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一幅和藹可親的模樣,若是誰敢小看了範師西的話,那銀子怎麼沒的可都不會知道。能成為鐵具大王,身為大乾頂級豪族之一,做為舵手之人又豈是易與之輩,他的模樣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
當撕去偽裝的那一刻,便是他的真面目,精明商人的本質。
沈傲想要得到範家的支持,這對于大乾錢莊的發展有著積極的推進作用。可也並不是說為了讓對方支持,他就可以接受對方的所有條件。互惠互利的發展才是他想要的,如果一方只是想要索取而不想付出的話,沈傲是不會低頭地。
商業上有商業上的規則,講究的是你情我願,而不是霸王條款。有了乾文帝支持的沈傲,此時已經擁有了拒絕大多數人的權力。
沈傲足足說了一壺茶的時間,把範師西所提的幾個問題都給予了全面而詳細的解答。
「忠國公,如果範家準備存錢入大乾錢莊的話,不知道利息能有多少,又可以有享有什麼樣的好處,需要範家做一些什麼。」
範師西不愧能把範家的生意做大,提出的幾個問題都是極為的關鍵。對此,沈傲在心中贊賞著對方的目光如炬,嘴上也沒有閑著,「如果範家願意存錢的話,視存入多少可成為優質客戶,我們保證可以給你們最高的利息,不是普通人的年息百分之一,而是年息百分之二。享有的好處就是一旦範家遇到麻煩,不僅可以將存入之銀全數取出,還可以拿你們的資產在三個工作日內從錢莊中拿回存入資金的一半去應付問題。至于範家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以後範家的鐵具出售只收銀票,不收現銀。」
同等的條件,沈傲也給了蘇家,他們都是豪族中的頂尖,他們存入多少並不是讓沈傲關心的,他真正的目的是以後蘇家在做生意只收銀票,這樣就可以大大的提升銀票的推廣性和作用,加速人們適應銀票這種新的銀錢制。如果範家也願意參與進來,那對于推廣銀票就會起到絕對加速的作用,這才是沈傲想要看到的。
雖然說剛才乾文帝說了,涉及到百兩之上都要用銀票交易,不然官府抓到會治罪。但這條規定並不適用于所有人。欺負尋常百姓是可以的,便是範家這樣的頂級豪族並不在其之列,他們完全可以私下與合作人交易,官府如何查處?
拉攏更多人存銀,用銀票,便是沈傲在查缺補漏。如此就與皇帝聖旨有了相互呼應之能,效果才會更好。
沈傲說完了,輪到範師西沉吟了片刻之後,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即是如此,範家願意答應忠國公的條件,自明日起購買鐵具一律只收大乾銀票,另外一會還要存入銀錢三千萬兩。」
範師西會答應的如此痛快,除了那年息百分之二的好處外,還有就是兄長的告誡,一定要通過此事與沈傲拉上關系。相比之下他更為看重的是後面這一個結果。
年息百分之二,三千萬兩不過也只有六十萬兩而已,說實話,這點銀子還真的不放在範師西的眼中。可如果能得到沈傲的友誼,甚至可以得到他的支持,進爾讓他支持慶王的話,這個買賣才是合算的。走到範家這個位置,想要更上一層已經是十分的困難,反倒怎麼樣保住家業才是需要去做的事情。
自家兄長支持慶王的事情,滿朝皆知。慶王能當了皇帝自然是好的,範家的地位將會更加的穩固。可一旦沒有爭上那個位置呢?換了一位新的帝王會不會因此而打壓範家?
