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這個國家在經濟上相當窮困,但相當頑強,在一九六一年到一九七三年整整十二年的時間內同美軍戰斗,飽受了戰火洗禮,在一九七九年的時候還與中國打了一場局部戰爭。在越南全民皆兵的情況下,可以說其中擅長叢林戰的高手比比皆是,這些家伙中可沒什麼水貨,都是經歷了戰火考驗被生死面試過的那種老兵!
盡管參加過越戰的那些人已經大部分都衰老凋零,但據說鬼仔幫里面卻有好幾名槍手早年被這些還參加過昔曰的中越邊境戰爭的前輩教過,據說還經常與金三角的毒梟火並,這些人的平均年齡都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手上可以說是染滿了鮮血,十分老辣外加凶殘無比!鬼仔幫在走私的時候甚至敢于同越南邊防軍槍戰,依靠的就是這些強悍的槍手。
因為在現實世界里面,那被動能力「堅韌」無法發揮作用,所以若是在平等的條件下對上這些槍手,就算是以一對一現實世界當中的方森岩也未必能夠穩勝券,何況是要以寡擊眾?
就算是開始對付這些筋疲力盡的打手,方森岩也是采用了分化的方法,絕不肯同時對付兩個以上的打手,這不僅僅是因為方森岩謹慎,而是由于在現實世界當中他的個人實力確實也達不到那種壓倒姓優勢的緣故。
不過經過了一番斟酌以後,方森岩還是決定迅速返回四橋鎮。因為此時花衫飛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打手全軍覆沒的消息,應該還在四橋鎮上面等候著。換而言之,這時候是花衫飛最為虛弱的時候,盡管粉腸四說花衫飛身邊也隨時都有一名槍手保護,並且花衫飛本人身上也佩有槍械,但方森岩覺得自己以有心算無心之下,還是有很大的把握的。錯過了這個時機,以後再想要殺他就難上加難了。
拿定了主意以後,方森岩打理了一上的傷口,從旁邊的工棚里面尋找到了幾件干爽的衣服和雨衣換上以後。便向著四橋鎮返了回去。火仔和粉腸四被他捆在了四樓的廠房當中,嘴里塞上了自己的臭襪子,旁邊堆著同伙狼藉的尸體,至少得等到台風停掉工人上工的時候才能恢復自由。這兩人雖然留了一條小命,但餓上一兩天的罪是免不了要受了。
走出這處建築工地的時候,方森岩看到了自己爬牆時候留下的血跡尤在,忍不住也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錯覺。在逃進這里的時候,他甚至都一度認為此地就是自己的葬身之處了,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等際遇,追殺者反而變成了獵物,人生變幻之奇也是莫過于此。
就在這個時候,方森岩忽的見到前方的馬路上居然有兩條看起來很是眼熟的身影。他的瞳孔收縮了起來,因為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兩個家伙竟是花衫飛手下的兩個打手︰兵仔和劉萬!
他們兩人便是那三個找到自行車率先追來的打手之二。但方森岩記得清清楚楚,這兩個人明明在樓梯上與自己糾纏,然後在時空的劇烈扭曲錯位當中迅速老化最後化成了灰燼而去,怎麼會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兩個打手與方森岩的距離越發接近,但他們似乎也沒有半點要過來的意思。遠遠的可以見到兩人的表情都顯得麻木而呆滯,忽的,遠處響起了一聲沉悶的喇叭聲,十幾秒以後就出現了一輛重型運渣車沖破雨霧風馳電掣的開了過來,這種重型卡車在這條路上也是相當常見,通常都會在交警下班以後大量超載運輸沙土前往建築工地。
但就在這輛重型卡車即將開過的時候,兩名打手中的兵仔似乎因為雨天路滑的緣故,踉蹌了一下,自然就會本能的去拉扯身邊的劉萬,而劉萬被他扯到了以後也失去了平衡,兩人就同時向著馬路正中摔了過去…….然後,那輛重型運渣車便呼嘯而過!兩人的身體就像是破麻袋一般被高高拋起,然後翻滾,落地,伏在了馬路的中央,徐徐流淌出來的血液在雨水當中漸漸被洗淡。對面開來的一輛客車驟的急剎,從車上奔跑下來許多驚慌失措的游客,就像是受驚的螞蟻一般四處亂跑…….
