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時,太陽還沒有完全的升到天空的最高處時,第一、二野戰團便已經到達了指定位置,距離三萬高麗軍兩里之地。
從這里望去,已然可以看到不遠處正在軍營中行走的高麗軍兵了。
相比于吉州軍,他們顯然穿的太為單薄了一些。以至于很多士兵走出大帳的時候還在不斷的搓著手,或是捂著雙耳,走路的速度也很快,似是生怕晚上一步,就會被凍傷的模樣。
還未到正午時分,高麗軍便不會訓練,現在大家都窩了在正漸漸失去溫度的軍帳中,以至于整個軍營中都看不到有人站崗放哨。
這般完全的沒有警戒之心,或是說高麗軍的大意,又或許他們從未意識到會有人在這樣的天氣中向自已下手。
「進攻!」眼看看大軍都進入到了指定位置之後,身披著一件白毛大氅,里面穿有著鎧甲的唐傲開口下了命令。
命令一出,密林中便沖出了萬人大軍,他們呼嘯著直奔向兩里處的敵軍大帳沖去。而做為先鋒的各團營的斥候小隊,卻是早已經潛伏到了高麗軍前百米之地,舉起了手中的牛角強弓,將一個個游蕩在外的高麗軍射殺于地。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高麗軍完全的不知所措。
即便是外面已經響起了震耳的喊殺之聲,但依然還有很多士兵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般的神情。他們想不到,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還會有人來攻擊自已。
「怎麼回事?我們被包圍了嗎?哪里來的敵人?」樸永會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然後在親兵的伺候下將鎧甲套在了身上。
當略帶著冰冷之意的鎧甲穿在身上的那一刻,樸永會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氣,那是被冰到的感覺。
「將軍,我們大營周圍出現了很多的吉州軍。」一名千夫長冒著被弓箭射殺的危險跑進到主帳之中,大呼小叫的喊著。
「慌張什麼,這麼冷的天氣,想必吉州軍不會派來太多人的。通知下去,各部組織反擊!」穿上了鎧甲,拿上了一把丈長大刀的樸永會轉過身來,盡可能用平靜的口氣說著。
要說吉州軍突然出現,的確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此時此刻,他就是大軍的主心骨,是萬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意,不然軍心士氣一旦渙散,這一仗不用打便已經是敗了。
樸永會的鎮定讓那千夫長鎮定了不少,回答了一聲諾後,這便轉身出了大營傳達軍令。
千夫長的大喊之聲很快響徹在軍營之中,引得越來越多的高麗軍沖出了大帳。此時,吉州大軍已經來到了軍營之前,弓箭開始齊發,落到了一名名正沖出的高麗軍身上,帶來了一片的死傷。
「沖出去,沖出去。」一出大帳的樸永會便看到自家軍隊受創的一幕。在眼看著手下的士兵因為寒冷而行動不利的時候,他便知曉,想靠著他們打敗來敵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計,只有想辦法先沖出去,盡可能多的保存實力才是最要緊之事。
帶著一眾親兵,高聲吶喊著,很快樸永會身邊的士兵便是越聚越多,當人數超萬之後他便一馬當先的尋了一個向著大路上的方向飛奔而沖。
這般的惡劣天氣下,樸永會不敢帶著大軍向著身後的密林深入。不然的話,怕是不用吉州軍去殺,便是凍也要把他們給凍死了。唯有趁著吉州軍正在這里圍殲自己時,想辦法沖到官道之上,借著那里四通八達的交通,或許還能逃出一些人,保存一些個實力。
有著樸永會帶著親兵開路,在死于弓箭下數百人之後,還真就被他們沖出了一個缺口,接著就是高麗軍峰涌而出的一幕。
「怎麼這麼容易就沖了出來?」看到面前露出的缺口,在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軍營,樸永會臉帶疑惑之意。如果他能夠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怕就會感覺到這其中大有問題。
只是現在,大家都忙著逃跑,便是樸永會也在大軍的裹脅之下奔跑著,又哪里有時間去想那麼多呢?
樸永會帶著一萬多大軍逃走了,余下的高麗軍面對著一萬吉州軍的沖鋒,哪里還能擋的住。僅僅是三波弓箭之下,扔下了上千具的尸體之後,便有人受不住壓力的跪地投降。
不是他們不想反抗,當手握著冰冷的兵器時,那渣手的感覺根本讓他們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更不要說與敵人去交戰了。
一支連兵器都握不住的軍隊,還指望著他們能夠打勝仗嗎?
