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是軍人,只是負責打仗和執行軍令,其它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馬上把這里的戰報送傳給少爺知曉,我們也要準備一下,去啃蠻人這塊硬骨頭了。對了,四王妃和蠻人三王子還好吧?」
「還好,我們的人一直保護的不錯,可似乎精神頭不太好。」婁明一臉無奈般的說著。
不遠處的一處臨時住所,俄合馬小臉慘白如雪,躲在姐姐俄雅丹的懷中不敢抬頭去看人。以前那些他認為和藹可親的撼山衛重騎兵,此時在他眼中也變得可怕了起來。
邏祿部被滅族了,拔汗那部也被滅族了,這一件件事情就發生在他們姐弟倆人的眼皮子底下,換誰不怕?
那是不是接下來西蠻也要被滅族了呢?
俄雅丹這一會也是有些心中害怕,無論怎麼說西蠻可是她的家鄉所在。且做為異族女子,她可不像是中原女人,以夫為天後不顧其它。她心中對于西蠻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自然就不想看著自己的家鄉遭災。可是
可是唐傲真的會扶持自己的弟弟嗎?
唐傲的能力如何?吉州軍的實力如何?沒有人比一直生活在吉城的俄雅丹再清楚不過。
這般強大的吉州軍,加上唐傲所說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唐傲會允許一個強大的蠻族出現嗎?
感情對一個普通男人而言或許很重要,可是對于一代名主而言便沒有太大的份量了。她還不是唐傲唯一的女人,她的影響力實在有限。
俄雅丹也從不過高的認識自已,她更不認為對待蠻人的問題上,唐傲會遷就到把國事為重扔在一旁。
「或許或許蠻人的命運已經注定,而我能做的就是保護家人的安全。再說再說蠻人跟著大王以後日子一定會過的越來越好吧。」喃喃自語著,這般的出聲安慰著自已,隨後俄雅丹就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叫來了侍衛長圖瑪莎,讓她照看著弟弟,自己這便帶著一些女侍衛縱馬向著馮遜所在府邸而去。
俄雅丹的突然造訪,讓馮遜和婁明皆是面色一愣。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來此做甚。
可畢竟人家是四王妃的身份,雖然因為某些原因,還沒有舉行大典,但他們的關系已然是大家公認的事實。兩位便連忙出府迎接。
「參見四王妃。」馮遜與婁明皆是出聲恭敬般的說著。
「不必多禮了,本宮有要事與你們說,請尋一個安靜之地。」俄雅丹下馬之後十分爽利的說著。
「好,四王妃請去書房。」馮遜答應著,當前帶路。
很快,三人進入到書房,在沒有了旁人之後,俄雅丹突然間向著馮遜兩人行了一禮,可是把兩人給嚇了一跳,嘴中忙說著「使不得。」
「馮旅長、婁參謀長,本宮求你們一件事情,請你們無論如何要保護本宮弟弟的安全,如果有可能救下父王,也保護好他的安全,至于其它的,我們可以什麼都不要了。這件事情還請你們轉告大王知曉。」
俄雅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更是蠻王的女人。從小就見慣了兩位王兄的爭斗,讓她很清楚真正的政‧治斗爭是多麼的殘酷之事。
為了大位,為了獲取權力,歷史中兄弟相殘、甚至是父子相殺的事情也不知道出過多少次了。而她只是一個女人,想要的無非就是家人的安全而已。
突如其來的一段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換成其它人都未必能听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放在馮遜和婁明的耳中,他們卻很明白。
來之前,唐傲就曾找過兩人談話,甚至還下了一道十分秘密的任務,那就是找機會廢掉俄合馬,這位可能的西蠻未來繼承人。
不是殺,而是廢,便是唐傲在照顧著俄雅丹的情感。而只要俄合馬這位未來的西蠻繼承人,身體殘廢了,比如說是成為了跛子,那這樣的身份還能當王嗎?還能被眾人所信服嗎?
一旦西蠻新的王與俄雅丹無關的時候,唐傲便可以放開手腳去做自己的事情。雖然說起來有些殘忍,但也是無奈之舉。唐傲要為後世人著想。他活著可以壓得住西蠻,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呢?
