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騎于馬上的赫連結,親眼看到有兩名保護在身邊的親兵中箭摔落到馬上,不由是怒火中燒。他很想下令,大軍向著兩邊的密林進行反撲。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這就等于在尋死。
「走!繼續前沖,不要管這些受傷的同袍了。」近乎于咬著牙一般,赫連結喊完了這句話後,第一時間催馬而進,冒著這箭雨沖了過去。期間哀嚎聲是時時不絕于耳,七千步騎,最終和他一起沖出來的只的四千左右,且還有千余人帶傷而出,他們也僅是在又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或是死,或是暈倒在了地上。
赫連結的突圍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緊跟其後的乘思托和賀遂歡兩部又怎會好受。他們同樣先是經歷了天雷轟炸,接著是箭雨落身,同樣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原本兩部合在一起足有萬人的,可是沖出密林之後,所剩人員已經不足一半,各部只有兩千多人而已,這其中還有兩成是傷者,中了倒勾箭,注定他們逃不了太遠的。
不管怎麼說,還是逃出了八九千人,雖然不足半數,但好過全被圍在城中不是嗎?可若是以為唐傲就這些手段,那就大錯特錯了。就在赫連結帶著四千步騎沖出了密林,以為逃出升天的時候,在他們的北面,又是一支人數千余的騎兵猛沖了過來。
這些騎兵高舉著黑龍兩爪旗,身背亮銀槍,腰跨鋒利戰刀,手拿沈氏小連弩,如一陣疾風般而至,尚未完全接近的時候,一支支弩箭便飛射而來,向著驚魂未定的北狄兵身上落了下來。
如果是平時,憑著兩千多騎兵,一千多步卒,對戰一千吉州騎兵,北狄兵是完全有把握的。可是現在,他們連陣形都沒有,步騎就這樣攪混在一起,精神高度緊張之下,哪里還能發揮出他們平時水平來。更不肖說,這一次他們面對的是吉王唐傲手下最為精銳的撼山衛,更是不會有一絲的勝算。
事實也是如此,當弩箭飛速而來,且一支連著一支像是無窮無盡般的時候,北狄軍的兵勇便如麥子一般成片的倒了下去,也驚得早就沒有了戰心的赫連結是調馬就逃。雖然他原本前進的方向是北面,那里才是回往大狄之路,可是現在為了活命,已經顧不得那麼多,直向著沒有敵人出沒的西南面而去。
那里,就是古州的地界!
赫連結毫無準備之下是落荒而逃,在他們身後,馮遜親率的一千撼山衛是步步緊逼,他們的身上帶著足夠的干糧和水源,即便是追上幾天幾夜都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一次即然找到了目標,又哪里會讓他們真的逃走了?
也就在赫連結剛逃,馮遜追去不久,乘思托也帶著著手下兩千步騎出了密林,逃到了這里。
乘思托有家族的地位不如赫連結在赫連家的地位,這一次赫連結帶出了四千騎兵,他只帶來了五百騎兵而已,這個數目和另一家族的賀遂歡是一樣的。而現在逃出生天的他身邊只剩下不足三百騎和一千多的步兵而已。
「咦?人呢?」逃出密林的乘思托並沒有看到赫連結和他所帶大軍的身影,眼中還帶著疑惑之意的時候,北面就又殺來了一支騎兵,依然還是打著黑龍兩爪旗,身背亮銀槍、刀胯鋒利的鋼刀,手拿沈氏小連弩。
這支人數同樣一千的撼山衛一出現,就用弩箭給予了北狄兵大量的殺傷,也讓乘思托再一聲驚呼之下,躍馬而逃。
事情還在繼續著,就像是復制之前的事件一般,賀遂歡帶著兩千多步卒出了密林後也遭到了早就埋伏在這里的一千撼山衛的沖擊,那黑龍兩爪旗下,亮銀槍、鋼刀、沈氏小連弩等,又重新的上演了一場追殺的戲碼
鎮縣西門之外。
唐傲正騎于馬上面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似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周邊之人看向他那崇拜的目光。
就在剛剛,龍牙傳來了消息,匯報了北狄兵大敗,受到了重創,撼山衛三千騎兵,正以營為單位,分成了三波正在追擊殘敵的事實。
竟然這般簡單就勝了。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听到一例士兵戰死的匯報,而兩萬敵軍,至少已經死傷過萬,這是多麼輝煌的勝利,也是多麼讓人不可置信呀。
聯想到,戰前的時候,眾位統領還準備在來到鎮縣的官道兩旁設伏。倘若真那樣做了,或許會有小勝,但勝果一定不大,且自身定然會有死傷,又哪里會有現在這般的大勝之果?
