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穿布甲,甚至還有的匈奴騎兵赤著上身,露出了一身孔型有力的腱子肉,這樣的裝束便是天然弩箭的靶子,但凡有弩箭射來的時候,他們是丁點的防御力都沒有,眼看著箭矢一個接著一個的扎在他們身上,扎進他們的身體里,帶來了一股接著一股向外不斷流出的鮮血。
還未接敵,匈奴騎兵的隊伍中便有著一個又一個的騎兵落下馬來。而在發起高速沖擊的騎兵隊伍之中,此時落馬,即便只是受傷,接下來也不會在給他們活命的機會,健馬踏至而來,落到這些中箭的匈奴兵身上,將他們一個個踏成了肉泥,鮮血鋪滿著一地。
血腥氣很快便充斥在松城的街道之上,讓人聞之欲嘔。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注意這些,因為這一刻,雙方的戰馬終于撞擊到了一起,接著便是馬刀與亮銀槍不斷撞擊的過程。
依仗著武器更長的優勢,初一接敵的時候,便見到一個接著一個的匈奴騎兵被長槍穿透了身體,哀嚎一聲都來不及發出,便沒有了生息。
可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還是有不少的匈奴騎兵依仗著精湛的馬術躲過了亮銀槍的攻擊,來到了撼山身的身邊,隨後就是舉刀便砍。
馬刀迅疾的落下,隨後又迅速的被彈開。在精致的鎖子甲面前,馬刀不僅沒有傷害到撼山衛,相反巨大的撞擊之力還讓沒有準備的匈奴騎兵馬刀托手,掉在了地上。
這便是裝備優勢,這便是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真正詮釋。
馮遜對上的正是喬雄,兩方主將默契的選擇了捉對而殺。
依仗著亮銀槍的長度,馮遜一槍上前,擦著喬雄的肩膀而過,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血口。
喬雄能成為匈奴騎兵將軍,自身的實力自然也不是蓋的。依然著馬術的精湛,躲過了這可以要命的一槍攻擊,隨後靠近著馮遜,一刀像向著他的胸口上劈了過來。
叮當!
馬刀所落之位置十分的精準,但應該有的鮮血飛濺並沒有出現,相反如砍在了重鐵之身般反震而來,讓喬雄的馬刀差一點月兌手而飛。
力量越大,反震的力量也就越大。虧得喬雄力大無比,可就算是如此,他還是注意到握刀的虎口已然滲出了鮮血。
「怎麼可能。」雖然沒有說話,但睜大的眼楮已經將心中的想法表露無疑。而就在喬雄愣神的工夫,馮遜手中的亮銀槍橫掃而回,向著喬雄身上攔腰而來。
命懸一線之機,喬雄本能性的揮刀就擋。兵器撞擊的脆響聲中,馬刀被攔腰斬成了兩截。當精鋼遇到廢鐵的時候,高下立盼。
馬刀雖然是斷成了兩截,卻也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已一命,亮銀槍在撞擊之下改變了方向,落到喬雄的鎧甲身上,僅只是將甲身削下了一截而已。
「跑。」將半截馬刀向著馮遜的身上甩去,借其躲閃的機會,喬雄是飛快的調整著馬身,接著便是奪路飛奔而去。
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喬雄終于正視了現實,那就是他不會是吉州騎兵的對手,他們擁有著近距離下可以連續發射的弩箭、有著足可以防備自身,無視他們馬刀攻擊的戰甲、有著削鐵如泥的寶器
綜上所述集于一身的時候,這個仗還怎麼打?
還怎麼能打勝呢?
