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
連續三天沒日沒夜的趕路之後,連相隨的戰馬也活活累死了一匹,終于在城門未關之前沈傲一行人進入城中。
北城門處,早有各個勢力的探子分布于此,他們似乎早就知道沈傲會回來一般,一直派人在這里盯著,但是沒有想到會回來這麼快而已。
入得城中的沈傲沒有停留的直奔忠國公府而去,這讓很多人失望不已。原本以為忠國公回來應該先去大蠻驛館的呢。
事實上,一路飛奔而回來的路上,沈傲反倒沒有那麼著急了,尤其是一入城門處,就看到在這里等候自已的曾桐,得知叔父還在大蠻驛館中,安全得很,他便不在著急。
回到了忠國公府,白秋彤等人自然是連忙上前來見禮。「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了,現在誰來和某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看到的消息只有只言片語而已,具體是怎麼回事,沈傲還真不知道。但想來,以忠成侯的身份,想要公開的對付他總需要足夠的理由吧,不然一位侯爵說收拾了就收拾,大乾豈不是要亂套了。
跟隨的曾桐自然早就把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也早就想到沈傲會問,這便開口把自已知道的一切都講了一遍。
繼曾桐之後,白秋彤也開了口,她早就在驛館之中見過沈雲義多次,對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自然有著更為詳盡的了解,也便一並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听著兩人的敘說,沈傲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現在看來,應該是武勇侯等人動手,收買了叔父的親兵隊長蔡揚,行嫁禍之舉。
思路可以說是非常的清晰,邏輯也可以說通。但問題的關鍵就在于能不能找到蔡揚,此人才是關鍵。
「很難,已經發動了不少的人手,但可惜的是一直沒有音訊。」曾桐搖了搖頭,主動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現在豈止是曾桐在找,便是武勇侯等人也在尋找,畢竟按著他們的計劃,這個蔡揚是應該事後被滅口的,可誰想到因為大蠻公主的突然出現,打亂了這個計劃,才讓他逃了出去。
「嗯,這麼說來,大家都在找他,那各城口應該檢查的十分嚴格,他便逃不出去城去,還應該在城中了?」沈傲聞言點了點頭,似有所思。
「少爺說得沒錯,蔡揚應該就在大梁城中。只是城池何其之大,人口更有數十萬之眾,想要在這里找到一個有意隱藏的人,實在是有如大海撈針一般呀。」曾桐一邊說,一邊嘆著氣,他感覺到自已還是太無能了一些,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天,可是他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無妨,蔡揚即然躲了起來,想要找到他當然不會容易。可即便是這樣,我們還是要找的,這樣,找幾個認識蔡揚的人來,某要給他畫畫像,某要讓全城都貼滿了他的肖像,到時候看那還能躲到哪里。」沈傲斬釘截鐵,又似是胸有成竹般的說著。
以沈傲的畫技,只要下面的人描敘的沒有毛病,自然是可以還原其人的。這一點了解其本事的曾桐也很是相信。可問題是如此一來,蔡揚是很難躲下去了,但武勇侯等人想要找到他也會變得容易了許多。
曾桐很想把這個結果說沈傲听,可是反過來一想,現在除了賭上一賭,似乎也沒有什麼其它更好的辦法,遂不在說話,只能期盼著自己這一方運氣夠好,可以找到蔡揚。
曾桐很快去找人安排了,沈傲看了看廳中,目光落到了常宏的身上,「來,靠上前來。」
沈傲回到大梁城的這一天晚上,可謂是風平浪靜,從外表看,似乎什麼都沒有做一般,這讓不少人都是疑惑不解。以此人和忠成侯的感情,以他沈瘋子的性格,回來不是應該就去找武勇侯等人討說法才是嗎?
