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用三代天雷轟擊到三里的距離也足夠保證著錦城的安全。除非對方不要命一般的沖上來,除非對方完全不計損失。就算是這樣,城內的野戰第一軍也一樣會登上城樓進行反擊,只要還有人守城,城樓便不會那麼容易被攻破。
「旅長,敵人就要發起攻擊了,我們是不是提前反擊。」一團長葉戰雄來到了周遷的身邊請示著。
眼看著城下投石車推到了兩里的距離,似乎正在做著攻擊前的準備時,周遷搖了搖頭,「不必理會,他們只是試探性的攻擊,待對方更多的投石車推出來後在反擊,現在就先讓他們轟上一會又有何妨。」
「明白了。」葉戰雄點了點頭,隨即下達了沒有命令不得反擊的指令,接著就帶著守城的士兵躲入到城垛之內。這個專門加固的城垛可以保證即便是天雷轟到了,也可以確保自身的安全。
「吉州軍並沒有馬上反擊,這是為什麼?」騎于馬上,站在數里之外的雷鳴一臉疑惑的模樣。
城樓上那幾十個青銅大炮太過顯眼,根本就無法讓人去忽視。那擁有這般的武器,為何吉州軍卻不用呢?在弄不清這個原因之前,雷鳴總是感覺到心有不安。
副將王鐘正好听到了雷鳴的這翻自言自語,便自做聰明的說著,「將軍,會不會是那青銅炮根本就是一個擺設,又或是說它有什麼限制呢?」
「擺設?」雷鳴搖了搖頭,這個王鐘仗著是樂明小舅子的原因才得了這麼一個職位,看起來還真是草包一個。試問,有誰會弄這些擺設放在城樓之上,花費如此大的氣力圖的是什麼?
倒是後一句話,是不是有什麼限制說動了雷鳴,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想來也是,威力巨大的天雷從一個個炮筒中被打出,那巨大的摩擦力想來不輕。短時間內使用還是可以的,若是長期而用的話,難免會出什麼問題,這或許就是吉州軍沒有先發制人的原因所在。
不管是什麼原因吧,即然吉州軍沒有先行動手,那對于雷鳴而言就是一件好事。「命令,一刻鐘之後投石車開始攻城,炮聲停止,步兵沖鋒,一旦開始,攻城軍隊無令不得停止前進腳步,就算是把人都拼光了,也不能後退。另派出親兵隊,發現有誰無令而退,斬!」
雖說第一次攻擊只是試探,雷鳴也只是派出了一千人而已,但也要打出聲勢來,也要盡可能的多模清一些吉州軍的防御陣圖,為接下來的主力進攻獲取更多的資料。
雷鳴的舉動是異常的小心,或許是上一戰與吉州軍交手時的失敗讓他充滿著警惕,他總是感覺到錦城不會像之前所判斷的一般那麼容易被攻破。
而在沒有模清對手的虛實之前,就冒然的派上大軍,那是一種不負責任的體現。
只是這種必要的小心謹慎落到了一旁王鐘的眼中,卻是讓他以為雷鳴這是膽小的表現。這一次他們可是來了十萬大軍,且其中不少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就情報上所說,城內的吉州軍只有三萬人而已,十萬打三萬有何可怕?
就算是對方是防守的一方又怎麼了?難道三倍以上的兵力還需要害怕不成嗎?
