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件事情,沒少有所謂的文人站出來指責,像是之前那批一千多北狄俘虜受此待遇的時候,董精衛等一百多人不就上書了嗎?可是很快他們被抓到了這里,與那些俘虜享受著同等的待遇。相比起來他們的身子骨就要差上很多,沒過幾天就給活生生累死。
唐傲就是要有這樣的方式警告其它的異族,大乾是漢地,任何人想要覬覦這里,便是如此的下場。唐傲更加相信,有了這般經歷的北狄俘虜,想的不在會是報仇,而是一想到這里就會生出恐懼之心來。
事實也是如此,上一次放回去的那一千多人,回到了大狄之後,很多人都生病了,生的還是心理上的疾病。往往在他們面前不能提吉州兩字,不然的話就會大喊大叫,或是生出恐懼般的眼神來。
這種強壓的政策之下,就算是有人想標榜自己的假道德,也是不敢站出來替他們說話了。只是唐傲知道,這不過就是表面現像而已,在內心深處,那些看不慣自已的人依然還有很多。只是吉州軍的強大擺在這里,他們不敢亂說話了而已。一旦有合適的機會,怕就會馬上跳出來指責自已,給自己使絆子了。
對此,唐傲並不害怕。風氣至此,想要更改就需要一場革命。而即然是革命,就要死人,就要觸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就會被指責。就看改革之人是不能橫下一條心,是不是能扛住壓力了。
唐傲是推動改革之人,他又是吉王,是吉州的主子。只要他不改初心,便可以繼續下去。
「回頭通知龍牙,密切的注意著北狄的舉動,小心他們起其它的心思。」雖然說公孫廣嘴上是答應了,可一人換一馬,這樣苛刻的條件他們都能夠接受,實在是讓他有些不放心。怎麼說呢,天下掉下的餡餅太大了,他怕被砸死。
「明白。」耿亮連連點頭,表示下去之後就會和龍牙的大隊長鐵龍說這件事情。
「對了,高麗使者這一次來是什麼事情?」唐傲話題一改,落到了這個鄰居的身上。以前在大梁城的時候,土地並不與高麗接壤,對他們的了解就並不多,可是現在,整個吉州的鮮郡有大半與高麗接壤,便不能視而不見了。雖然說,直到現在為止,鮮郡對于唐傲的命令很是敷衍,听宣不听調都是好听的,事實上就是根本沒有把他這個新主子放在眼中。因為事情太多,時間又太短,唐傲也沒有抽出空來去收拾他們。
吉城共有十郡四十六縣,說到掌握的程度,只來了一年而已的唐傲並不能完全的掌控。實在是古時候的交道狀況太差了,往往一道命令下去,即便是共在一州也需要數天甚至更久一些才可以得到消息。正是這樣的環境之下,很多地方真正的主宰者是那些權貴們,他們中強勢的甚至可以指使動當地的官吏。即便是弱勢一些的,也與當地的官吏穿著一條褲子,有著太多的利益糾葛。
這種情況,即便是唐傲屢次出手,也是無法完全的給予解決,他如今的政令也僅僅是在吉郡、中郡以及北方邊境的白郡、松郡和榆郡等地通行罷了。其外不僅是鮮郡,還有與遼州距離很近的自郡、通郡、源郡等地都還波及不到。甚至那些地方,連基本的每名百姓二十畝良田的政策都沒有實行下去。
唐傲也著實沒有多余的兵力去收拾他們。但計劃已經有了,只要今年北方這五郡百姓糧食大豐收了,大家都看到了好處,得到了好處,明年便是整個吉州實行統一政策的時候。那個時候誰敢站出來反對,唐傲可是要殺人的。
話說回來,耿亮听到唐傲的問題之後,搖了搖頭,「少爺,有關高麗的事情屬下知道的也不多,但秦從事是本地人,他是知曉這件事情的,剛才還在前院看到他,要不然把他叫過來問問?」
「也好。」唐傲點了點頭。
耿亮離去,沒一會的工夫,從事秦顧本便出現在唐傲的面前。如耿亮所說,這位前任吉州的長史,秦顧本對于高麗的情況了解還真就不少。
「殿下,相比于吉州,高麗也是偏于一隅,只是我們靠的是北境,他們靠的是大海而已。這些年來,他們一直想要發展,高麗王李存生听說也是一名有抱負的君王,這些年高麗在他的領導下實力漸漸擴大著,民心也得到了改變,變得更加富有起來,也隱隱的壓住了其它百濟、新羅和伽耶小國之勢。可也因此被東瀛給盯上。听說那個小小島國不止一次的出兵高麗,雙方幾戰之下是各有勝負。」
