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任由乾文帝消滅了齊地四州的話,怕是接下來乾兵的矛頭就會直指自己了。怎麼樣都要有一場大戰,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的發起攻擊。
唐伊世子也被前狄公主給送了回來,忠王用兵將在無什麼顧慮,如此在漢昌十九年五月二十,忠王集合了軍隊,下達了向冀州大梁城進軍的命令。
此戰之前,忠王就做了很多的準備,先是大批征兵,四處購買糧草。
易秋兒,這位被前狄公主救下送還給了忠王的,前太後貼身女官。就這麼一個並不起眼的女官而已,卻是在來到遼州之後送上了一份大禮,那是皇太後死前對她的囑咐,一份屬于乾景帝再世時的財富。
早有傳言,乾文帝上位的時候,並沒有得到父皇乾景帝的完全認可。只是礙于當時的乾文帝剛剛打敗了北狄,擁兵自重回到大梁城中,形勢比人強下,逼著乾景帝不得不退位而已。在這種心不甘情不願之下,乾景帝很快便憂郁而亡,在他死後,國庫中的存銀卻只有不足一千萬兩。
這個數字不符合當時大乾的國力。便有人說,是乾景帝提前一步將國庫內的金銀做了轉移。而因為當事人已故,此事便成為了無頭懸案。後為乾文帝也為了這件事情向母後征詢過,但都是沒有答案。卻想不到,皇太後是真實知道這批價值一億兩的財富藏于何處的。而她直到死都沒有告訴乾文帝,而是轉告了身邊最信任的女官,讓她想辦法找到她最疼愛的忠王,將財富送出。
易秋兒得了差事,自是心驚不已,正愁不知道要怎麼與忠王聯系,前狄公主便幫助她完成了這個願望。見到了忠王的那一刻後,易秋兒便把皇太後的囑咐給說了出來。
足足一億兩銀錢到手,讓原本實力就很強的忠王有了更多的底氣,有了銀子便開始不斷的征兵,很快的時間里,遼州軍就變得兵強馬壯起來。
有了足夠的兵力和銀錢,忠王也終于有底氣向乾文帝這個兄長討一個說法了。在他看來,母後把父皇留下的財富給了自已便證明這個皇位原本應該就是他的。相比之下,是兄長乾文帝竊取了自己的帝位。
怒火燃燒下,忠王以乾文帝不孝皇太後,至其勞累而死為由,遼州軍兵出大寧城,氣勢昂揚。
為了這一戰,忠王調動了足足十二萬人馬加騎兵四千,對外號稱十五萬大軍由寧城出發,直奔向與冀州的灤城而來。
十二萬人,並非是忠王手下的所有軍隊。這些年來,看似忠王手中只有兩到五萬人馬,並不足懼。而這不過就是造成的一種假像罷了,是為了不引起乾文帝的猜忌而已。
事實上,每一年遼州都會征兵,也都有軍士退役。而那些退役的軍士實際上還享受著一半的軍餉,得到這些的同時,他們需要付出的就是一旦有戰時,便要馬上回歸軍隊,隨時準備一戰。
以一年一萬人退役來算的話,十幾年的時間,足足也有十幾萬人了。就像是忠王帶著十二萬大軍向冀州而來的時候,家中僅是在與吉州和古州交界的地方各留有一萬軍兵,為的就是防止唐傲或是桑斗北會趁機向自已下手。
雖說忠王得到的情報是吉州的兵士並不是很多,加上又惹到了北狄,怕是根本沒有余力來找自己的麻煩,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派軍囤于兩州交界之處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早有計劃之下,忠王軍的先鋒部隊很快便趕到了灤城之外,並以迅雷之勢發起了攻擊。在並沒有充足的準備之下,守城的一千兵勇僅僅只是抵抗了半個時辰不到便在扔下了上百具尸體之後後撤了。
灤城失守,代表著冀州的北大門敞開。當戰報傳至到大梁城的時候,引來他乾文帝咆哮般的怒火。在養心殿上,當著幾位重臣的面,他將戰報扔到了地上,一幅怒不可竭的樣子大聲喊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忠王手中哪里來的這麼多軍隊,你們誰能夠和朕解釋一下?啊!」
目光陰冷般的從幾位重臣身上掃過,此時此刻卻是沒有一人敢與乾文帝的目光進行對視。即便已是宗師境的戴沐白也是低著頭,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
忠王之事,天子衛同樣也有責任,他們沒有及時的弄清情況,才讓現在的朝廷有些猝不及防。
足足發泄了一刻鐘的怒火之後,乾文帝這才回座到金龍椅上,隨後目光掃向著下面的幾位重臣,出聲問著,「說說吧,忠王舉大兵而來,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乾文帝不過是話音剛剛落下,左僕射範師通就跳了出來。前太子已死,襄王又逃出了大梁城,慶王上位的呼聲現在是最高的,尤其前一陣子還加了一珠,被封為三珠親王之後,已經有很多的朝臣開始主動的向慶王靠攏,這也讓他這位老師與榮有焉,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來表現一下自已,像是這般的大事怎麼可能少得了他呢?
