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義渠射的神情也是不由一變。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嘴中嘟囔著,「那也不能任由吉州就這樣發展下去,最後成為我們的心月復之患吧。」
「當然不能。」公孫文再一次開口了。他對其兄公孫廣的能力知之甚詳,即然兄說出了吉州威脅論,那就一定有威脅,所以任由對方和平的發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大狄是真的不適合用兵,卻可以讓旁人用兵,比如說自稱匈奴的呼延蓋。
感覺到時機已到,公孫文這就把自已的謀劃說了出來。「諸位,我們可以不用兵,但可以讓呼延蓋用兵,到時候即便是大乾皇帝怪罪的話,也只會怪罪呼延蓋,而不是我們。當然,如果有可能引來大乾的怒火,最終幫著我們收拾了所謂的匈奴,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借刀殺人!」狄王義渠梟開了口,然後是饒有興致的問向公孫文,「文卿能保證呼延蓋會出兵嗎?」
「呵呵,只要利益足夠,他們一定會出兵。此事交由臣辦即可,大王盡可以放寬心。」公孫文信心滿滿的說著。從剛才他站出來的時候,心中便已經有了成熟的計劃。
眼見公孫文如此自信,義渠梟當即拍板說道︰「好,即是如此一切就交由文卿來做,所需任何之物,眾卿都要全力輔助。總之,我們不能座視吉州的發展,最好可以借此機會重重打擊呼延蓋部,倘若大狄與匈奴可以重歸一統的話,那我們的強大便是指日可待了。」
「大王聖明。」眾人聞言皆是有些激動的說著。大狄在他們的手中走向了分裂,倘若可以在他們的手中在重新團結到一起,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會議之後,公孫文做了一些的準備之後,這便帶著百騎直向著匈奴控制地區而去,眼看著距離吉州豐收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不能在等待,他要盡快的說服呼延蓋才行
吉城。
唐傲是深夜回到吉城的。
按著慣例,大軍並未入城,而是直奔城外的軍營而去。只有唐傲帶著少數人回到了城內的知州府。
一入府中之後,唐傲是連熱飯都沒有吃上一口,便先接過了知州曾桐送來的龍報,審核著新一期的內容。
這一期的龍報上,詳細的介紹了吉州軍打敗了古州軍,並俘敵殺敵三萬人的事情。同時記載的還有古州三郡以後歸屬吉州之事。可以想見,這張報紙一旦印刷而出,怕是很快就會引來新的轟動,吉城內又會變得十分熱鬧了。
「可以,就按著這個刊發吧。」唐傲看過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便點頭答應了下來。曾桐點頭識相的退下,他早就知曉,幾位未來的吉王夫人們可早就做好了熱菜,就等著唐傲過去呢,這個時候他才不會留下來掃什麼興,雖然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匯報。
且不說這一晚上唐傲享盡了齊人之福,五大美女陪著同時進餐,還可真稱之為秀色可餐了。單就說在第二天一早,當新一期的龍報被連夜印出,並出現在城內之後,果然吉城沸騰了。
多少年來,吉州便是似有似無的存在。歷來的中原大戰與它們不僅一點關系都沒有,即便是有人當了皇帝也從不會把這里當回事,就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腳落一般。
當然,也不能說一點價值也沒有,比如說這里總是最早接受異族侵略的地方。這里就像是供異族長生的溫床一般。但凡是他們有所需要的時候,都會出現在這里,進行一番的搶掠之後在耀武揚威的離開。
時間一長,這里就成為了落後、貧窮、偏僻、苦寒的代名詞。即便是這里歸屬忠王所有的時候,也從不見其腳步踏上這一塊土地,僅僅只是在需要兵員和糧草以及銀兩的時候似才會想起這里。
如果說在大乾社會,人們分為幾等,比如說從最高的皇族,再到權貴、良籍、賤籍、奴籍的話,吉州的百姓有時候過的甚至連奴籍都不如。至少奴籍還有利用價值,可是他們連一點的利用價值都快沒有了。以至于由這里走出的人,似乎天生就矮人一截一般。但凡有點能力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走出去,不會在這里多停留一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很多年,一直到年輕的吉王來到了這里,一切都獲得了改變。
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而已,這里的街道變得無比干淨、這里的房屋變得寬敞明亮、這里的百姓不在衣衫襤褸、生活在這里的人終于吃上了飽飯
這里的百姓有了生計、這里的人們有了盼頭、便是這里的孩童竟然都可以去上學堂,可以讀書認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年前的吉州百姓們無法去想像的。
而現在,接連打敗了北狄和古州軍之後,這里的百姓又擁有了尊嚴。以後他們在走出去的時候,至少可以挺起一些腰板,至少面對狄人和古州人的時候,他們可以自豪的說,你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然的話,為什麼會被我們打敗了呢?
