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里吉出言威脅著。只是怎麼听,這威脅之意都是那麼的不靠譜。俄里吉會投降吉州軍嗎?
隗倩兒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但她相信若真是如此的話,怕是這些異族騎兵一定會消極待戰,這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所以他很快就點了點頭道︰「好,本宮在這里保證,只要你們能和吉州軍殺到一起,最多半個時辰,玄甲衛就會出擊,配合你們。」
「一言為定。」听著隗倩兒的保證,俄里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只是這一會誰也沒有注意到隗倩兒只說玄甲衛會出擊,卻沒有說八萬人一起上,這便等于有了很大的活動空間。
隗倩兒走了,離開了軍營去做玄甲衛發起攻擊的準備。俄里吉等人在隨後也走出了大帳,來到了廣場之前,看到了已經被綁縛著跪地的慶王。
一見到俄里吉等人從帳中走了出來,慶王便忍不住的破口大罵著,「你們都是一群小人,我們可是聯軍,現在卻把本王綁在這里,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氣不打一處來的俄里吉大步走到了慶王的面前,大聲的質問著,「若非你弄出了這麼一個聯軍,還叫來了吉州軍加入,我們又怎麼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現在我們連部族都給丟了,你還有臉說我們是小人。」
「不錯,分明就是你迷惑了我等,你根本就是唐傲的幫凶,現在先殺你,隨後在殺他,我們要報仇。」阿史那雄也走上前來,大聲的質問著。
接連被兩人指責著,慶王唐侗卻露出了一幅然之意。之前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完全就是被蒙在了鼓里。現在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不由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呀,四皇弟做的很好。像是你們這樣的白眼狼,你們這種背信棄義之人就活刻被丟了部族,哈哈哈。」
明知是必死無疑的慶王哈哈大笑著。知道自已就要死了,現在眼看著俄里吉和阿史那雄也要落到這個下場,也終于找到了一絲的平衡。
「你還敢笑。來人呀,取刀來,本王要殺了這個小人,本王要用他來祭旗!」怒火中燒的俄里吉大聲的喊著。
「不可呀,慶王是乾文帝的皇長子,你們若是殺了他,便等于徹底的與大乾決裂,以後不會有你們的好果子吃的。」範師通眼看著俄里吉雙眼通紅,當真要殺人的模樣時,忍不住高聲勸解著。
只是這一刻,雙方都有些紅了眼,哪里還會去考慮那麼多。再說現在的大乾早就陷入到了峰火之中,乾文帝也是自身難保,殺了他兒子又如何?
俄里吉已經和隗倩兒商議好,做了投奔乾英帝的準備。那現在殺了乾文帝的兒子,就是一種投名狀了,哪里還會有什麼顧忌。
「哼!本王就是要與乾文帝作對,你們能奈何。來呀,刀來!」不管不顧的大聲喊著,很快就有侍衛將一把巨型彎刀送到了俄里吉的手中。
大刀在手,萬眾矚目之下,俄里吉大聲的笑著,然後臂膀猛然揮起,接下來刀鋒劃破著空氣,落到了慶王的脖頸上。
唰!
沒有絲毫的停頓,刀鋒劃過,一顆上好的新鮮頭顱也就此滾落到了地上,巧不巧的來到了被綁縛的範師通的腳邊。
「啊!你們竟然真的敢殺了慶王殿下,你們一定會遭報復的,一定會的。」
「老東西真是聒燥。」阿史那雄走上前來,接過了大刀猛然間揮舞著,隨即範師通——人頭落地!