只是死傷了百人左右,這支一萬多的高麗軍便被徹底的降服,雪地上跪滿了一地的高麗降軍,他們的腳下扔的是滿是各種觸手冰涼的武器。
襲擊大營的舉動還未完全結束的時候,官道之上,新一場的屠殺也拉開了帷幕。
之所以讓樸永會順利的帶人沖出包圍圈,這自然不是吉州軍沒有能力擋住,而是有意如此。他們要把這些逃敵交給最精銳的暴風雨團重騎來收拾。
做為重騎兵,出現在這惡劣的天氣之中,後勤壓力較之平常的軍隊更大。
三馬一人是重騎兵的標配。這就注定每一匹健馬之上都需要有足夠保暖的毛毯之與配‧對。而每一組戰馬之上還帶著一個巨大的保暖壺,為的就是不讓馬糧被凍壞,僅是這些裝備又花費了唐傲不少的金錢。
大投入下,換來的是大收入。就像是此時,五千重騎兵就等待在官道之上,等到樸永會帶著萬名好不容易跑出了深山中的高麗軍出現時,便如狼群見羊群一般的撲了上來。
沒有想到這里還有吉州軍騎兵在等待著自已,且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重騎兵。
在見到暴風雨團沖過來的那一刻,樸永會便感覺到內心中一片的黑暗,他知道,大軍完了。
連拿出兵器都嫌冰手的高麗軍,在面對著如狼似虎的重騎兵沖擊時,僅僅一波次的攻擊,便將他們的隊伍沖毀。在死傷了數千人之後,包括樸永會在內的所有高麗軍都跪在地上,高舉著雙手選擇了投降。
便是跪地投降的那一刻,樸永會還自我解釋的說著,我們不是輸在了斗志上,不是輸在了戰斗力上,而是輸在了裝備上。連手套都無法供應之下,被吉金凱那個可惡的督員當成了禁運品,那他們怎麼拿兵器,怎麼和人交戰呢?
戰斗在太陽落山之前便結束了。在不用隱藏身形的吉州軍很快點起了篝火,讓兩萬多的高麗俘兵不至于被凍死。這些人可都是好勞力份子,不管是留在高麗還是帶回到吉州,都可以做不少的事情
沃沮城。
天空終于飄起了雪花,且有越下越大之勢。
期盼許久的大雪終于還是落了下來,看在樸得法的眼中,讓他激動萬分,高興不已。
終于下大雪了!
雖然說因為大雪的緣故,怕是在山中的三萬大軍日子會更不好過,但總好過會被突然出現的吉州軍給包了餃子吧。
想到這般的大雪,怕就是吉州軍縱然來了,也無法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里進山,樸得法那高懸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而只要可以捱過這個冬天,等到春天到來就是他反擊的時候。事不可違便從海上逃走,總之會月兌離現有的這個魔窟,重新的成為一個自由人。
表面看起來是高高在上的高麗王,但實際上即無財權又無兵權,最終連官員的任免權都被那可惡的吉金凱給奪了去。那這個高麗王當的還有甚意思?
「如果可以恢復高麗的自由,本王一定要殺了吉金凱,以泄心頭之恨。」心中這般想著的樸得法臉現凶狠的怒容。
也就是這個時候,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接著其弟樸得紀便出現在他的面前,「王兄,事情不好了,那個可惡的督員帶人向著王宮深處來了。」
「什麼?」
雖然心中恨吉金凱恨的要死,其實也是怕對方怕的要命。
概是因為每一次吉金凱的出現都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好消息吧。「他來做什麼?本王又沒有宣他。」
話一說完,樸得法就閉上了嘴巴。吉金凱可是吉王親命的督員,有督察一切的權力。他想要出現在王宮之中,還何需他的召喚呢?
「做什麼不知道,但看起來似乎有些氣勢洶洶。」樸得紀的聲音是越來越小。
「氣勢洶洶?他難道還敢對本王不利不成?」樸得法高聲反問著,但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底氣。王宮中,包括沃沮城的軍隊現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千人左右,城內的吉州軍倒是駐扎了五千人,如果吉金凱正要對自已不利的話,似乎他只能干看著了。
這一次不用其弟樸得紀回答,吉金凱已經出現在了樸得法的面前。「高麗王陛下,有人如果有反心,想要做出對吉州軍不利的事情來,如何應對?」
這一問,差一點沒有讓樸得法嚇的站立不穩,他以為是自已在城外的三萬人被發現了呢,不由間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吉督員,此話何來,為何本王听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