為此,武勇侯等人早就和大理寺還有銀甲衛那里打過了招呼,做好了沈傲上門找事,然後他們以此為借口尋沈傲麻煩的準備。
可惜的是,這一次的沈傲有如變了一個人般,竟然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很是消停的過了一晚。
便是等到第二天一早,白秋彤還是如往常一般去了大蠻驛館,而沈傲卻是以身體不適為由,閉門不出,謝絕見客。
曾經有人以為沈傲是不是在白秋彤的掩護下進了大蠻驛館,可當守在外面的銀甲衛仔細搜查了馬車之後,卻是連人毛都沒有看到一個,這便打消了大家的懷疑。
就在大家的目光還都盯在忠國公府,認為沈傲不可能會什麼都不做的時候。上午大乾錢莊一開門,便有消息傳出。從即日起,停止與範家和百里家的所有商業往來,對方如果需要借貸的話,審核將會十分的嚴格。
趙元吉宣布,停止與範家的商業合作,包括鐵器的定制。即便是之前所下的定單,寧可賠上定金,也要選擇退貨。
同時商會會員許圖也對外宣布,之前說好的與百里家合作布匹經營之事,也宣告作廢。不僅如此,以後百里家還被視為不友好商人,以後的原布還有綢緞進口也會變得極為嚴格。
自從商會成立之後,從最初的不被人看好,在到四位商會的會員都賺了錢,在然後就是被大家看好,以至于很多人想著加入到商會,成為第二批的會員。
為了配合商會,乾文帝也命令大理寺還有刑部聯合辦案,對非會員的商人進行調查,一旦發現他們有偷稅或是欺騙消費者行為,皆不客氣的治上重罪。
朝廷的政策一出,更讓商人對商會是趨之若鶩,以至于連百里家和範家以及蘇家都開始考慮著是否加入會商之事了。
只因做為決策者的沈傲當時正在蠻地,事情才一托再托。在沈傲回到蠻地之後,很快又收到了忠王的邀請,這又離京而去,使之商會之事一直懸而未決。
現在沈傲終于得空,抽出手來,接著就下達了這樣的公告,頓時引來了無數商人和權貴們的側目。
常宏同時還代表著商會表示,近期會對其它申請入會的商人進行調查和測評,且每一位新增的商會會員,都需要得到至少半數以上商會會員的支持和推薦方才可入會。也就是說,現在商會只有四位,那至少需要兩人以上的同意才行。
隨後,便有小道消息傳出,想要得到推薦名額並不困難,首先之一就是要與範家和百里家斷絕商業來往,做不到這一點,即理你其它方面表面的在優秀,也是無用。
消息一道接著一道而出,所有關注著商會的人都知曉,這是忠國公動手了。
只是並不像大家想像那般的橫沖直撞,而是先采用了商業打擊的手法,先給了範家和百里家重重一擊。
事情一出,範師西和百里祥便再也座不住,各自去找自家的兄長尋求著解決事情的方法
範府。
範師西很不客氣的座在左僕射範師通的對面,口氣中帶著質問之意的說著,「兄長,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放肆,怎麼和兄長說話的。」範師通原本心情就不好,忠成侯的事情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結果,而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法,連忠國公都趕了回來,事情只會更多的棘手。而這個時候,家族產業也受到壓制和打擊,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範師通卻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這一次主動要聯合百里貴對付忠成侯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有現在的這些煩惱。
範師通發了火,一向事事唯兄長馬首是瞻的範師西,這一次也是一改常態,「怎麼?難道兄長的眼中只有慶王,沒有範家了嗎?告訴你,如果範家受到了打擊,以後可拿不出銀子在去資助慶王了,到時候兄長也請免開尊口。」
這些年來,範家為了支持慶王,可是沒少拿銀子出來。每一次都是範師通的提議,原則上範家家主範師西是不願意的,畢竟這個投資太過冒險了一些。可奈何人家是兄長,即然這般說了,他也不好公然的唱反調不是。
一個大的家族能夠更加的壯大起來,向來不是靠著某一個人的努力可以做成的,需要的是所有家族核心人物團結一心才能做到。
但以前能忍,現在範師西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了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隨著趙家在打鐵行業上的崛起,範家所佔的優勢是越來越小,而如果徹底得罪了沈傲,或是說商會的話,那範家將會面對著前所未用的困難,這絕對不是一心為家族考慮的範師西想要看到的。
「怎麼就沒有銀子了,難道我們堂堂的範家,竟然會怕一個只有四個會員的商社不成?」範師通看向自己的弟弟,眼中充滿著疑惑,更多的是不解與懷疑。
看到兄長的眼神,範師西不得不嘆口氣說著,「兄長呀,這一陣子你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幫助慶王的身上,你根本不知曉,趙家的崛起速度有多快。現在不僅僅是忠國公府采辦的鐵器大部分由趙家供應,即便是兵部和工部所需的鐵器現在也有一半從趙家采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