有自己「蝴蝶」,這起在原著里的「列車獻祭」事件依舊會發生,甚至還提前了幾天。
而原本應該阻止這起事件的克來恩卻不在南大陸,所以他只好自己動手解決麻煩了。
「卡拉曼在我成為半神前的那場大戰里就已經死了,不知道這次獻祭的組織者換成了誰?」
《控衛在此》
思緒轉動間,阿爾文從靈界里走出,直接降臨到了一家旅館的豪華房間內。
但聚集在房間里的邪教徒卻對他的到來視而不見,反而低下了腦袋,抬起了雙手,擺出祈禱的姿態跪倒在了一個布女圭女圭身前。
兩三秒後,那布女圭女圭沒有一點神采完全無法轉動的眼珠望向了緋紅月光無法照到的區域,它剛要張開根本沒有舌頭的嘴巴,發出不屬于這具「軀體」的聲音,周圍的環境卻忽然被「黑暗」籠罩,寂靜瞬間成為了整個房間唯一的「主題」。
那女圭女圭本還想接引力量降臨,擺月兌「黑暗」,但在察覺到了阿爾文的氣息後,卻忽然停止了嘗試,
而那即將降臨的力量也消失無蹤。
「跑的真快!」阿爾文,也就是艾布納暗罵一聲,繼而撤去「黑暗」的力量,開始「佔卜」那只女圭女圭的過往。
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毛,因為這個女圭女圭涉及的力量層次很高,哪怕是天使級別的「佔星」都沒法得到太多結果。
「但總歸還是‘看’到了一些線索……
「比如剛剛想要借助布女圭女圭降臨的存在,其所在途徑應該是‘囚犯’!
「‘玫瑰學派’的人,竟然在被‘紅月’所支配……難道‘母樹’真的出問題了?
「還是兩位外神有了合作?」
想了想,阿爾文將那布女圭女圭收起,打算等等艾布納和克來恩見面時,將這東西交給後者。
——探查力量根源有著很大的危險,還是讓克來恩去作這個死吧……他在這方面的「業務」比較熟,是「專業」的!
隨手將那些邪教徒全部干掉後,阿爾文也離開了這里。
……
一處不知名的山谷內,一株仿佛澆上了石油般的巨大樹木正痛苦嘶吼著。
她那些在凸起各種奇怪事物的手臂上滾動著的一個又一個布滿血絲的眼珠時而變黑,時而血紅,很是詭異。
而在其彷若樹干的月復部位置,則似乎瓖嵌著一輪紅色的滿月!
月光散逸,籠罩了「神孽」,她的痛苦漸漸消失,可與此同時,那「滿月」位置卻一點點鼓起,似乎裝滿了液體,又像是在孕育著什麼。
……
迷霧海,蒼白聖女號上。
「蒼白上將」瑪利亞拄著長劍立于船頭的甲板上,雙眼眺望著即將落到海平面下的夕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迷霧海和東拜朗有時差。
這時候,她的大副肯特走了過來,這位有著褐色微卷頭發的年輕男人欠了欠身,匯報道︰「船長,我們馬上就要接近拉爾斯港了。」
拉爾斯港是距離因蒂斯西海岸不算太遠,但也不算近的一座小島上的私港,並不受官方管轄。
但這也不等于這座港口城鎮就是混亂的海盜樂園。
恰恰相反,因為目前佔據這個港口的是赫赫有名的「龍威女士」率領的艦隊,所以這里作為她的據點,秩序其實比起很多陸地上的城市都要強得多。
而瑪利亞與克來恩約定的見面地點,就在這座港口城鎮的一間旅館里。
「不要靠近港口,就在外海的偏僻海域下錨,我獨自乘坐小艇去拉爾斯。」瑪利亞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是!」
因為「蒼白聖女號」太過引人注目,駛入港口肯定會引發混亂,所以肯特起初覺得船長的決定並沒有什麼問題。
但他隨即反應過來,驚訝道︰「船長,你要自己去拉爾斯?」
「對,去見一個人,不方便帶上你們。」瑪利亞點了點頭。
肯特皺起眉頭道︰「那您最好喬裝一番……畢竟您現在這個形象實在是太過‘經典’,很難不被人認出來。」
瑪利亞卻搖搖頭道︰「沒有必要。」
作為「怨魂」,她不想讓普通人看到還是很容易的。
知道船長做出決定就不會改變的肯特也沒多勸,只叮囑了幾句後,就要回到自己的崗位。
但這時,瑪利亞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叫住了他,踟躕著問道︰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所熟識的人,其本質與為人,和你原先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樣……你是否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