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柳香香哪里還有半點晉王妃的架子,這就跌座在了地上。如主子般所說的,晉王真是跟著羅統一起離開了,怕是這個羅統也有問題,他很可能不是去進攻大梁城,而是向大乾皇帝投降了,如此一來的話,大事去矣。
「好了,收拾一下準備離開吧。香香姐,還要麻煩你,以你的身份把軍營的銀錢都聚集起來,天亮之前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一聲嘆息之下,前狄公主便做出了決定。
雖然這一次的軍事行動失敗了,但死的並非是自己人,她並沒有什麼可惜之處。通過這件事情,也讓前狄公主看清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是要尋找合作伙伴那就要找一個靠譜之人。好在這段時間她已經定下了一個目標,那便是大梁城中的皇族宗正唐青河。
由大梁城傳出的消息證明,雖然都是唐氏。但宗正與乾文帝卻是尿不到一個壺里,前者一直渴望手中擁有著更多的權力,甚至一直也在窺伺著大位。這樣有野心的,且還擁有影響力的人不正是自己應該聯合的目標嗎?
即是晉王靠不住,便另想它法就是。借著現在晉王不在,別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把軍營的錢財都弄到手中,也就可以更好的實現下一次的行動了。
「諾,請主子放心,香香這就去辦。」柳香香很快也回過神來,知道這一次因為自己的大意而壞了事情。尤其是她放走了羅統的事情,事先竟然沒有匯報,雖然這其中有她擔心前狄公主會不同意,所以想來一個先斬後奏弄成事實的想法。可即然證明她做的是錯的,那接下來就必須要好好的表現一下,不然的話,萬一主子借此機會收拾自已,她還真是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想要好好表現的柳香香這便轉身離帳而去,她要把晉軍大營中的所有財富都帶上,以將功補過。也就在她轉身離開之後,黑暗之中,陸奎站了出來,似是一條毒蛇一般,露出了漆黑的雙眸,「主子,柳香香壞了我們大事,要不要就此殺掉?」
「不可,她還有用。」前狄公主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讓人看不透的笑意。可就是這樣的輕笑之聲,落在陸奎耳中,卻是讓他有一種汗毛都要豎立起來的感覺
天終于放亮。
一早上城下的晉軍是應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並沒有人注意到,只是過去了一晚上的時間而已,軍營之內不管是晉王,還是晉王妃都已經離營而去。
直到定州城上戰鼓雷動,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之後,城內大門洞開時,所有晉軍士兵這才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那就是原本應該在營中好好呆著的晉王不知何時竟然是由定州城內走了出來。
這還是從戰時開始到現在,定州城門第一次主動打開。且走出的還不是要與他們作戰的乾軍,而是晉王。
晉王率先帶隊而去,在他的身後便是數萬的乾軍,其中有金甲兵、銀甲兵還有普通身穿布甲的士兵,更有戰車兩百輛。當威武雄壯的隊伍擺在城門前時,同樣也集合好的七萬晉軍中,不少人臉帶驚恐之意。
大乾的戰車,以馬驅趕。戰馬之旁的兩側木輪之上瓖嵌著長達四米長的鋒利巨刀。可以想像,一旦戰車沖入到晉軍之中,借其速度,可以帶來怎麼樣的殺傷之力。
之前一直是守城,這些戰車並沒有派上用場,現在為了達到震懾晉軍的目的,終于被派了出來。
面對著威武而整齊的乾兵大軍,不少的晉軍士兵已是臉色大變。這一切落到了晉王李盛的眼中,更是憑添了幾分的信心。
「將士們,想必你們都認識本王吧,也會有很多人疑惑本王為何會從定州城內走出來是吧?那好,本王現在就告訴你們答案,這一場戰爭原本就是一場錯誤,本王的兄長前世子李隆更非是皇帝所殺,真正殺他之人乃是原大王身邊的宗師申屠為,是晉王妃伙同此人向本王的兄長下手,反過來栽贓給了皇帝陛下」
隨著晉王的高聲喊喝,真相浮出了水面,一眾的晉軍士兵這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被人利用了,想到這一戰,足足有數萬的晉人好兒郎死在戰場之上,死的卻是如此的稀里糊涂,頓時間是人人激憤。有反應快的已經沖進了晉王大帳之中,只是可惜,這一會哪里還有半點晉王妃的影子。
