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子居感覺到自己終于發現了沈傲不如人的一面,那說是太過自大了一些,也正因為此,他都沒有半路出手的意思,他還巴不得沈傲可以順利的趕到蠻地,蠻王去收拾了他呢。
萬想不到,結果傳來,與自己相像的是截然相反,他在震驚的同時,便不敢在小看沈傲。這一次來,就是想看看經歷了戰爭洗禮的少年忠國公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十幾萬人下跪的場景還是非常壯觀的。龍輦之中的乾文帝雖然還沒有下得馬車,但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由是一臉的喜色。他喜歡這樣的感覺,這種被萬人所擁載般的感覺。
龍輦緩緩而行,伴隨著不斷高呼萬歲的喊聲,終于停在了目的地,也就是英烈墓的側門之處。在這里,乾文帝出了龍輦,他那高高在上的聲音也一並響起,「平身吧。」
「謝萬歲。」又是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響起,接下來便是眾人嘩拉拉起身而立的動靜,雖然並不整齊,但看起來依然是壯觀非常。
隨著皇帝的到來,所有人員全數就位。得到了乾文實的首肯之下,忠成侯沈雲義站了出來,拿著一份早就寫好的檄文大聲朗誦了起來。
說起檄文,他不僅指古代用于征召、聲討等的文書,還可以用來曉諭天下之用。沈雲義手中拿的便是沈傲一早寫好的文章。
「漢昌十七年五月初一,忠國公奉皇上旨意,由大梁出兵蠻地,所帶一千兩百護衛,三千游俠。五十輛牛車、軍資若干。一路向古州而行,穿肅州、新州至拔汗那城,聯合阿于達王于蘇對沙那城向蠻人發起攻擊於六月初四,夜間偷營,大敗敵將孟定,俘敵殺敵數千之眾休城之前火焰滔天,大敗蠻軍。俘敵殺敵近兩萬余人漢昌十七年九月初六榮歸大梁城戰場之上,戰鼓擂動,兵戈相擊,將士用命,奪勝而回。此戰之中,亦是表現出一些我輩英雄兒郎,為大乾之安危獻上年輕的生命。經請聖意,特建英烈墓一座,將戰死將士之名永刻其上,流傳千古,享受世代後人之香火,得後人之永記。漢昌十七年九月初十。」
大聲將檄文念出之後,全場之中一片的靜寂,似由這檄文之中,大家看到了在慘烈的戰場之上,英雄兒郎奮勇殺敵,為國建功的一幕。直听得不少年輕的健兒們是激動不已,只恨不得自已也可以持刃沖到戰場之上,一展英姿。
「不錯。」乾文帝的目光掃過眾人,滿意般的點了點頭。他已經看出,這個英烈墓和檄文的效果已然出來,若是在有戰爭的話,想必征兵之事不會在成為老大難的問題所在。如此,今日之目的便算是達到了。
繼忠成侯之後,兵部尚書程柏林,身穿著大紅色官袍也走了出來。他將代表著兵部肯定這一次作戰中犧牲的游俠,確定他們的身份,彰示他們的所為都是為國捐軀,他們的名字將會被後人所銘記。同時,兵部也會對死去游俠的親屬進行一定的撫恤和照顧等等。
程尚書還在那里講著,人群中封萬里、孫伏虎等人都是一臉激動般的模樣。
沈傲完成了對他們的承諾,送回了戰死游俠的骨灰,讓他們可以落葉歸根,重回大梁城。
不僅如此,這些戰死的兄弟還會受到最大的尊重,便是當朝皇帝都來表示了尊敬之情。若是人死後當真可以地上有知的話,怕是這一會便可以瞑目了。
在這一刻,眾游俠們更多的還是感謝沈傲,不是國公爺的話,這些個游俠想必死也就死了。已死之人,就像是樹上的落葉一般,不管以前是多麼的炫麗多采,但死後化來大地之中,誰又會去真的在乎呢?
