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三千撼山衛,接著沖過來的吉州軍預備役和六千古州軍也表現的極好。他們或是兩人一組,或是三人一起,包圍著一名名落單的匈奴士兵,除非棄械投降,不然的話,便是死路一條。
用著吉王唐傲的話,吉州軍不需要沒有用的俘虜。但凡是敵人受傷了,便只有死路一條,只有那些身強力壯,身體完好的匈奴人才有資格成為俘虜,為吉州之地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
戰場上是最好的練兵所。隨著一名名被包圍的匈奴兵被殺,不少的預備役和古州軍是一吐再吐。可想到吉王定下的高額獎勵,往往他們吐了之後還會在殺,漸漸的也就習慣了這修羅戰場,面對鮮血甚至是殘肢的時候,變得越發的無動于衷起來。變得不急不緩,將一個個死亡的匈奴騎兵頭顱割下,系于腰間。
當被嚇破了膽之後,匈奴兵不過是空有一身的蠻力而無處使出。在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同伴被殺,甚至被殘忍的割下了頭顱之後,終于有膽小,或是被嚇破膽的匈奴兵選擇了投降,他們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一個個跪在地上,將頭深深的埋下。
正面戰場上,大局以定,已經很少有人在去選擇抵抗,吉州軍的任務變成了打掃戰場和看押俘虜。戰場後方,激烈的戰斗還在持續著。
當虎賁卒和四方軍突然于後方殺出的時候,的確是出乎了匈奴人的意料,被搶了先手之下,也著實的混亂了一陣。但是很快,做為後方將軍的卜遠帶著數千的匈奴勇士趕過來時,他們又重新的振作了起來。
尤其當卜遠看到對的不過只有幾千人的時候,他的眼中甚至露出了自信的神彩。他有著足夠的自負,他堅信,以一對一的情況之下,沒有人會是他們匈奴勇士的對手。
「殺光漢狗。」卜遠將手中的戰刀向前用力一揮,身後便沖出了上千的匈奴勇士如潮水般涌去。
「結陣!」虎賁卒將軍左壯一聲大喊之下,一千虎賁勇士迅速集結,手持著足有丈長的十字長戟高舉向前。
虎賁卒,最初是由殺人如麻的山匪組成,後來經過了嚴格的訓練之後,他們有如月兌胎換骨一般。如果說以前他們只是一盤散沙,喜歡逞個人英雄的話,現在的他們就被訓練成為了一體。其實力遠遠超過了一加一等于二,結果或許是三,甚至是四或是五。
有了嚴格的軍紀,外加自身原本實力就不俗。這一刻的虎賁卒可稱是唐傲旗下最強的步兵。千人結陣,丈長的長戟揮出那一刻,便如同刺蝟一般,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的破綻可尋,全身除了刺還是刺。
這樣的一支軍隊,匈奴兵竟然想打他們的主意,當真是打錯了算盤。當隨後他們沖到了虎賁卒面前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他們竟然無從下口。相反,結著陣法的虎賁卒,一旦向前走來,但凡是擋在道上的匈奴兵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有模到,就被長戟穿身而過,一臉不甘的沒有了生息。
丈長的十字長乾,讓對手無法靠于身邊。縱然就算是有身形靈活的匈奴勇士,可以躲過落下來的一戟兩戟,但最終當第三戟和第四戟落下來的時候,還是避免不了一死的結局。
沖上去了足有上千的匈奴兵,戰死便達到半數,其它人在尋不到合適的機會之下只能露出了駭然的目光,不斷的後退著。
卜遠也被虎賁卒表現出來的強大戰力給嚇到了。他一直听人說,漢人就像是溫柔的綿羊,他們知禮也喜歡講禮。即便是你生氣之下給了對方一巴掌,人家也不會還手,而是反過來和你講道理,意圖以理服人。而如果你在給其一巴掌的話,他就會感覺到害怕,那個時候就不是和你講道理,而是要跪地求饒了。
真難以想像,這樣的一個民族竟然能霸佔天下最富饒的地方。本著能者居之的原則,中原之地應該由他們更為勇敢的匈奴來佔領才是。可是誰能想到,傳說終是傳說,與現實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看看眼前的這一千吉州兵吧,哪里有丁點溫柔的綿羊之意,說他們是老虎才更為恰當吧。
奈何不得虎賁卒,卜遠驚訝之後決定改變攻擊方向,留下一部分人繼續的糾纏這一千吉州軍,讓他們不好月兌身,隨後他帶著余下的幾千人將目光放在了五千四方軍的身上。
