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當一支支巨弩落到了隊伍之中時,一片片的鮮血開始飛濺,一片片的人影向著地上倒去,原本軍容就不整齊的吉州軍隊伍這一刻更顯混亂起來。
進攻的勢頭受到了扼制,沖在最前排的吉州軍是一片接著一片的倒了下去。看在身後正指揮他們的許騰眼中,是心疼不已。這些可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軍隊呀,雖然說因為軍費不足的原因,休息的時間多,訓練的時間短,但也是他帶過的兵不是。就這樣成片的死在戰場之上,還是讓他十分的心痛。
即便如此,許騰也沒有下令後退,仗已經打到了這個份上,他除了進攻拿下吉王的車隊,還有其它的選擇嗎?再說了,那些大型弩箭雖然厲害,畢竟數量有限,他們還是機會的。
所謂的機會,指的就是用人海的戰術不計損失的沖到吉王車隊之前,近距離之下,那些大型的弩箭自也就會失去優勢,便有了翻盤之機。
沒有停止進攻的命令,吉州軍盡管損失不小,還是沒有放棄進攻,想要奪取屬于他們那一絲可能的勝利機會。只是即然唐傲準備了這麼長時間,又豈能在給他們機會?
就在吉州軍迎著巨弩沖來,來到了第一道鐵網面前,並無奈下不得不停留在這里的時候,躲藏在馬車之後的一千弓箭手動手了。
一千弓箭兵,每人身後的箭壺中裝有五十支羽箭,倘然全部射完的話,便等于是足足五萬支,僅是這個量便足以夠不足三千的吉州軍喝一壺的了。更不要說,經歷了兩戰的弓箭兵實力還提升了不少,讓他們射出弓箭的時候不在是盲目而發,而是有選擇性的瞄準了目標在動手。所以當弓箭成批射出的時候,換來的是又一批吉州軍倒在了地上。
吉州軍被鐵網所攔,接著就是弓箭攻擊,便是躲都沒有地方可躲的吉州軍除了扔下一地的尸體和不斷的哀嚎之外,似乎已經做不了什麼其它的事情。
事已至此,尤其是看到這麼一會的時間里,鐵網已經全被鮮血所覆蓋,許騰就知道,這一仗他已經敗了。為了更好的保存實力,他不得不痛下撤退的命令,希望可以保存元氣。
唐傲的攻擊,向來是不發則已,一旦發起,就會像大海上的巨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這也是他深知什麼叫做趁你病,要你命!
就在許騰剛剛下達了停止攻擊,後撤的命令時,在他們的身後,鐵騎踏地陣陣之聲傳來,封萬里所帶的兩千騎兵,一左一右包抄而來,斷絕了許騰的後路。
「不好。」一听到戰馬奔騰的聲音,許騰心中大叫著不妙。他很清楚,貧窮的吉州軍可是沒有騎兵的,只有一些有品級的將軍才會有一匹戰馬而已。听著身後那隆隆的馬蹄聲,那又豈是幾匹或是幾十匹能弄出的動靜。怕是至少有上千匹了吧。
想到自己的後路被斷,弄一個不好,便是想逃都逃不掉,臉色大變的許騰這便是縱馬就逃,連手下的士兵們都不顧了。他現在想的就是自已如何逃出去,至于說這些士兵,自求多福好了。
主將竟然第一個逃走了,政令無法一統之下,原本就被吉王軍給射怕了的吉州軍更顯混亂,此時此刻他們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便是逃跑的時候,都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往往是你向我那里跑,我反向你那里跑,以至于彼此間互相撞到了一起,混亂再生。章虎等小將還意圖重整隊伍,但根本就不會起什麼作用,反被混亂的人潮給沖得四散開來。
「沖呀。」眼看著敵軍士氣全完,陣形混亂,孫伏虎又哪里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當下是一聲高喊之後,帶著一千弓箭兵向著那鐵網中間的空隙之處就向前沖了過去。
一邊沖,孫伏虎還一邊喊著,「投降者可活,反抗者就地殺死,不留情面。」
孫伏虎會這般去喊,還是因為上一次在收拾刑四的時候,傲七差一點失手,引來了唐傲生氣所至。
通常的情況下,唐傲是不會罵人的。一是他沒有這樣的習慣,二是他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可是那天傲七與刑四單挑的事情還是惹得他十分生氣,連帶在戰後總結的時候,直接點出了傲七的名字,進行了公開的批評。
唐傲的話非常簡單,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般危險之下,明明有人數優勢,卻還要想著去單挑,這不是傻是什麼?
