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時間而已,沈傲果然如他所說的,把新的宣紙做了出來,成本極低,一刀紙僅需兩百文,賣上一兩銀子,那是足足400%的利潤率,蘇家可以享受一成的利益便是四十的利益率,已經不算低了。再說宣紙可是消耗極快之物,價格便宜了想必用的人會更多,也無需像以前那般的節省,蘇家就等于是抱了一塊聚寶盆。
想到自己又給蘇家的後人尋了一條長久的賺錢之路,蘇荀飯也多吃了一碗,尤其又听到襄王去找麻煩,鎩羽而歸時,更是忍不住還哼哼峽兩聲戲調,當真是心情快意之極。
直到管家蘇胡來報,說是呂五喬來了,牛車已到了門房,蘇荀這才正了正身子,「呵呵,終于來了嗎?呂五喬親至,倒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可惜呀,此事老夫說了不算。哎,請人進來吧。」
呂五喬來到蘇府,也情知解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大家都是商人,都是利益為重的主,梁子即然已經結下,又豈是可以輕易就能解開的。如果蘇荀真的放了呂家一馬,他反倒要認為蘇荀並非是合格的商人了。
果然,半個時辰的交談下來,兩人不歡而散。蘇荀明確表示呂家的宣紙價格太高,之前定下的兩千萬兩宣紙的買賣自然是要做廢。
呂五喬也怒而言明,兩百萬的訂金呂家不會退,這是蘇家不要他們的貨,不是他們不給貨。
事情算是談崩了,蘇荀便讓管家蘇胡去一趟國昌隆總鋪,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忠公國。而也就是此時,皇帝後宮中,袁貴妃正氣勢洶洶的帶人來到了聚荷宮,一幅要找趙妃娘娘興師問罪的模樣。
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在一位國公手中吃了虧,這讓一向驕傲,自詡高高在上的袁貴妃哪里肯依。只是她乃皇帝後宮之妃,未經允許是不得輕易出宮。沈傲畢竟是男兒身,也不好叫到自己的永里來,她便尋上了趙妃娘娘,讓她這個姨母向沈傲施壓。
趙妃娘娘同樣在宮外有眼線,更不肖說在此之前,沈傲就來過一回宮里,向她闡明了事情的經過,以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對于袁貴妃會找上門來,她業已做好了準備。
帶著女官彩玥和一眾宮女太監于聚荷宮外列歡迎修著滿面青霜的袁貴妃。隨即一行人便進入到宮中里院,正廳之中袁貴妃開始發了飆。
先是厲聲的斥責著趙妃娘娘教子無方,百般寵溺之下讓忠國公生出了目中無人的習性,接著又說這件事情不算完,如果趙妃娘娘不能給一個說法,她就會去找皇上,甚至還會把事情通知兄長齊王,總之襄王的臉面是絕對不能丟的。
「姐姐莫急,妹妹這就讓人把忠國公叫到宮里來,事情到底如何,一問便知。」趙妃娘娘全程都是笑臉相陪,哪怕袁貴妃說的再難听,她也是以笑面對。
女官彩玥得令之後快速離去,近一個時辰之後,在袁貴妃都已經等不及的時候這才回轉而來,跪地說道︰「稟報娘娘,派信的人找到了忠國公,但忠國公卻說事物繁忙,近期也不會進宮了。」
「什麼?這個逆子,當真以為長大了本宮就收拾不了他了嗎?等著,等下一次進宮的時候定要給他好看。」趙妃娘娘一幅像是發了狠般的生著氣。隨即看向袁貴妃的時候,又說著,「姐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妹妹無能,現在的忠國公已然不听妹妹的了,您看」
「哼!」袁貴妃如何看不出來,這是趙妃在自己面前演戲呢。只是沈傲如此的配合,她也是有火無處發,最終目光落在了趙妃身後的五公主唐敏身上,臉上突然間就露出了笑意的說著,「前一陣子還听皇上說起西蠻似對我大乾虎視眈眈,起了心思。便想著用和親之法來緩和彼此間的友誼。現在看著五公主越發的漂亮,也長大了,想必也是要為大乾做貢獻的時候了。」
「啊!不要!」唐敏雖然心智上遠不如沈傲成熟,但和親之事她也是明白的。這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嫁到西蠻,先不說兩地風俗原本就不同,去了一定會吃苦。單就說西蠻王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她不過只有十五歲,那年紀都可以做自己的爺爺了,又豈是般配。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最終皇上說了才算的,哈哈哈。」似乎找到了發泄情緒的方法,袁貴妃在大笑聲中離去。留下了唐敏是淚雨如花,一旁座著的趙妃娘娘,臉色也是深沉的可怕。一兒一女外加沈傲就是她的逆鱗所在,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容不下旁人來欺負她們。如果皇上真的下令,她便要死給皇上看。
彩玥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什麼都沒有說。在等了一會娘娘生氣的去里間休息之後,她過才找來了一位心月復太監,讓他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轉告給宮外的忠國公知曉,告訴他,自己的夫人就要被賜去和親了,還不快想想辦法嗎?