四方軍的前身是游俠,個個自稱是行俠仗義的俠者,是那種一言不和就敢于動刀子的人。經過了嚴格的訓練之後,原本是一盤散沙的他們變成了一個堅硬的拳鋒,良好的基礎之下,讓他們的實力較之以前增加了數倍不止。
但不管怎麼樣的訓練,骨子里桀驁不馴的性格始終無法完全的改變。他們很少服人,便是實力較之他們更強一些的虎賁卒,他們也不會承認比不上對方。現在匈奴竟然把他們當成了目標,且還是在無可奈何虎賁卒之下,此舉頓時讓封萬里氣怒了起來。
怎麼著,以為我們是軟柿子,想來捏一下是嗎?那好,不崩掉你滿嘴牙齒,我們四方軍也就不用在混下去了。
所以,當匈奴兵轉變了目標,放棄了虎賁卒向著四方軍沖來的時候。這一次的四方軍並沒有結陣,而是以連為單位,展開了反沖鋒。兩百人為一組的四方軍手握鋼刀,身穿鎖子甲絲毫不讓的向著匈奴兵沖來,雙方很快就斗到了一起。
一對一之下,雙方的實力或許是半斤八兩。但被唐傲所授了三三制的四方軍更懂配合,外加他們的刀鋒更利,戰甲更堅,僅僅是一糾纏,匈奴兵便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打成了一團匈奴兵這才發現,往往他們需要面對三面的同時攻擊,那種防不勝防的交手之下,匈奴兵一名接著一名的倒下,讓原本兵力就不足的匈奴兵僅僅是堅持了一刻鐘之後就敗下陣來。戰場之上扔下了足足近千具尸體。
「變‧態,太變‧態了。」眼看著手下的士兵沖上去快,退回來更快,卜遠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對戰場的認識,這樣的一支強大對手,竟然要與他們匈奴為敵,此時他開始思考匈奴的舉動是不是正確了。
「沖,殺上去,大功就在眼前了。」眼看著匈奴兵根本就不是對手,殺敵近千,自家損失只有幾十人而已,封萬里越發的自信起來,舉著鋼刀帶著大軍就沖了過來。
「逃,各自逃命去吧。「卜遠終于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自知實力不濟的他為了減少損失,向著周邊的士卒大聲喊著。
將軍下令,下面的匈奴兵再逃跑的話,便不算是違抗軍令,當下哪里還會客氣,頓時做鳥獸散,數千人分向著不同的方向奔逃而去,戰場之中,只有卜遠還有十幾名親兵留了下來。
眼看著糧草輜重或是被毀,或是被吉州軍所搶,卜遠沒有了逃走之意。如果他真的逃了,即便是軍法可以饒過他,自己的良心也會譴責一輩子的,即如此,倒不如留下來與敵血戰。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不是嗎?
沒有逃走的卜遠很快就被四方軍給包圍了起來。封萬里依然是一馬當先,看到拿著戰刀的卜遠已然拉開了架式,眼中便充滿著欣賞說道︰「不錯,有機會也不逃,是一條漢子。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接下來某會盡上全力,給你一個痛快。」
「廢話少說,來吧。」卜遠臉上閃過傲然之意,怎麼說他也是卜家的人,本身是驕傲無比的,即便眼前形勢不妙,他也不想失了做人的尊嚴,丟了卜家人的面子。
「很好,即是如此,某便來領教你的手段。」手中的鋼刀在手中旋轉了一圈,封萬里這就準備沖上前去,來一個大戰三百回合。遺憾的是,他的腳步還沒等邁出呢,數十支箭羽便由身後的人群中射出,一一落到了卜遠和他身邊的親兵身上。
身體中箭的卜遠,開始被鮮血包裹著,眼中似有不甘,似乎想斥責封萬里說話不算數一樣,身體慢慢向後倒去,躺在地上的時候,還睜大著雙眼,一幅死不瞑目的樣子。
「誰?誰下令放的箭?」眼看對手就這樣死去了,沒有機會大戰一場的封萬里十分惱怒,回頭便大聲的質問著。
「統領,是末將下的命令。」二營長肖在銀一步站了出來,臉上閃著堅毅之色道︰「殿下告訴我們,不要總想著逞一時之勇,但凡是能簡單的解決問題,就不要涉險。如果統領認為末將做錯了,盡可以責罰,末將沒有二話。」
「你」看著肖在銀那振振有詞的模樣,封萬里很想收拾他,可是他不能。不僅不能,還要表揚他,甚至回頭等戰斗結束了,他還要去唐傲那里領罰。即是軍中的規定,他做為四方軍的統領,自是要遵守,不然的話還怎麼要求別人去做好呢?「好,本統領錯了,在這里向你道歉,放心,事後某會親自去向殿下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