做為總策劃的唐傲,這一刻奠定了他在軍中至上的地位,展現了他無比倫比的軍事才能。
就在大家都在為跟了這樣的主子而慶幸,而驕傲的時候,唐傲開口了,「不要封住西城門,如果有狄兵願意出來投降的話,可以留他們不死,俘虜營的苦力工作還是需要有人去做的。另外,天雷的轟擊不要停止,可以適當的減慢攻擊頻率,在派人去喊話,告訴這些異族人,投降可活,反抗者必死,等到天一亮的時候,養足精神的虎賁卒打頭陣,進入城中。但凡發現還有喘氣的,一律殺掉。機會已經給了他們,還不肯投降的,就不用在理會了。」
「諾。」身邊的護衛長石磊連即答應一聲,隨後便派人去傳命。唐傲卻是轉過了身來,看向著身後衣襟襤褸的原鎮縣百姓們,「鄉親們,你們不用擔心,房子被燒了,重蓋就是,由本王出錢,保證還你們一個更漂亮的房屋。還有,等到天亮之後,解決了城里所有的北狄兵,應該還會剩下不少的輜重和糧食,除了戰馬之外,其它之物都歸你們了,你們誰搶到就歸誰。可是本王有言在先,不可因為爭搶物品而互相爭斗,或是誰這樣干了,本王定會重罰。」
「吉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足有兩萬多的男女老少們近最大聲音的喊著,接著就是跪倒在了一地。
之前北狄軍斥候說城外的敵人人數有數萬,倒不算假,只是他們將這些百姓也算在了其中而已。至于說唐傲允許他們去搶物資,這是有意的訓練百姓的一種狼性,人不能太善良了,不然的話只會讓惡人更加不知天高地厚。什麼時候,邊界的百姓也有了野性,那時在遇到有北狄襲擊的話,或許就不需要唐傲調動大軍,他們就可以做好先鋒軍給他們重重的一擊。
安撫好了百姓之後,唐傲又留下了三千預備役的戰士,讓他們幫著這些百姓一起建城。平城做為邊界之城,還需要加固加高,這里以後將做為一個針對北狄的橋頭堡般存在。
至于唐傲,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便帶著五千四方軍和七千預備役的士兵向西而行,他要追隨著撼山衛的腳步,他要前往古州,給桑斗北來一個掏‧襠之舉。讓他知曉,之前扣下自己從蠻地交易來的戰馬,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州揚州府。
做為經濟最為繁榮之地,原本的納稅重地,此時卻顯得有些慌亂,大街之人行人較之以往少了五成不說,且一個個走起路來也是行色匆匆。這一切皆是因為距離揚州北面的連城正在打仗。
齊王世子袁忠正在那里與十幾萬乾軍混戰著,一旦輸了,接下來揚州府就會成為第一線,這里的百姓很可能就會在戰爭所迫下失去家園而顛沛流離。
除非必要,沒有人喜歡打仗,更沒有人會喜歡戰爭。只是當一切來臨的時候,絕對不會以個人的意志為主罷了。
揚州府內一座不小的府砥之中,一位身穿著金黃袍,頭有三只白玉珠的年輕人也不喜歡戰爭,此時正一臉愁容的座在廳中,臉色黑的嚇人。如果唐傲在這里的話,一定在第一眼就會認出,這位不是曾經在大梁城內風光無限的襄王唐修還會是何人?
原本就是找舅舅商量一下,請他出言支持自己而已。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生了如此的逆轉,父皇竟然派人來拿他,而他也不得不被迫的離開大梁城,來到了魯州。
不等襄王趕到魯州,就有消息傳來,乾文帝扣留了齊王袁泰樓,還要求袁家人交出自己送往大梁城。
不夸張的說,當時的襄王被嚇尿了。現在的情況回到大梁城,不好的結果會像前太子一樣被扣上了謀逆罪處斬,好一些的結果也是會被終身軟禁。
而不回大梁城,來到了齊地之後,誰又知道袁家人會怎麼針對自已,會不會將他交還給父皇,遣返回大梁城呢?
想到進一步可能是死,退一步必死無疑,從未有這些經歷的襄王便在馬車中尿了,引得在一旁伺候的太監王玉是直皺鼻子,但做為奴才,他又不敢多放一個屁,只能忍著這刺鼻的味道給襄王換了一身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