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撼山衛上吧。」馮遜等沈雲義話落之後就站了起來。
「不可,撼山衛是精銳中的精銳,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擅動的好。」衛超次長搖了搖頭。
他可不是不相信撼山衛的能力和馮遜的忠誠,正是因為相信才要把這把好鋼留在身邊呢?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平城丟了,讓玄甲衛打了過來,不是還有遼州的偌大地盤可以周旋,只要有撼山衛在,可以保吉城不失,便算是根基尤在,擁有著翻身之能。
但若是一旦撼山衛真出了什麼事情,對于現在的吉州而言,才當真是天又塌下了一半。
「沒錯,撼山衛不能動,現在情況復雜,龍牙傳來消息北狄與匈奴也是蠢蠢欲動,撼山衛留下來很有必要。」另一位次長葉凡也開了口。他從另一個角度詮釋了撼山衛留在吉州的重要性。
兩位次長都表了態,基本就等于是否定了撼山衛出擊的可能性。馮遜也不爭辯,重新的座了下來。
「不能派撼山衛,那大家說一說,派哪支軍隊去為好。」沈雲義繼續之前的問題,目光也在三位次長的身上來回轉動著。
「派野戰軍去吧,他們多是步卒,守城是能夠派上用場的。這一次某親自相隨,就算是保不住平城,至少也能在遼州據城而守。」陸天遲次長站了起來,主動請戰。
按著唐傲的安排,除非必要,次長是不能上前線領兵的。只是現在已然到了關鍵的時候,沒有唐傲主持大局,派哪位將軍上前線,都讓人擔心。但若是有一位次長相隨的話,幫著出謀劃策,就可以讓人放心許多。
特事特辦,陸天遲請戰之後,野戰軍的旅長周遷便也跟著站著,主動請戰著。
「好,如此就這樣辦吧。現在大王身體有恙,還需各位多多操心了。」沈雲義一錘定音的說著。現在他只想著唐傲可以早些醒來,不然六州之地的擔子壓在他身上,實在是太重了
靈隱寺。
子時已到,萬籟俱寂。
整個寺中除了巡邏隊伍的整齊的腳步聲之外,在沒有其它一絲一毫的聲音所在。
最重要的房間之外,石磊正抱著刀打著瞌睡。他實在是太困了,整整十四天的時間里,他一天最多也就是睡上一兩個時辰,便是連澡都有洗過,以至于他整個人現在身上都有些發臭。
可即便是如此,石磊還是守在房間的門口,阻止著任何人的進入。
站在石磊一旁的是禁衛軍副統領左壯以及一名叫婁葉的大漢將軍,他們怒目而瞪,持刀而立。
相比石磊,左壯和婁葉剛換班不久,精神十足,若非如此,石磊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磕睡。
三人守在門外,威懾意義大于實際意義,他們都知道靈隱寺外面有強兵守候,縱然就算是有歹人也做不到悄無生息的出現在這里,所以他們守在這里,就是防止自已人因為太過于心急,想要進入房間,從而打擾到給唐傲逼毒的覺醒大師而已。
三人守房間的兩側,盡自己的一份職責,甚至他們還在寂靜的夜中听到了房間中覺醒大師腳步走動的聲音,但很快這道聲音便停了下來,重新的陷入到安靜之中。
這一會便是連打瞌睡的石磊都睜開了眼楮,可是很快又重新的閉上,他知曉,這是大師在給自家少爺逼毒了。
通常這樣的時間會持續一炷香,而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讓人打擾的。好在的是現在大家都知道房間內不得允許是絕對不能進入,倒也不用擔心會有自家人前來打擾。
然就在石磊以為絕對不會出問題的時候,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一道黑影如靈巧的靈狐一般突然間出現在走廊之中。
時間已到了子時,傲二終于忍不住要動手了。
黑影一出,便如閃電一般的靠近著。大漢將軍婁葉不過就是右手剛剛握到刀柄,便被一把鋒利的大刀劃過了脖頸,鮮血飛濺,撲通一聲撲倒在了地上。
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殺招,足可見得傲二也是發了狠而來。
「什麼」石磊不過是剛剛喊出兩個字來,刀身便向著他身上橫掃而來,砍擊的方向正是他的胸口之處。
「退後。」就在刀身要與石磊來一個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左壯猛然用力將其拉到了身後,接下來腳步上前,伸出了雙掌,猛然間向著那刀身上拍了過去。
狂刀在手的傲二眼中于這一刻露出了一道譏諷般的神情,隨後手腕一翻,原本向前遞進的刀身突然間就改變了一個方向,向著左壯的手臂處劃了過去。