師徒兩人,謀劃了多年也未達到登上帝位的目的。但他們卻能夠在同一天前後死去,也算是一種緣分的了結。
繼慶王唐侗和範師通死去之後,寧大雷侍衛長也被一刀砍下了頭顱,接著阿史那雄舉刀來到了朱恪的面前。這位侯爺卻很丟人的尿了,尿的一褲子都是。
「你們不要殺某,某願意投降,你們讓某怎麼做,某就怎麼做。」遠定侯朱恪害怕了。慶王和範師通的死,讓他沒有了靠山,人生似乎在這一瞬間就沒有了希望一般。現在他只希望能苟活一條命令。
並不是所有人們眼中的壞人都是壞人;也並不是人們眼中所有的好人都是好人。
同理,不是所有的文臣都怕死,也不是所有的武將都不怕死。
朱恪慫了。
阿史那雄高舉的屠刀也放了下來。無它,慶王手下還有一萬步卒,正愁無人去帶呢。即然朱恪慫了,把兵交給他就是。一會總攻的時候正可以當先鋒,當敢死隊。
慶王等人的頭顱被高高的掛在大旗之上,俄里吉也用著這樣的方式在告訴所有聯軍的士兵,我們現在連大乾的皇長子都殺了,便已經沒有了退路。接下來除了盡全力打敗吉州軍之外,在無第二種選擇。
祭過旗的聯軍士兵們士氣大漲,不管是步卒還是騎兵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做著隨時沖鋒的準備。
羅海總兵是眼看著慶王被殺,他也被嚇到了。此時正帶著手下的一萬多步卒和朱恪所帶的一萬步卒站在一起。接下來他們將成為最先沖鋒的軍隊,成為兩軍交戰的炮灰。
但不管是羅海還是朱恪都沒有一絲的怨言。他們是被殺怕了,在他們看來,沖鋒或許還會有一條活路,若是不沖的話,那馬上就會死去。
慶王的頭顱被高高的掛著,剛死的他腦袋上還染著血。
這一幕被唐傲用千里鏡看了一個清楚之後,不由就發出了一聲長嘆。
如果慶王沒有被俄里吉殺死,而是落到了唐傲的手中,他也曾考慮過要怎麼對待他。
或許會永遠的軟禁起來,好吃好喝的供他到死吧。又或許,會被吉州勢力的其它人惦記,想辦法給提前弄死。
這便是生于帝王家的悲哀。位置只有一個,除了能座上位置的人,其它人很少能有善終者。
慶王能力平平,野心卻很大,早就注定著不會有一個什麼好結果了。他的死或許有些忽然,可仔細想一想,卻早就是注定的事情。
一聲嘆息之後,唐傲瞪大了眼楮,向著身邊的石磊傳命道︰「聯軍竟然喪心病狂的殺了本王的皇兄,告訴將士們,一會狠狠的打,不用留手,本王要為皇兄報仇!」
「諾。」石磊答應一聲轉身而去,很快這道命令便被傳到各軍之中,一時間十多萬的吉州軍是人人高喊著報仇,士氣大漲。
便是連裝成了民夫的五萬高麗俘虜們,這一刻也被配發了武器。按著規定,只要他們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且還能夠立有軍功的話,他們之前的罪孽就會一筆勾消。他們可以選擇當一個大乾人,分得土地過平靜的生活。也可以選擇參軍入伍,用命去搏一個更好的前程。
短短的時間之內,雙方大軍的士氣都是空前的高漲著。上午十點,聯軍一方的戰鼓聲開始敲響,兩萬多的步卒由中路發起了沖鋒。
與前些日子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兩萬多步卒一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便用盡了全力的奔跑著。之前的戰場經驗告訴他們,走的越慢,經歷的炮火時間就會越長,損失就會越大。唯有快速的沖到吉州軍的面前,才會有近身交戰的機會。
兩萬多步卒在十余里的戰場之上峰涌而來,使得遠遠看去,密密麻麻間全是奔跑的身影。而此時轟天炮、天雷投石車也轟響了起來。在這種遍布是敵人的戰場之上,幾乎每一記天雷落下去的時候,都會炸翻數十人。
炮聲隆隆,代表著決戰的正式開始。繼步兵沖出一刻鐘之後,異族騎兵也動了起來,他們不在分為左右兩翼,而是同樣的鋪滿了整個戰場,發著各種喊聲向著五里之外的吉州軍沖涌而去。
人數的優勢,讓士兵們布滿了戰場之上,也讓轟天炮和天雷投石車的攻擊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說到底,轟天炮和天雷投石車的數量加起來不過只有兩百五十門而已,且每發出一炮的時候,都有相對很長的間隔時間,是不可能全面的覆蓋戰場,更不能長久的持續殺傷敵人。
所以,僅僅是一刻鐘之後,戰場上轟隆隆的巨響聲就變得勢弱,伴隨而來的是聯軍們高亢的喊殺之聲。
一百輛鐵殼子戰車也在炮聲變弱的時候加入到戰場中來,不斷的釋放著小連弩,將靠近他們的敵人射殺在地上,使之在他們的周邊,很快就尸堆如山。
可還是那句話,聯軍是所有人一起發起的總攻,合計人數達到了十萬之巨。這麼多人一起沖鋒,很快就掩沒了百輛戰車,很快戰車中的弓箭便宣布告竭。
弩箭用完的戰車被騎兵和步兵團團包圍著,接著一輛又一輛的戰車被他們合力給掀翻,逼得戰車營的戰士拿著武器沖了出來,與他們展開了慘烈的近身戰。
最前方的百輛戰車很快就被人群所淹沒,唐傲的眼角不由抖動了一下。他就知道僅憑著天雷並不足以決定戰爭的勝負,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去一個團把戰車營的戰士們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