打不過就跑,這幾乎是人類的一種本能。只是喬雄更加狼狽而已,因為這一會他可是連手中的馬刀都給扔了。
喬雄想跑。馮遜怎能如其所願,從對方所穿的鎧甲上,已看出這應該是一個人物。
唐傲曾不止一次的說過,擒賊先擒王,戰場之中,只要拿下了對方的主將,往往便預示著一場戰爭勝負已分。這種時候,如果讓此人逃走了,還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禍患。
將亮銀槍放于身前,右手向後一抄,掛于戰馬之上的那把牛角長弓便被拿在了手中。
考慮到撼山衛所帶之物已經不少,已經影響到了戰馬的速度,其它的撼山衛是沒有配備牛角長弓的。但做為撼山衛的統領,馮遜自然是一個例外。
馮遜不僅有牛角長弓,還是最強的那一種,擁有著更為強勁的殺傷之力。
搭弓配箭,屏住呼吸,瞄準著正在奔逃的喬雄戰馬後蹄,右手一松,便飛射出一箭。
訓練終還是有效果的,這一箭正中健馬腿蹄之上,痛感讓其不由自主的撂起了後腿,于是乎,悲催的喬雄便由馬上落了下來,好巧不巧的,馬蹄正中他的腦袋上,只是一腳下去,便將他給踢暈了過去。
群龍無首,喬雄的暈倒讓原本就倉促接戰的匈奴騎兵是雪上加霜,抵抗力度變得更加薄弱起來。
平靜了十九年的大地,所有的軍人幾乎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別,那就是缺少實戰經驗。不管是你曾經訓練的多麼刻苦,但也只是未見血的軍隊而已,當真正的見到血腥,見到自已的同伴突然沒有了氣息倒在自已身邊的時候,那種感覺完全是用語言無法形容的。
那一刻,心中所想,也並不是做好了準備就可以安然泰知。
當見識到了一名又一名的同伴倒在了亮銀槍下、當他們一身的血污,又或是瞪大眼楮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樣時,匈奴騎兵的戰心在一點點的崩潰。
直到有一人實在是受不了了,不管不顧的轉身開始飛跑之後,這就像是洪水來到了堤壩一般,終有一處出現了決口,再然後越來越多的匈奴騎兵加入到了這逃跑的洪流之中。
沒有將軍的督管,普通的騎兵逃起來那是一點的壓力都沒有。隨著他們開始迅速的逃亡,撼山衛形勢是一片大好,進軍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所遇到的抵抗力度自然也是越來越小。
僅僅是一個多時辰之後,除了街道上倒下的尸體之外,就只剩下想逃沒有逃得出去的一千五百的匈奴騎兵,他們此時一個個已然下了馬,很老實的抱著雙頭跪倒在了地上。
此時,撼山衛第三營也趕到了松城之中,剛剛打掃完百峰山下戰場的他們,又不得不繼續著打掃戰場的活計。
等到最後的結果統計出來時,送到馮遜手中的那一刻,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滿足的。
此戰,他們以奇襲姿態而出,殺入到松城之中給予了匈奴騎兵一個猝不及防的打擊。佔據了先手的他們,獲得了最終的勝利。獲得了斬敵八百,傷敵五百,俘敵一千五的輝煌戰果。
真正逃走的匈奴騎兵人數也不過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其中還包括一些正在外面執行打草谷任務不在城中的匈奴騎兵。做為攻擊的一方,撼山衛付出的僅是戰死三人,傷兩百余的代價。且這受傷的兩百人傷勢都不重,有著鎖子甲保護的他們,扛住了更多的外力,接下來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便可以重新的生龍活虎。
即便是戰死的三人,也有兩人是因為運氣不好,一人被弓箭射中了面門,射在了沒有頭盔保護的鼻子上;一人是被馬刀刺在同樣沒有頭盔保護的眼楮上。僅有一人,是因為太過自大,依仗著一身好防護,硬生生的沖到了匈奴騎兵中間,以一敵六,最終還殺死了三人,然後被群毆而死。
這足以說明,戰場之上,自大是不可取的,不管你自認多麼的強大,可有時候一頭大象也會被一群老鼠給折騰死。
當然,這一戰,更加證明了裝備強大的好處,不然的話,這一仗就算是能夠打勝,怕是不付出個千把人的代價也是絕無可能。
「來人,把戰報結果送給少爺知曉。其它人,抓緊時間休息。還有讓斥候兄弟們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逃走的匈奴騎兵,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們明天便向安城方向移動。」馮遜叫來了三位營長,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之後,做出了如上的決定。
按著唐傲的要求,是人就會有缺點,任何將軍也不可能包打天下。所謂一人技短,三人技長,但凡條件允許之下,軍事主管在做決定之前,一定要和幾位重要的下屬商議一番,在做決定。
不能說這樣一定是正確的,至少可以減少自身的漏洞,從而更少的出現錯誤率。其實按著唐傲的意思,每一支軍隊都應該有一個參謀部,由他們來負責軍隊的方針和行動,通過他們的各種計算來做軍事計劃,這才會將失誤率降至最低。事實上,唐傲也是這樣做的,他親自在軍中挑選了五十四位機靈、聰慧之人,送他們到龍院學習軍事,但凡有時間,唐傲就會親自向他們授課。
只是因為時間還是太短了一些,才學習了半年而已,還有太多東西沒有學到,現在無法畢業,自然也就無法勝任重要職務。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參謀們參加更多的戰斗,參謀部的問題必然是要完善的,且還要起大作用才行。就像是這一次唐傲親帶大軍隨後趕來,軍中便有著成績最好的三名參謀學生隨行,本著實踐出真知的想法,這三人顯然是唐傲要重點培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