突然間的變招出乎了左壯的意料,一時不查之下,手臂上當初就被帶出了一道身可見骨的血口。
按說手臂受傷,左壯是應該退後以避鋒芒的。但他的身後就是唐傲的房間,他是退無可退,也不能退。一聲大吼之下,手臂帶血的左壯這便猛然一沖,硬生生的與傲二撞擊到了一起。
左壯天生神力,這一下若是被他給撞中了,便是宗師修為也不好受。傲二又豈能不知,就在那身體靠過來時,身形以著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一側,讓過了左壯大部分的沖力,隨後雙足點地,借機向著無人守護的房間大門便沖了過去。
只是木門而上,便是有些力氣的大漢都可以撞開,更不要說有著宗師修為的傲二,幾乎是毫無費力的他便躍進了房間里面,然後一刀劈出,直向著背後還貼著覺醒雙手的唐傲便是猛然一刀。
這一刀帶著十足的風勢,以泰山之頂力壓而來。
「唰!」
一刀砍去卻沒有落到唐傲的身上,而是落到了藥盆之上,將其打了一個四分五裂,一股股濃重的中藥氣息是撲面而來。
原來,正是左壯那一撞,蹭到了傲二,讓其身形多少有了變化。外面的打斗之聲又被覺醒提前听到,這才在最關鍵的時候拉著唐傲迅速後退著,才躲過這一式的刀鋒。
藥桶被劈開,濺的滿屋子都是水漬,覺醒也借著這個時機將雙手從唐傲的身上挪開。
像是這種強行放棄運功的手段,反噬十分的強烈,覺醒當下便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讓他原本就熬了十四天的身子,這一會更顯枯瘦。
嘴角的鮮血來不及去拭擦,傲二的攻擊又來了,覺醒拼力將唐傲守在身後,雙拳便迎了上去。
毫無準備,連把武器都沒有,又是突然間受了重傷,覺醒便是連平時的三成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使得他拍出去的雙掌與身體靈活的傲二側身而過,隨即眼睜睜的看著狂刀在唐傲的胸口處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原本就站立不穩的唐傲,又受了一記重傷,但整個人卻是毫無感受一般,僅僅只是身體向著地面上滑了過去。
一記重重的刀傷在身,鮮血流出,傲二終于松了一口氣,就在他想著繼續補刀的時候,突然耳中听到了外面密集的腳步之聲。當下他是不得不放棄殺心,轉身向著房間之外猛沖而去。
從傲二進入房間到再沖出去,前後不過就是十息左右,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便又已經消失不見。等到石磊沖進了房間中,那撕心裂肺的喊聲高亢般響起,傳入到整個靈隱寺中。
正在被逼毒的唐傲又受了重傷,胸口被大刀重重劃過,深可見骨,血流不止。
這一幕被听聞動靜而來的禁衛軍統領沈凌風所見,當下是雙目赤紅,大聲的喊道︰「馬上封鎖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的理由離開,反抗者殺無赦!」
這次刺殺外面是沒有一點的動靜傳來,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殺手是內部人,這才是讓沈凌風害怕的。他雖然不知道殺手為什麼要這樣去做,但他卻知道,一旦唐傲真的死了,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一刻鐘之後,從參謀部開會回來的沈雲義趕到了靈隱寺。他是在回來的路上听到了這個結果,當下是快馬加鞭,沖回到了寺中。
房間內藥桶已然被收拾了出去,但那濃重的藥味還在,地上的鮮血也沒有清理干淨,唐傲也正倒在床鋪之上,臉色蒼白如雪。
「傲兒,傲兒怎麼樣了?」沈雲義一沖進房間之中,便是大聲的喊著。
撲通一聲石磊跪倒在地上,「侯爺,小的沒用,沒有保護好少爺。」
「滾開。」一腳便將石磊踢到了一旁,心情萬分難受的沈雲義撲倒在床旁,掀開了錦被,看到的正是那胸前還在染血的唐傲身體。
傷口被覺醒及時的進行了包扎,便血還在流,非是一時半刻可以止住的。
「為何不止血,為何?」咆哮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忠成侯怒而轉身看向著正座在房間一角打座的宗師覺醒,他可不相信覺醒不會點穴止血。
只是這一回頭,看到的是面色比之唐傲強不到哪里去的覺醒。顯然十四天的日夜忙碌,讓他身體虛浮。外加運功時被強行打斷,他現在也是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