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麗雅沒有穿著她以往的那身黑色古典長袍,而是換了身隨著某部電影流行起來,在貝克蘭德相當常見的紅色連衣裙,這更方便她在城市里隱藏身份。
此時的她蹙眉看著正在完成儀式最後部分的「教授」先生,直到對方完工起身,才不解地道︰「這個儀式似乎涉及心靈融合的領域‧‧‧‧‧‧可我晉升序列3「預言大師’並不需要‧‧‧‧‧‧」
作為一名「窺秘人」途徑的高序列非凡者,她有足夠的知識和眼力看出儀式代表的意義。
可嘉德麗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艾布納揮手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應該明白,服食魔藥的儀式,本質上是為了輔助非凡者抵御進階時魔藥帶來的沖擊和副作用。
「而’預言大師’魔藥會在你服下後,讓你深入「命運河流’,最終迷失在眾多「命運的支流’之中,成為「絕對理性世界’的一部分。
「所以,無論你得到的魔藥配方里進階「預言大師’的儀式要求是什麼,本質上其實都是在現實訂立一個’命運’的錨點,幫助你在’命運之河’里進行定位,最終回歸現實。
「而我一定程度上有著’命運’的象征,可以直接成為你的錨點!」
「預言大師」在進階時會遭遇的問題,其實和「預言家」差不多,只是會更加深入「命運河流」或者說「絕對理性世界」而已,所以艾布納可以說相當有經驗。
當然,「預言大師」進階時的這些問題並非他臆測或者純粹「洞悉」得到,而是在貝爾納黛那里得到過驗證。
「原來是這樣‧‧‧‧‧」嘉德麗雅點了點頭,她還是很相信「塔」先生的話的,只是依舊對他布置的儀式有些不理解,「但為什麼是心靈領域的儀式?錨點需要借助心靈嗎?」
「錨點不需要‧‧‧‧‧‧但我成為你的錨點卻需要!艾布納笑著回答道。
「成為我的錨點需要‧‧‧‧‧‧」嘉德麗雅重復了一遍艾布納的話,接著她臉色一僵,仿佛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你是說‧‧‧‧‧‧你要進入我的心靈,和我的心智體暫時融為一體?」
說完,她仔細辨別了一下別墅里布置的儀式,發現確實是這方面的功能,證明她猜的八九不離十。「沒錯‧‧‧‧‧‧這本來是貝爾納黛該做的事,她化身信息生物後更加容易一些‧‧‧‧‧‧但她臨時有事,短時間內來不了‧‧‧‧‧‧而我來做的話,就需要借助儀式了。」艾布納一本正經地忽悠道。
實際上,作為「智天使」,他也可以模擬成「信息生物」,根本沒必要那麼麻煩。
之所以要進入嘉德麗雅的心靈,與其精神短暫融合,為的就是趁著「隱匿賢者」暗中窺探時,能抓住祂的「尾巴」。
另外,金斯特街28號距離奧塞斯廣場也非常近,那里上萬人的心靈共鳴足以干擾到「隱匿賢者對嘉德麗雅心靈領域的窺探,艾布納可以借此隱藏住自身的存在。
這也是艾布納非要等到新年才幫助嘉德麗雅晉升的原因所在。
心靈交融‧‧‧‧‧‧那我心里藏的秘密,你不就都知道了?嘉德麗雅一時間有些為難,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
她倒並非不信任「塔」先生,畢竟對方早已贏得了她的好感,而且有「愚者」先生在背後看著,她也不擔心對方會趁機徹底支配自己的心靈。
但只要是人,誰會沒有些不想外人知道的秘密呢?心靈交融別的倒沒什麼,可那種隱私暴露人前的羞恥卻是最致命的。
艾布納自然知道「星之女王」在顧慮什麼,于是笑著補充道︰「放心吧,我會在你晉升後,’暗示’自己忘掉在你心靈里看到的內容‧‧‧‧‧‧嗯,我可以向’愚者’先生起誓。」
听到這番話,嘉德麗雅才松了口氣,斟酌著說道︰「謝謝您的諒解,’塔’先生‧‧‧‧‧‧另外,我也可以發誓會「忘記’關于您心靈里的秘密。
在她的認知里,心靈融合後,兩人之間是沒有任何秘密的。
那你想多了,以我在「心靈領域」的造詣,你想「看」到什麼,完全由我說了算啊!而且,這還是為了你好‧‧‧‧‧‧否則我知道的那些「外神」、「舊日」的知識,隨隨便便都能讓你遭遇可怕的「污染」。心里雖這麼想著,艾布納表面上卻點了點頭,認可了嘉德麗雅的話。
接下來,兩人向「愚者」先生發下了誓言,這才一起來到了儀式的「祭台」旁。
艾布納直接激發了儀式的效果,然後看向嘉德麗雅,嚴肅地說道︰「現在,開放你心靈島嶼的所有權限。」
嘉德麗雅摘下厚重的眼鏡,用略顯深紫,帶著神秘味道的黑色眼眸再次仔細觀察了一番,這才深吸口氣,解除了自己心靈的一切壁壘。
下一刻,艾布納就化身為「迷霧」狀的「思緒團,侵入了嘉德麗雅的心靈島嶼,與其融為了一體嘉德麗雅立刻就察覺到自己多出了不少「有趣的想法,她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在定了定神後,取出早就配制好的「預言大師」魔藥,將它湊至嘴巴,灌了進去。
下一刻,嘉德麗雅的意識仿佛進入了一個沒有任何色彩,機械冰冷,充滿無數信息的世界。
那是「絕對理性世界」,是「命運之河」的所在!
接著,她精神仿佛被什麼撕裂了一般,不斷深入「命運之河」的各個「支流」,似乎要窮盡每一件事的每一種「命運」發展。
隨著精神越來越分散深入,嘉德麗雅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就要徹底迷失在「命運之河」內。可就在這時,她的心靈中忽然響起了「塔」先生的聲音︰
「回來吧,那里不是你的歸宿‧‧‧‧‧‧」
那聲音輕微、溫柔,但卻一下子將嘉德麗雅「喚醒」,收住了還在繼續自行深入「命運之河」支流的「精神」,成功定位了她自己「命運」的源頭。
與此同時,與嘉德麗雅「心智體」融為一體的艾布納卻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暗道一聲︰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