方森岩站在二十米外的馬路上,以完全漠然的眼光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這是要告訴我,被夢魘世界殺死的人,在現實世界里面也會擁有一個合理的死法麼?這樣就不會被覺察到有人無故失蹤了。若我死在夢魘世界當中,那麼我……希望能在現實世界里面安排一個在燦爛陽光中的死法。」
他壓了壓雨衣的帽檐,回頭再次漠然的看了車禍現場一眼,舉步向著四橋鎮行了回去。盡管依然風雨交集,卻是完全阻擋不了方森岩一步一個腳印堅定前行的腳步!
「噗「的一聲輕響。
這聲音方森岩已是異常的熟悉,他在福興號上每次剖開魚肚子的時候就會發出類似的聲音。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這把殺魚刀刺入人的**發出的聲音同殺魚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
他放開了捂住敵人嘴巴的左手,順勢輕輕一推,失掉了支撐力量的敵人便緩緩的歪倒了下來,手腳無規律的抽搐著,眼神也漸漸暗淡,他的生命隨著泉涌的鮮血而迅速流逝,在不久以後就會走到盡頭。方森岩表情冷漠的在他的臉上擦了擦鞋底,然後推開了前方的門。
門內空無一人。
「呼」方森岩吁出了一口氣,心中的感覺很復雜,既有幾分遺憾,又有幾分慶幸。他是十分鐘前到達四橋鎮的,到了以後就直插花衫飛的老窩。對于四橋這個生活了幾年的地方,方森岩是閉著眼楮幾乎都能夠找到每條路徑,因此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進花衫飛屋子旁邊欄桿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兩名愕然的打手------還有一個放在狗窩邊的染血的盆子。
看到這個盆子以後,方森岩只覺得耳朵里面嗡的響了一聲,渾身上下的血一下子涌到了臉上,心中更是升騰起一股全然不可遏止的狂怒。
這個盆子里面,本來裝的乃是大四叔被剁掉的一節一節的手指!花衫飛大概是覺得被方森岩「擺了一道「,心中怨氣一時間無處宣泄,竟將這個盆子丟給了自己喂的狼狗!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麼語言都是蒼白的,唯有」不死不休「四個字而已。
那兩名愕然的打手在短短半分鐘內就被方森岩捅死當場,狂吠撲來的狼狗被活生生的踹死,當然方森岩也付出了被砍了三刀的代價,只是他依靠體力超群的優勢,受到的傷勢看似淒慘,血肉翻卷,其實沒傷筋動骨也只稱得上是皮外傷。
連殺兩人的方森岩終于冷靜了些,他開始搜索整座房屋,發現了一個哆嗦著的中年人。這家伙方森岩也見過,叫做韓銳,是花衫飛的妻弟,平時是在防城港市里面做包工頭,說白了就是依靠花衫飛的黑勢力進行強制拆遷,據說很是逼死逼瘋了幾戶人家。
不過這家伙雖然手黑心狠,骨頭卻是很軟,刀子一架在脖子上卻是什麼都說出來了︰原來西弟這小子死在了四橋,偏偏花衫飛卻又交不出人來抵罪,他也知道西弟的老子黑鬼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搞不好就要泄憤在自己的家人上,所以花衫飛便急急的連夜離開,通知自己的親戚家人來自己的老巢四橋這里避避風頭。
韓銳的家離這里最近,所以第一個到達四橋鎮。花衫飛還要去防城港市去接自己的老婆兒女,順帶調集心月復槍手來收縮防守,避免黑鬼東狗急跳牆,所以應該至少要在一兩個小時後才會回來。
方森岩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就在屋子里面守株待兔,攻其不備,但歸來的花衫飛身邊多半有精銳的槍手進行護衛,對于方森岩來說是沒有必勝把握的,所以他一刀刺死韓銳以後,便開始對屋子進行全面而徹底的搜索,一來是為了檢查是否有漏網之魚,二來自然是打著大撈一把然後跑路的主意了。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己的實力會曰益成長,但是花衫飛卻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要取他的狗命也就是遲早的事情,沒必要現在冒這麼大的風險。
先前在建築工地留下的兩個活口當中,粉腸四是被邊緣化的人物,從他那里拿到的第一手資料有限,但火仔雖然膽小,在做賬方面卻很是有些心得,要知道黑幫里面有的規矩甚至比政斧機關還要嚴格,所以通常在大規模走私的時候,花衫飛忙不過來就會叫火仔過去幫手。所以火仔對花衫飛的一些陰私也是相當熟悉,當然此時這些東西都在方森岩腦海里面明明白白的擺著,沒費什麼力氣就尋覓到了花衫飛的小金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