「然听一些從高麗過來的商人講過,高麗陸上軍隊並不強大,厲害的是水師,只要東瀛人可以偷襲登上高麗土地,往往都會佔些便宜,搶掠一番就走。考慮到國家人口不足,軍隊不多的問題,高麗對于這件事情很是頭疼。做為大乾的屬國,他們曾不止一次的向皇帝請援,只是並沒有得到呼應而已。」
「後來听人說,高麗王改為向忠王請援,並願意出資軍費,但忠王更加的無恥,送來的軍費給收了,兵卻不派出去一員。使得高麗王大怒,但陸上軍隊實力太弱的他們,根本就不敢向忠王問罪,只能忍下了這口氣。而想必這一次過來,所為的也應該就是這件事情了。」秦顧本是實話實說,把自已知曉的都講了出來。
听得唐傲是不住的點頭。他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說實話,之前他還真的把高麗給遺忘了。不是說有意的,而是大梁城中很少有高麗的消息罷了。
現在不同。人家主動找上門來了,看樣子,高麗還是有些實力的,像是有支實力不弱的水師,看樣子也有些存銀,這兩點還是很能打動唐傲之心。「嗯,秦從事,那依你看,如果高麗使者真是來求援的,我們管還是不管呢?」
「當然不管了。」未加思索,秦顧本便給出了答案,「殿下,高麗不過是小邦而已,他的死活與我們有什麼關系。東瀛找的是他們的麻煩又不是我們的,倒不如看著他們狗咬狗去,最終損失的也不是我們不是嗎?」
顯然,秦顧本的這種回答不是他一人之想,怕就算是乾文帝和忠王也是有這樣的想法吧。
這不能說是短視,實在是因為這些人不知道以後對于一個大國,一個擁有主權的國家而言,海域和海防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即然唐傲來了,他當然會重視起來了。「嗯,情況本王知曉了,你去忙吧。」揮揮手,讓秦顧本離開,唐傲便陷入到沉思之中。
前院,樸得法和金大江還是走了。他們帶著希望而來,卻是有些失望而去。顯然與他們會面的曾桐是出言拒絕了他們,若非是考慮到自家主子往往喜歡不按常理出牌的話,曾桐就直言以後不會見他們了。正是擔心唐傲會有其它的想法,這才說兩天之後讓他們再來,支持高麗的事情滋事體大,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只是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來,這種考慮不過就是說詞而已。事實上,樸得法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送走了高麗使者之後,曾桐便來到了後院,高麗這般的大事情,他是做不得主的,還是需要匯報給唐傲知曉。果然,這一開口後,主子就有了不同的意見,「為何不能支持高麗呢?」
「這個?為何要支持?」曾桐不知做何回答,便一樣來了一句反問。
按說這樣講話是有些不敬之意的,但已經了解唐傲的曾桐知曉,只要是談正事,雙方提出不同意見,吉王是從不會生氣的。
「因為他們有我們沒有的水師,因為他們有銀子,最重要的是他們與我們接壤。曾先生,本王問你,如果我們吉州變得富裕了,有一天東瀛兵搶掠完高麗之後,會不會對我們也心動?如果他們突然殺過來,我們沒有防備之下,會不會吃虧?」唐傲給予了回答,且又是一句反問。
「他們不敢的。東瀛是我們的屬國,是向大乾稱臣的,怎麼敢在大乾之地行惡?如果真這樣做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派兵殺過去,給他們好看。」曾桐回答這些的時候,很是有些驕傲。不管大乾內部如何的不穩定和虛弱,至少表面上這一片大地的人還是以大乾為尊的。
「哦?是嗎?可是我們沒有水師,東瀛兵退回到海上之後,我們如之奈何?」唐傲的反問又來了,這才是他要說的關鍵之處。
「這個」曾桐啞口無言起來。
看到曾桐不說話了,唐傲又開口道︰「曾先生呀,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唇亡齒寒呀!」
「是,是臣下短視了。」至此,曾桐不得不轉換了觀點。但疑慮依然還是有的,「殿下,可是我們現在也沒有多余的兵力去幫助高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