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俄雅丹倒也听話,知道自已弄了一個烏龍,知道唐伊不能殺之後,臉色就是一紅,這便又將馬身調了一個方向,指向著被削去了一只耳朵,臉上的皮骨已經翻開的修問道︰「你降是不降。」
「哼!」修將頭向旁一扭,一幅寧死不降的模樣。事實上,從剛才程山出言將一切事情都扔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沒有了退路。
「嗯?」眼看此人竟然不給自已面子,俄雅丹也是怒從心來,再注意到沈傲這一刻也將頭偏向了一旁,沒有看她這里的意思,如何還不知道此人是可殺的,這一怒之下便不在客氣,手中的彎刀高揚而落,接著一道鮮血飛濺而出,血腥之氣再一次彌漫在大院之中。
修死了!
喉管被切斷而死。
「殿下,此人是忠王手下的首席謀士。」下一刻,侍衛隊長圖瑪莎打馬走了過來。她已經從幾名降了的忠王府護衛口中知道了修的身份這才走過來提醒一聲。
蠻人與忠王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現在這一刀下去,以後想要做成一個路人怕也是難了。
「是嗎?那又如何?他不降,便只能是死。」俄雅丹卻是很不在乎的說著。然後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現在都沒有轉過頭來的沈傲,不知為何,嘴角就噙起了一絲微笑。
不管這一次是不是沈傲利用了自已,能為他做一些事情俄雅丹都是高興的。
再說了,被人利用豈不是說明自已還有價值嗎?憑著這一點,她便足以高興了。
除了程山還有原來的忠王府護衛投降之外,其它不降的近百死士全都成為了尸體倒在了地上,在沒有了呼息。事情至此,以沈傲大獲全盛而告終。
「來人,收下府內所有的武器,留下百人在此,護衛著世子的安全。沒有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更不能與外人進行聯系。」經此一事,沈傲收回了忠王府眾人的自由權,將他們給嚴加看管了起來。
能夠不死已經是萬幸,這個結果程山還是滿意的。只是唐伊似乎還有些話想要說,抬起頭來看向著沈傲條件反射般的說著,「傲弟呃,忠國公,某要給父王寫封信,還要麻煩忠國公派人相送。」
「沒有問題,伊世子盡可寫來便是。」沈傲的嘴角也打了一個抽抽,然後無奈的般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經此一事之後,他與唐伊的關系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成為好友,可以隨意的座于一起談天說地了。
忠王府的刺殺終是告一段落。但並不代表事情就此完了,當消息傳出的時候,各方態度表現不一。
慶王和襄王那里自然是直道可惜。暗罵著忠王手下死士的無用,以有心算無心,還有著人數優勢,竟然都沒有殺掉沈傲,實在是廢物一批。
六皇子唐佳知曉之後,卻是一臉憤怒的出了皇宮,帶著幾名侍衛來到了忠王府,直言要殺掉唐伊為忠國公出氣。若非是沈傲在這里留下了百名護衛擋駕的話,怕是唐佳還真能做出殺人泄憤的事情來。
事後被沈傲知曉了這件事情,他也是心中有些感動。雖說唐佳給他的感覺是權謀之心太重,讓他常常本能性的想要避而遠之。但有親情在,對方果然還是向著自已的
定州城。
隨著又有兩萬大梁新軍的到來,有了更多生力軍的乾軍壓力再沒有那麼大,已經可以于守城之中處于不敗之勢。
然不等乾文帝松上一口氣,高興一下,接連三道奏折擺在他的面前,讓他頓時感覺到一個頭兩個大。
第一道奏折是宗正所奏,大意就是說,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為大乾江山計,還請皇帝立下太子,以保大乾江山後繼有人,綿延千年。
第二道奏折是齊王所奏,大意就是他認為襄王殿下有名君之像,只要陛下可以立其為太子,齊王願意出兵幫助大乾平叛。
第三道奏折是忠國公沈傲所寫。詳細的寫明了忠王派人刺殺自已一事,以及蠻人公主殺了忠王首席幕僚修。奏折的最後,沈傲還寫了自己的看法,為了大乾的穩定,為了不讓大梁城遭受戰火,他願意選擇退讓,但忠王世子還不能放,還要用以來威脅忠王,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同時還有沈傲要求增加護衛,以保自身安全的奏折。