「陛下,兵法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忠王師出無名,言不正,名不順,我們只需要派兵擋住對方的攻勢,同時派大臣前去斥責忠王,曉之有理,動之有情,待時間一長,輿論壓力之下,忠王當率軍自退。」
「嗯,派大臣的事情就交由範愛卿來處理了,至于要派多少兵馬才夠?程尚書,你是兵部尚書,你來說說吧。」乾文帝並不認為派人說和會起作用,但好在聊勝于無,即然範師通想要試一試,便給他這個機會就是。他需要做的就是做最壞的打算,派兵先擋住忠王的攻勢再說。
被點了名字的程柏林面露苦色。這些年來因為天下太平,至少是表面太平的原因,大乾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休養生息和發展經濟身上,軍隊數量並不是很多。這一次為了收復齊地,形成足夠的壓力,已經掏空了大半軍力,可用之兵實在是不多。其中還有一部分是新征的軍兵,這還是因為唐傲任忠國公時打下的良好基礎,不然的話,怕是兵部可調用之人更少。
但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即是皇帝問起了,程柏林也只能如實的回答著,」啟奏陛下,現兵部還有新兵五萬人。」
「五萬嗎?這個數量還是太少了一些,這樣回頭戶部在給你們拔一筆銀子,還要繼續征兵才是。」對于這個結果,乾文帝是有些不滿的。其實說起來五萬新兵已經不算少了,只是與忠王的十二萬大軍相比,顯得太少了一些而已。
「諾。」程柏林臉色有些難看的回答著。他已經听出,這是皇帝要把這五萬新兵都派上戰場,他很想說,這些士兵中至少有兩萬不過是剛剛應征,連基本的訓練都沒有搞過。說句不好听的,他們就是剛放下鋤頭的農民而已,指著這樣的人上戰場上去打仗,怕是輸多勝少。但眼看著乾文帝心情並不是很好,此時這些掃興之言還是不要說的好。不僅不能夠解決問題,弄不好還會引來皇帝的怒火,當真就是沒事找事了。
「這樣吧,銀甲衛和金甲衛中各選一萬,加上這五萬軍兵,共七萬人,只是防守忠王大軍應該夠了。」似是說給眾位大臣听,又似是自言自語,事情就被乾文帝給定了下來。
隨後嚴福拿著聖旨出宮,去找這一次出戰的統兵將軍史鴻雲。
而隨著這七萬大軍被派到北線之後,大梁城內的兵力可謂是空前的空虛,僅剩一萬金甲衛和一萬銀甲衛而已,至于說兵部那里,雖然從戶部得了銀子之後,馬上就展開了征兵,但想要形成戰斗力,可非是一朝一夕間可以做好的事情。
史鴻雲得了旨意之後,這便帶著集結起來的七萬大軍直向著平城而去,那里也成為了大梁城北面的最後屏障,一旦平城被破,那將會直接威脅到大乾京都的安全
吉城。
公孫廣再一次回到這里的時候,臉上帶著明顯勝利者的姿態。這一次他請得了大乾皇帝的聖旨,倒要看看吉王要不要放人。
與公孫廣一起來到吉城的是嚴福手下的一個干兒子姓尹名平。他是做為傳旨太監出現在吉城的。
一般的太監,依然著生活在皇宮之中,天天可以圍著天子轉,出宮之後都會能一種高人一等之感,尤其是傳旨太監,那非是有一定身份的太監不可。
但這一次來到吉城,尹平卻是非常的低調,不為別的,只因為吉王唐傲這個人他太了解不過了。瘋子國公曾經可是在大梁城大名鼎鼎,斗前太子,斗慶王、襄王,便是人們眼中神秘無比的天牢都進去呆過,且還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
那還是當國公爺的時候,就這般的威風,現在已然是當朝的四皇子了,誰知道脾氣會不會更大了?
加上臨來的時候,找了干‧爹嚴福問過,得到的回答是,你只管傳旨,吉王怎麼做,怎麼說,你听著就是。尹平心中便有了主意,使得他出現在吉州知州府的時候,見人就先笑上三分,沒有絲毫拿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