不僅如此,很快就有人說出,昨天半夜之時,有人拿著晉王妃的手令去了糧倉之地,將軍中所有的銀錢都給拿走了。還美其名曰是放在這里不安全,需要尋一個新地存放,現在看來,分明就是逃走時的順手而為罷了。
晉王妃攜財而走,座視了晉王的說法。大家都是受害者的身份之下,晉軍與乾軍的對立之感瞬間便小了很多。借著這個時機,晉王勸大家放下武器,並做出保證,皇帝不會殺他們,只會像征性的做出一些懲罰而已,當下一名又一名的晉軍士兵在王燦將軍的帶領之下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定州城之危自此解除。
城樓之上,乾文帝滿意的看著這一切,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雙手緊握到了一起。這一戰,乾兵雖然有所損失,但可以接連收復豫、陝兩州,怎麼看都是值得了。更重要的是歸屬自己的幾州終于可以連到一起,無形中實力壯大了數倍,別人在想以兵鋒之危威脅自已,困難度也將會提升數倍,他的位置更加穩固了。
所有的晉軍選擇了投降,大戰之危自此解除,消息也像風雲流動一般向著身後的大梁城傳去。
前方大捷的消息傳入到大梁城中,已然是一天之後的事情。整個大梁城也因為這份捷報陷入到了喜慶的海洋。
「這怎麼可能。」襄王听著史自通的匯報之後,先是瞪大著雙眼,接著撲通一聲跌座回到椅子之上。
大乾可以打勝仗,那也要在齊王的幫助下打勝才行。現在到好,齊軍還沒有出現,晉軍就敗了,豈不是說之前父皇與齊王簽定的協議沒有了意義嗎?
想到如此一來,自已又一次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又被打回了原形,襄王怎能接受得了。
尤其是想到,這一陣子他關閉了大乾錢莊和國昌隆的所為之後,已經引起了很多朝臣的彈劾,讓他無形之中站在了很多人的對立面上,眼看自己就要落魄了,那些人豈不是要落井下石了嗎?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襄王突然伸臂抓住了史自通,一臉焦急的問著。
「殿下,殿下,現在還應是把從錢莊中弄來的金銀都先送回去,莫要讓人抓到了把柄呀。」史自通這一會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但他卻也知道,應該先把下面擦干淨了,不然的話,怕這一大把柄足以將襄王打落塵埃。
之前的時候,襄王自以為大局以定,父皇不靠著齊王是不可能打敗晉軍,那樣他的身份必然就是十分得牢靠。因此他膽子大了起來,讓史自通從大乾錢莊中搬了不少的金銀到了自家的庫房,甚至他還去了戶部,從那里搬了一千兩萬回到府中。可是現在看來,形勢隨時可能會發生變化,這些銀子就不得不吐了。
「在看看,在看看。」一想到吃進嘴里的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因此而吐出,襄王是一臉的不舍,直愣的搖著頭,不肯下定決心。他還抱著一絲的希望,那就是齊王大軍也到了定州城,然後逼著父皇立他為太子,如此一切可能會重回軌道之中。
看著襄王此時還是這般的貪婪,史自通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搖了搖頭退了出去。他有一種感覺,跟著這樣的主子,怕是早晚有一天會倒上大霉了吧。自古以來,有哪一個能成大事者,是貪婪成性的呢?
當然,不管是襄王還是史自通都不知曉,齊王的大軍的確來到了定州城附近,但在得知晉王已經投降了乾文帝之後,膽小的齊王竟然連現身的勇氣都沒有,只是派人前往恭賀了一番便撤軍了。
對于齊王的表現,乾文帝自是心知肚明,便直接和派來的使臣講明,大乾立太子之事還需要從長計議,畢竟現在的大乾又多了兩州直管之地,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子之事不用太過著急,希望齊王可以理解。
使臣自然是連聲應諾,並表示來之前齊王就說了,會充分尊重皇帝陛下的意思。
至此,襄王欲成為太子之事又沒有了影子。不僅如此,通過此事,還暴露了他的野心,成為了眾矢之的。
晉軍大敗,乾軍大勝。朝臣們自然是欣喜莫明,有關如何迎接得勝之師的皇駕也就成為了當前之大事。經兩位僕射和一位內相的商量之後,決定所有文武百官出城二十里相迎,借以表達他們對乾文帝的擁戴和恭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