論年紀沈傲要比彩玥小了數歲,但不知為何,彩玥對于沈傲就是十分的信服,感覺到不管是多難的事情,只要交到忠國公的手中,都是可以解決的
東宮。
呂家來人了,又送上了兩百萬兩銀子了,表示要請太子出面打壓沈氏宣紙,最不濟也要讓忠國公吃些苦頭。
這自然是呂五喬的主意。在找襄王和蘇荀無果之後,他只能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了太子的身上。之前對方可是拿了一百萬兩銀子,現在又送兩百萬兩,得人好處總是要站出來說話的吧。
太子已經讓人把銀子收了下去。對于這種送上門的銀子,太子就從來沒有拒絕過,哪怕他辦不成事情,但到手的銀子又豈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說說吧,我們應該怎麼做?」太子一臉輕松的說著。襄王被駁了面子,灰溜溜的離開了國昌隆總鋪,听說不僅馬車被忠成侯給砸了,沈傲還送了兩首諷刺的詩給他,現在怕是大梁城都要傳遍了吧。
襄王掉了面子,這自然是太子樂于見到的事情,他心情自然也是大好,連帶看向眾幕僚的時候,都順眼了許多。
幕僚曾桐、段偉,附馬陸順三人站在太子的面前,這一刻也都是臉帶笑意,襄王吃癟,大家的心情自然也是極好。
三人眼中,太子就是他們的天,以後自己的榮華富貴甚至是身家性命都壓在了這里,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著襄王難受,太子系就高興的想法,段偉站出來抱拳行禮道︰「太子殿下,國昌隆的事情皇上都出面了,此時我們實在不亦多動,不如就派人告訴呂家,我們愛莫能助好了。」
這是典型的拿錢不辦事。但誰讓拿錢的是太子呢。我就收了你的銀子不辦事了,你能怎麼地?已經有了國昌隆有了忠國公這麼一個強大的對手,此時的呂家是絕對不會在得罪東宮,那樣的話,怕就不是錢沒有了,命也要沒有了。
「嗯。」太子呵呵的笑笑,顯然是認同段偉的這種說法。嚴福公公帶著百名金甲衛出現在國昌隆,這本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此時任何人想要插手宣紙的事情都是不明智的。
「非也。」首席幕僚曾桐站了出來,他是很贊同不與國昌隆不與沈傲為敵這一想法,可他也不想讓太子什麼事情都不做。不然的話,呂家送了銀子給東宮,東宮收了錢不辦事的事情一旦傳揚了出去,怕是會對太子的信譽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如果太子沒有想當皇上的想法,只想做一個太平王爺的話,倒沒有什麼。若想成君,此事就必須要給外人一個說法了。
「曾先生有什麼見解?」仿佛知道曾桐會跳出來一般,太子是一點都不意外,反而還饒有興致的看向曾桐,想看看他準備說些什麼。
「太子殿下,呂家送銀子來東宮的事情,對外是瞞不住的,我們也必須要做一些什麼,不然不好交待。當然我們不能在走襄王的老路,去與國昌隆為敵,但我們可以以中間的身份站出來調停,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大家共存。就算是辦不到,至少我們也做了一些事情,銀子收的就不虧,旁人也就不好說些什麼了。還有忠成侯砸壞了襄王的座駕一事,太子也是要上一個折子給皇上,不管怎麼樣,襄王都是太子殿下的弟弟,兄長關心弟弟也是人之常情。」
老成謀國之言,曾桐的做法中規中矩又,即不失身份,又不會讓自己陷入到事情之中,這樣的安排任誰看了都說不出什麼來。即得了銀子,又得了聲譽,實為兩全其美之策。
听得太子是不斷的點頭,「好,好,曾先生之言甚合本太子之意,即如此一會曾先生就寫一份折子,本太子隨後抄寫上奏就是。至于誰去做中間人嘛」
早就站在一旁的附馬陸順看到太子的目光向自己身上看來,便知道這是自己的任務,當下上前半步道︰「臣願為太子殿下分憂。」
「哈哈,好,有附馬出手,本太子是放心的,事情就這樣辦吧。」太子放心大笑著,此刻他感覺到天下大勢似乎都抓在自己的手中,他可以一言斷人生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