從前兩道奏折中,乾文帝敏銳的查出宗正和齊王應該是暗中聯合了,不然的話,不會這麼湊巧的兩道奏折會一同遞到自已的面前。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的話,倘若他不同意,那兩人一內一外指不定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眼前一個晉軍就足以讓乾文帝頭疼,雖然說現在的情況是他基本上穩定了局勢,但說離勝利還尚早矣。而若是這個時候,齊王在突然發兵的話,不說一定會滅了大乾,至少也會讓局勢變得更加緊張,倘若宗正在于大梁城中鬧事,怕是十有八九大乾危矣,他這個皇帝之位真是要不座不穩了。
如果說乾文帝這一生最在乎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權力兩字。
以往任何想要窺伺他位置之人,都會被他所提防,一旦尋到了機會,便會毫不客氣得踩到腳下,讓其永世不得翻身。可是現在,他明知道有人窺伺自己的位置,卻無破局之道,想想便是讓人頭疼。
或許宗正也好,齊王也罷,正是看到了此時自已的虛弱,這才上了奏折吧,他們分明就是在逼迫自己。
好在的是還有第三道奏折,忠王的動作被提前的撲滅了。只要唐伊還在大梁城中,忠王便不敢做什麼輕舉妄動之事,北方暫時不會有什麼壓力,這或是乾文帝唯一可慶幸之地。
不然的話,怕是他除了將襄王立為太子之外,便不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襄王是什麼人,用扶不起的阿斗來形容亦不為過。倘若是把大位傳于他的話,基本上自己百年之後,大乾定然會四分五裂,倘若如此,便是自己死了也無法瞑目。
「好在吾兒手段非常。」心中這般感嘆著,乾文帝越發的認可著沈傲的能力。就像是這一戰中,征兵的工作不是沈傲在其中出了大力,怕是現在定州城的局勢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的輕松了。
如果一定要立太子的話,乾文帝更希望可以立沈傲。只是現在他皇子的身份還沒有公開,其中還有些路要走,可是現在,齊王也好、宗正也罷都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了。
想到倘若是不能答應了齊王的要求,若是齊軍和晉軍聯合到了一起,定州城怕要是不保了。乾文帝就不得不嘆了一口氣,形勢比人強,不得不承認,齊王選擇了一個好的時間,提出了一個並不合理,但他又必須接受的條件。
政治的最高藝術就是妥協。如何從紛亂的局勢之中,找到雙方的平衡點,從而再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點,這才是真正的政治家的眼光所在。深刻明白這個道理的乾文帝準備妥協了。
當然,有限的妥協而已。他這便給齊王回了一封信,表示立襄王為太子沒有問題,但齊軍要出兵打敗晉軍,總不能扔一個爛攤子給襄王吧?
至于說立襄王為太子的事情,都要先消滅了晉軍之後才能行事。不然他寧願局勢在亂下去,也不會答應齊王的要求。
信件寫好之後,著人向齊王送去,乾文帝便在定州城內等待著消息。但他並不知道,晉軍大營之中,晉王李盛已經開始考慮退兵的問題。
按著原本的計劃,先是以突襲的方式拿下鎮州,接著在定州城上與乾軍進行決戰,憑著優勢兵力打敗對方之後便可以長軀直入兵臨大梁城下,攻下皇都,取得最終的勝利。
現在看來,前期的計劃進展還是不錯的,攻下了鎮州,也達到了在定州與乾軍決戰的態度。然接下來一切都變了,乾文帝竟然膽小如鼠,只是守在城牆之上,沒有絲毫打開城門出來決戰之意。
這種只守不攻,有如王八縮在硬殼中的戰術,讓晉軍頭疼不已。尤其隨著對方的援軍一波波到位,時不時還會在城樓上扔下一個個天雷,不僅炸得晉軍是尸橫遍野,更是打的晉軍士氣低下。現在只要一听到那炸響之聲,幾乎士兵們都抱著腦袋趴在地上。
如此一來,幾次眼看就要攻下城池了,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隨著時間上一天天的過去,越來越多的士兵出現了厭戰的情緒,形勢已向不妙之地發展而來。
戰事讓人焦頭爛額,前狄公主和晉王妃柳香香等人都在想著辦法,反倒是對于晉王的看護變得松懈了起來。
李盛已經觀察了好幾天,發現盯著自已的人越來越少,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來了。
經歷了這些日子之後,李盛早已經非是吳下阿蒙,他已經看清柳香香分明是在利用自己,達到她的目的,這讓他非常後悔寵信這個女人,去听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