程尚書所說的多是官面文章,這一言便足足有小半個時辰,這才閉上了嘴巴,一幅出過了風頭滿足般的樣子回到了百官之列。
「大會進行第三項,送犧牲英雄的骨灰和衣冠入墓。」忠成侯的聲音又一次高昂而起。
隨著話聲落下,在之前乾文帝所行的那條安全通道上,走來了一支整齊而威武雄壯的隊伍。
遠遠看去,一片黑色的浪潮涌動而來,顯得肅穆無比。六人一排,足足五十排,正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三百人全數穿著黑色的鎖子甲,頭帶只露出了鼻孔與雙眼的頭盔,腳蹬由牛皮制成的黑色戰靴,手握近三米長的鋼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道鋼鐵洪流一般撲面而至。
三百人都是跟著沈傲去過蠻地而歸的戰士,他們受過嚴格的隊列訓練。這幾日更是一刻都不得閑的進行入場隊列訓練,好在人數不多,且每一排只有六人而已,想要保持到隊伍的整齊性也就容易了許多。
昨天下午,沈傲還曾去看過他們的一次彩排,終于點頭認可,這才有了第一次在世人前的亮相。
動作整齊劃一、人與人間的間隔距離相等、在加上統一的服裝和武器,使之讓人一眼看去,便不由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哦?這是兵部的軍隊嗎?」看到遠來那威武雄壯的所謂儀仗兵,乾文帝登時便瞪大了雙眼的問著。
一旁的嚴福也不知道有這樣的程序,又會跳出來這樣的一支軍隊。但他有一種感覺,這支軍隊應該不是兵部訓練出來的,不然的話,怕是程柏林早就跑到陛下面前來邀功了。
「陛下稍等,奴才這就去問上一問。」嚴福嘴上說著,腳已經大步邁開,向著程柏林面前走了過去。
此時的程柏林情況也一樣好不到哪里去,早已經是瞪大著雙眼,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樣。
做為兵部尚書,他自然是知兵之人。深知一支軍隊的面貌往往代表著一支軍隊的精氣神,多半這樣的軍隊戰斗力也不會太差的。所以在初一看到這支三百人儀仗隊遠來的時候,他便知道這是一支能戰的軍隊,一支實力不俗的軍隊。
「這是哪里來的?」一個聲音正在程柏林心中響起的時候,一道真正的聲音也在耳旁出現,「程尚書,這些可是兵部的軍隊嗎?」
「不是。」本能性的回答著的程柏林,在回答之後這才注意到原來是太監總管嚴福所問,便又解釋道︰「下官也不知道這是哪里來的,或許應該去問忠成侯吧。」
直到這個時候,程柏林還沒有把事情向著沈傲的身上聯想著。他是知道忠成侯做為將門之中極有影響力的人之一,或許這些人應該是那些將門中人用親兵訓練和組成的,不然為何會如此的精干,給人以震撼感的感覺呢。
至于會不會是忠國公沈傲所為?
拜托,那還是一個少年而已,能夠打勝蠻人,便已經不知道擁有多好的運氣了。在想要練出這般的精銳之師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吧。
仗打勝了,或許還有多方面因素的原因。可是說練兵,那是來不得半點的取巧,看的就是真正的實力。
嚴福得到了答案之後便向著沈雲義所在之地走去。只是這一會,我們的忠成侯情況同樣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激動的站在那里,有些激動,又有些興奮,還有些茫然般的不知所措。
盡管之前的時候,佷兒沈傲已經和他說過,會有一個小小的閱兵儀式,為的就是彰顯大乾兵威,讓百姓對于大乾軍隊更有信心,讓百姓看到軍隊中威武雄壯的一面,如果有可能的話,對于以後的征兵也會有不小的幫助。
但听到這些的時候,沈雲義並沒有往心里去。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個形勢罷了,至于什麼閱兵儀式,在他這樣的老將眼中,只會是如同過家家一般吧,是小孩子的把戲而已。難道還真的指望一只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的新兵們,就成為百戰之師,能展現出精銳軍隊的風采嗎?
是矣,當初沈傲曾邀請叔父去軍營一觀,提出意見的時候,沈雲義都給推辭了。他可不是犯懶而不想去,只是不想打消自己佷兒的積極性罷了。
可是現在,當第一次見到這支步伐整齊、步調一致、英姿雄壯的三百儀仗隊時,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大錯而特錯!
如果這支軍隊的精神面貌都不算是精銳之師的話,那哪一支軍隊才能稱得上是精銳之師呢?
沈雲義被震到了,以至于嚴福走過來和他說話的時候,他都沒有注意到。直至對方連喊了幾聲之後,這才驚醒過來,「哦,是嚴總管,你剛才說什麼?」
看著沈雲義一幅失魂般的樣子,嚴福搖了搖頭,一幅被打敗的模樣問著,「忠成侯,請問這可是由將門親兵組成的軍隊嗎?看起來十分的威武呀。」
「不不是,本侯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他們應該是忠國公弄出來的。」盡管听出嚴福有贊揚之意在其中,但沈雲義還是一臉通紅的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