怕是那個時候,一旦發生了戰爭,就不知道事關多少人的生死了,即是如此,倒不如現在用一腿來換取以後多年的和平,怎麼看都是值得地。
接了這個任務之後,馮遜和婁明雖然心有苦色,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這樣做一旦暴露的話,自然是會往死了得罪四王妃,但為了以後的乾人好,為了子孫後代的和平,他們還是決定服從這個命令。
現在好了,還沒有動手俄雅丹就感覺到了什麼,主動找上門來,讓兩人怎麼說。
听懂了嗎?那豈不是說他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裝听不懂嗎?那才是把四王妃往死里去得罪呀。再說了,沒有四王妃的支持,接下來單靠他們自已,想要拿下整個西蠻之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俄雅丹的突然出現,突然說出的一番話,讓兩人都不知要做何回答。好在的是俄雅丹根本沒有要兩人回答的意思,繼續的開口道︰「三王弟俄合馬還小,經歷了這些事情已經被嚇壞了,以後也不會有膽量與吉州軍為敵的。本宮想過了,以後就讓他留在吉城,那里的條件和環境都不錯,以後他也不會回到蠻人之地,這就是本宮的保證,還請你們把這些也寫上,一並送給大王知曉。」
話音一落,馮遜和婁明便知道,自家打的什麼主意人家已經知道了。或是說唐傲打的主意被人家知道了,當下便是臉色通紅,連忙間答道︰「諾,我們馬上就傳信,請四王妃放心。」
慶王的催兵信使果然來了。
唐傲是再距離金城東城外三十里地見到的信使。在看到吉州軍終于出了金城時,信使還一臉的高興,但當他見到了吉王,得知吉州軍短時間內無法行軍了,一切都是因為隨身軍糧不夠了,他的臉色又黑成了一團。
說起來,唐傲這個理由倒也是光明正大。一路而來,他就在慶王聯軍的身後吃灰,一點好處沒有撈到,自然一粒糧食也沒有讓他得到。這樣的情況之下,所帶軍糧不夠,一切也就說得過去了。
面對著信使,唐傲提出了要求,那就是慶王聯軍能不能提供給他們一些軍糧。畢竟對方這一次應該搶了不少,給自已一部分也是正常。
這麼大的事情信使當然不敢答應,況且他心中很清楚,不要看慶王聯軍攻城掠地看似十分的順利,但其實所攻下的城池內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多余的糧食。
當然,這些話信使不會對唐傲說,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他只得以事情重大,需要匯報給慶王知曉為由,打馬又奔向著蘭城方向而去。
唐傲沒有理會慶王使者的意思,他也不相信對方會給自己送軍糧。當然,若是真敢送,他就還真敢接,不要白不要不是。然,此時的他心思絲毫沒有放在這上面,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手拿著馮遜送來的飛鷹傳書,半天沒有說上一句話。
低估了俄雅丹的政治敏感性。如果說之前她還沒有想到那麼多的話,在眼看著邏祿部和拔汗那分別被滅,她便後知後覺的發現了。
原本的安排是,大軍進入到西蠻境內,等佔到優勢的時候,便要考慮著俄合馬的事情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現在好了,俄雅丹提前打了招呼,如果在這樣做,那就真是不合適宜。好在的是信件上說明,俄雅丹只是想給父親和王兄報仇,並沒有要統治強大西蠻的意思。
這般說來,兩人的理念倒是也相近。即如此,便饒過俄合馬一次。當然,如果以後發現此人有自立的苗頭,那還是會毫不客氣的動手,看在俄雅丹的面子上,留他一條性命便是。
有了決定之後,唐傲便給馮遜和婁明兩人寫了回信。讓他們遇事多听俄雅丹的意見,她比任何人更了解西蠻,有了她的幫助,西蠻的問題才會更好的得到解決。
說到底,這一次唐傲之所以會對西蠻動手,正是要借著他們內亂的機會。若不然的話,以西蠻的實力,吉州軍和對方硬踫硬,這一仗真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要消耗多少軍糧和實力。
吉州所控之三地,除了吉州之外,便是遼州也很貧窮,這些年來忠王主治那里只是忙著組建軍隊,民生那一塊是一塌糊涂。至于古州,那就更不要說了,太窮了。
三州也只有吉州能供應一定的賦稅來支持戰爭,若非是唐傲弄出了那麼多東西,且都是搶手貨的話,還有自己的商社能夠賺取大錢的話,怕是現在的吉州根本無力北出。
人曰,打仗就是打錢。唐傲現在是著實的是體驗到了。
尤其他手下還有一支撼山衛騎兵,不夸張的說,僅是一名重騎兵一天所消耗的費用就趕上十名步兵所需了。就算是一名輕騎兵,也要趕上四名左右步卒的所有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