百姓們因為這些關系到切身的改變而沸騰了,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城內僅有的五個征兵點再一次的人滿為患。
吉城面積可是不小,百姓現在的數量也有了二十萬人以上,僅僅只有五個征兵點,屬實是太少了一些。就是這,還是知州曾桐強烈要求的,沒有辦法,前來入伍當兵的後生太多了,為了能夠在百姓中留有足夠的勞動力,不得已只能削減征兵點,如此一來,就可以少征一些士兵。而這個舉措與其它州郡相比,正是恰然而反。
旁人是想要征兵而不得,吉城卻是想要當兵而不得。
僅是從這一點上來看,便足以說明得人心的重要性。
招兵處上的大紅紙依然還是那麼的鮮艷。上面的字跡依然還是那麼的清晰。每日三餐,包吃包住,先發兩個月的餉銀,還有從後勤處撥出的新式甲衣下發給大伙,一旦被選上,馬上可以得到五十畝良田,這些種種的優厚條件,足以讓每一個征兵處前擠滿了年輕男子。
征兵點前,整齊擺放著一整排小桌,小桌前坐著書吏,書吏們的身後則各自站著幾名身材魁梧的吉州士兵。但其實從來不用他們說些什麼,來報名的人都很遵守秩序,似乎生怕發生擁擠,會直接讓這個征兵點撤去,斷了他們的念想。
此情此景,倒是有些像後世某些拉人入坑的傳‧銷組織,不同的是,傳‧銷組織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在這每張小桌前面卻都拖家帶口的排著很多人。
「你們說,能不能選到俺們?」
「咱也在犯愁呢,看看,這前面全是人,名額到底有多少啊!」
听到一名衣著襤褸的流民問話,一位吉城土著回道︰「這個不好說,條件滿足便可以入了軍伍,條件不好,有可能一天也不會招上一人。」
不用說,這位說話的一定不是第一次前來報名了。當他的聲音傳出,听在那些操著各地方言,排隊的百姓人耳中時,他們都是一臉懵逼的模樣。
這些都不是吉城人,是從外面趕來的流民。他們是听人說起吉州的變化,這才抱著一絲的僥幸心理來到了這里。原本他們認為傳言一定是假的,這里可是吉州呀,大乾中最北方的存在,听說這里一年的時間有近半年是寒冷的,這里的條件怎麼可能會好?
雖然心中認定傳言不真,但走投無路。先後去過了遼州也去了古州,發現那里也同樣會餓死人後,這才想著來吉州看一看,大不了一路吃樹皮草根在走回去就是。萬沒有想到,一來這里,便晃瞎了他們的雙眼。
與其它地方完全不同,一入吉州城,便在四門之處就可以看到一些個粥場,距離尚遠就可以聞到一股米香之味,相比于其它的粥場,那一鍋水幾粒米,這里的稀粥顯然是厚道了許多。
竟然能看到粥場,流民們就像是從地獄來到了天堂一般,興奮的直撲了過來。當他們接連的喝了好幾大滿米粥,感覺到肚子有了明顯的飽感之後,這才有時間去打量四周,然後驚奇的一幕出現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竟然發現,這些粥場前,只有他們這些流民,本地人即便是看到了也似是未見一般,反而有些人還繞著這里走,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里有什麼不吉之物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種反常已經超出了這些流民的認知。有些膽大的流民便去問那些路過的百姓,很快他們知曉了答案。原來生活在這里的百姓們都早就可以吃上飽飯,雖然不說是美味佳肴,但至少不會餓肚子了。
至于不來粥場的原因更加的簡單。生活在吉城,只要人不懶,就可以找到活干,就可以賺到銀子,區別只是多少的問題而已。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若是誰還去粥場混吃的話,那只會被人看不起不說,一旦頻繁的出現在這里,被巡街的衙役看到,對不起,那就要抓起來送到俘虜苦力營去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