在範師西想來,怕是十有八九會是這樣的結果。真是那樣,範家將要面對的困難之大將不可想像。而如果可以得到忠國公的友誼,就算是兄長出了事情,範家手中還有一張牌可打,可以求助沈傲嘛,這便是範師西所打的主意。
與兄長交待的並不相同。範師通可以為了慶王上位不顧一切,甚至可以將整個範家都搭進去,可是做為範家現任的家主,範師西不能這樣去做,他的責任和使命是保護範家地位不動搖。可不管是為了應付兄長還是為了以後範家的安穩,現在與忠國公交好都是必行之事。
想不到範師西如此的痛快,沈傲的臉上露出了開懷般的目光,「好,如此就多謝範家的支持,也請放心,大乾錢莊是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沈傲並沒有保證什麼,可就是今天的事情帶給範師西的好處是所有人都無法想像到的。在以後範家真遇到了大難之事,沈傲真的伸出了援手,保住了範家的基業,也讓範師西感嘆著今日之所舉是何等的正確與英明
襄王府。
一臉陰郁的襄王回到府中不久,便接到了有著鐵具大王之稱的範家投了三千萬兩存入到大乾錢莊,並向外公布,從明日起,但凡在到範家購買鐵具者,一律只收銀票,不收現銀。
這個消息傳來之後,正廳中的一應擺件就遭了秧,被襄王給砸了一個遍,其中不少價值不菲的瓷器也就此成為了碎片,引得廳中的幕僚韓策和史自通等人一臉的戰戰兢兢,連呼吸聲都變輕了很多,似是生怕襄王一怒把火氣發到他們的身上。
「這個沈傲,當真要與慶王那個跛子聯手嗎?他真的以為一個跛子能成為皇帝嗎?」砸東西摔累了,襄王回到大椅之上座下,胸口巨烈的起伏著,以表示他此時此刻的憤怒心情。
如果說滿朝的文武,襄王現在最恨的人是誰,第一個就是慶王,第二個就要屬忠國公沈傲了。
恨慶王,是因其擋了自己的路。前太子已經被拿下,按說自己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選,你慶王已經跛了一條腿,應該識時物才是,主動向自己低頭,最好主動向父皇上奏折,表示支持自己任太子之位。如此以後他當了皇帝,還可以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情份上,讓你做一個太平王爺,一生榮華豈不是更好?
非要這樣對著干,你又有幾分的勝算?非要兄弟反目不成?
至于說恨沈傲,那是恨他事事與自己作對,幾次削了自己的面子不說,現在竟然還和慶王走到了一起,你又是什麼意思?一個臣子而已,一個少年罷了,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到自己繼承大位的那一天,一定就要先拿此人開刀,讓所有人知曉,得罪了他襄王的後果為何?
襄王恨恨般的想著這些,可卻悲哀的發現,他對沈傲卻是半點反制的手段都沒有。國昌隆主事,仙味居老板讓沈傲並不缺錢,現在又得了主事大乾錢莊的機會,便連父皇都高看了一眼,此時此刻向他下手,那絕對不是明智之舉,弄不好就會引來父皇的責問。更要命的是,沈傲身後還有忠成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倘若是惹了沈傲,此人必然會有所行動,想一想上一次馬車被打碎的場景,襄王就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悸。
有錢有權還得勢的沈傲,襄王雖然氣的牙根直癢癢,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只得將這件事情記在心中,等待時機合適的時候在好好算帳便是了。
「韓先生,馬上聯系其它官員,上奏折,本王要當太子,當太子!」不能動沈傲,這股火就發不出去,襄王便不在去想這件事情,而是決定提前發動手下的群臣,他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也要向其它人表明,太子之位非他莫屬,任何人敢于窺伺這個位置,那就是和他襄王過不去。
「諾。」首席幕僚韓策很想勸說,現在時機並不成熟。皇帝還沒有從前太子謀反的事件中走出來,應該在等一等,等到皇帝有了重新立太子的想法後在行動,那樣的話,成功性就會高上幾分。
可如今的襄王正在氣頭上,一定听不得這些進言的,韓策只得答應了一聲,轉身去辦。
襄王在府中如何的生氣,沈傲自然是不知曉的。他與襄王之間早已經是水火不容,從那一天襄王親自來興師問罪的那一刻,兩人的關系便注定著無法調和。在加上之後袁貴妃還想把姨母之女許配給西蠻王做妻做妾,便注定著他們只能是對手。
即然是對手,沈傲便沒有想要緩和關系的想法,這一次接受慶王的示好,也就便得理所當然起來。
送走了範師西之後,沈傲來到錢莊前堂,看到的是不少有存銀子換銀票的舉動,嘴角翹起,帶著微笑。先有大乾皇帝的表態支持,又有蘇家和範家相繼支持,大乾錢莊這第一槍算是打響了,如此下去,何愁大家不會接受銀票,那個時候大乾錢莊將會控制起大乾至少一半以上的經濟,而一旦發力的話,那會擁有著何等的威力?
自古以來,人們只看到蘇秦、張儀的合縱連橫;看到諸葛亮的舌戰群儒;看到商鞅變法下為秦國帶來的改變;看到孔孟之道的博學;卻還沒有人看到經濟的作用和力量,這一切就由沈傲來完成,讓大家看一看財富的作用值到底有多麼的龐大吧。
大乾錢莊的建立,讓沈傲有了一條可以立足于世的根基,他相信,只要大乾錢莊還掌握在他的手中,任何人也無法輕易動搖他的位置,如此他的安全有了保障,就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
可僅僅只是一條腿走路,並不能讓沈傲完全的放下心來,他還需要得到軍方,最好是藩王的支持,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條孤寂的人影,想到此,他便叫上了雪菲,帶上了靈猴出了大乾錢莊總鋪,直奔大梁城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