明明有更簡單的方法,卻不去用,而是一定要逞什麼個人英雄,可曾考慮過可能出現的嚴重後果。倘若真想做孤膽英雄的話,那就去山中做綠林好了,再不濟也可以去當游俠,總之一句話,這樣的人不適合在軍中,更不適合在自己的軍中。
傲七是什麼人?那可是化勁巔峰的存在,又是早早就投奔了唐傲,且十分受其信任。可是這樣的人,唐傲都敢說不要就不要,可想而知,那些想要以功自居之人還是收斂一些吧,除非他們真的不想在吉王手下干了。
傲七當然不敢離開。先不說這原本就是師傅傲雪的意思,讓他留在少主身邊給予保護,就說這些日子來,傲七也喜歡上了跟隨唐傲的感覺。這種不愁吃喝,且受人尊敬的日子可是以前所沒有的。更不肖說現在的唐傲已經成為了吉王,就要入主一地,以後大規模的作戰是少不了的,他就更不能缺席。
面對著唐傲的訓斥,傲七當著所有人的面低頭認錯,算是讓其它人知曉,唐傲真發起火來,那是不認人的。連傲七都被訓斥了,這樣輕敵的錯誤誰還敢去犯。
這便有了孫伏虎現在的大喊大叫之聲,才有了敵人敢于反抗就殺死的決絕之言。
孫伏虎的喊聲之下,不僅一千弓箭兵向著已經落敗而慌亂的吉州軍沖了過去,便是馬車中的一千巨弩兵也是拿起了刀劍,跟隨其後向前沖去。
兩千騎兵、兩千步兵對戰的是已經被重創,全然沒有了士氣的三千吉州軍,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在明顯大勢已去之下,這些吉州軍連像樣的反抗都沒有,便扔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上選擇了投降。
至于帶軍的許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是一騎,封萬里卻派出了足足一百騎追擊他,結果是可想而知,未用多久他也被抓了回來,與那些降兵一起老老實實的跪倒在了地上
吉城。
三十里之外的大軍慘敗消息還沒有傳回到這里,表面上來看,這里一切如常。但只有下過命令的知州周鶴和總兵侯地府心情一直是忐忑不安。
雖然他們自認憑著三千吉州軍應該可以打敗吉王車隊,但在沒有得到最後的結果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出現變化的。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此時吉城的南門早已經被鐵龍所控制,也就是說吉城的大門早已經對外打開了。
說起來,侯地府在南門之處還是安插了一些親信的,僅是守門的士兵就有百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憑著這些人手足以讓他們迅速的將城門關上,隨後憑著吉城的高牆,抵擋來軍。
可是所謂的親信,在鐵龍出現之後,尤其是帶來了一大箱子銀塊的刺激之下,所謂的效忠總兵想法早就被拋在了腦後。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一刻被十足的體現出來。
金銀開道,這些連餉銀都不能按時拿到的吉州軍不僅沒有對表明了身份的鐵龍怎麼樣,相反還完全的配合起了他的工作,用他們的說法,吉王才應該是吉州的主人,便是總兵大人也是應該听吉王殿下的命令才是。
有了這些人的配合,馮遜帶著五百撼山衛和兩千安保成員所組成的騎兵出現在這里的時候,代表的就是整個吉州的陷落。
過程十分的順利,甚至有些超乎了想像。騎兵入城,百姓閉于家中,空空的軍營早就沒有了反抗的力量,以至于馮遜帶人來到了知州府和總兵府的時候,一路之上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遇到。
也就是在隨後沖進總兵府的時候,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械斗,但在五百撼山衛出手之後,侯地府的親兵又怎麼可能會是對手?很快,這里也被攻陷,還是很快,被五花大綁罵罵咧咧的侯地府就出現在馮遜的面前。
「你們干什麼?老夫是吉州總兵,是忠王親任,陛下那里也承認的總兵,你們卻敢如此的對某,難道是想造反不成嗎?」
看著侯地府那明顯是色厲內荏的眼神,騎于馬上的馮遜呵呵笑了笑道︰「造反?怕你自己再說你自己吧。哼,竟然敢打吉王殿下的主意,這可是誅九族之罪,你且洗干淨了脖子等著吧。」
「啊!」侯地府聞听是面色大變,若非是身邊有人正架著他,怕是他這一會就連站立的能力都不會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