按著王鐘的意思,那就是命令一下,大幫哄就可以了。只要攻擊夠猛,完全可以以人海戰術登上城樓,而一旦大軍殺入到城中,防守一方的優勢盡沒,他們立功的時候自然也就到了。
心中有著不滿,但考慮到雷鳴可是姐夫十分重視的將軍,王鐘也只能壓下心頭的不忿,領命而去。
時間很快來到了一刻鐘之後,城樓上是炮聲隆隆,數十枚一代天雷被投石車送到了半空之中,來到了錦城城牆之上,一次次的爆炸著,發出了巨大的動靜。
若是普通的城樓,面對天雷的爆擊,那是很容易被轟出缺口。甚至一些老舊的城池,便是在轟擊一陣後坍塌一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可顯然錦城城樓並不在此列。
用著水泥加固之後,那些天雷落下來時,僅僅只是能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跡或是黑糊一片而已,水泥更是連一塊大的皮屑都沒有掉過,根本談不上什麼傷害。
三波天雷攻擊之後,一千玄甲軍展開了攻城舉動。他們二十人為一組,其中有盾牌手、弓箭兵、大刀兵、長槍兵,一個個護著長達三丈的雲梯快速的奔行而來。
錦城城高近三丈,三丈長的雲梯便是最為合適的距離,可以保證他們能沖上城樓,又不會有多余出來的一截來礙事。
「敵人步兵攻擊了,弓箭兵放箭。」周遷在天雷聲停下之後,便從一處城垛中走了出來,看到下面玄甲衛的表現後,下著軍令。
兩千弓箭手這便手持強弓而出,來到各自的指定位置,向著城樓下釋放著弓箭。丁丁當當的聲音之中,一部分的弓箭被盾牌所擋,但更多的弓箭還是落到了玄甲軍的頭上和身上,使得還未到達城下,便死了兩成的兵力。
余下的八百玄甲軍,並沒有因為身邊兄弟的戰死而絲毫的遲疑。來時他們就得了軍令,對他們而言,沖或許會死,但回返一定會死,還會被視為逃兵,家人也要受連累,所能做的只有沖鋒一條路而已。
四十多架雲梯很快來到城下,高高豎起,弓箭兵一邊向城上反射著,一邊有士兵不斷的爬上雲梯,直向錦城的城樓上攀爬而來。更有一部分士兵手抱著天雷來到了西城門前,看樣子是想要啟爆天雷。
在付出了數十人的代價之後,終于有一名勇敢的士兵沖過了箭雨,來到了城門之前,點燃了懷中的天雷。
即是連城樓上都密布著水泥,城門這極易被攻擊之地又怎麼可能沒有加固。里面是生鐵,外面是水泥的城門之重厚,又豈是一代天雷可以破損?
一聲轟響之下,動靜倒是不小,可待響聲之後,在看城門完全無損,與之前並無兩樣,便也算是徹底打消了轟開城門入城的可能。
四十多架雲梯支在了城樓上,士兵中身形矯健的開始登城,甚至有跑的快的士兵,可以一步邁上兩個台階,三丈的距離而已,只是短短幾息間就可以完成的。
這也充分看出了玄甲軍的實力,比之一般的府兵那真是強上了不是一星半點。以他們的實力,若是攻打普通的城樓,這般的速度下自然佔優不少,甚至一個沖鋒登上城樓也未必就是不可能之事。但當面對的是同樣訓練有素,甚至比他們訓練時間更長,意志力更為強大的吉州軍,這點實力還是不夠看。
一支支早準備好的長棍頂住了雲梯的頂端,猛然發力之下,將雲梯推出,讓還在登城的,正站在雲梯之上的士兵們是大聲尖叫著。隨後雲梯後仰,上面的士兵不可避免的摔了下來。
運氣好的,爬起來可以再戰。運氣不好的,就會被摔傷,甚至是失去戰斗能力也並不罕見。
一些個雲梯被推了出去,一些個雲梯要面對著從上而落的枕木和火油,一時間慘叫聲連連,八百將士的數量也正在銳減之中。六百五百三百
當戰場上只剩下不足兩百人的時候,鳴金之聲終于傳出,攻城的玄甲軍就有如听到了天籟之音般扔下了所有的一切,轉身就跑。
「弓箭手放箭。」
敵人要跑,周遷豈能座視,一聲令下後,又是千箭齊發,當下近兩百人又留下了一半的尸體,最終只有百人左右逃了回去,且不少人還是帶傷而回。
第一次攻城戰便是這般大敗下而結束。雷鳴的神色更顯凝重。
從守城一方的吉州軍表現來看,他們似乎與其它守城軍隊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些常規的打法。像是什麼弓箭、枕木、石塊和火油都是再普通不過之物。
可正是因為吉州軍表現的如此普通,雷鳴反倒心中有些不托底。吉州軍是最擅于創造的軍隊,他們的打法總是給人一種層出不窮之感。就像是天雷是他們造的、青銅炮是他們造的、十輪戰車也是他們造的、還听說火器營中有什麼可以一擊致人性命的火銃等等。
能創造出這麼多好東西的一支軍隊,突然間和你玩常規打法了,怎麼能不讓人生疑。
雷鳴決定回去好好的想一想,這便下令投石車後退,大軍停止攻擊,明天再說。
雷鳴是很小心的人,也是願意動腦打仗的將軍,他的舉動並沒有錯誤之處,在沒有弄清對手的虛實之前,若是派上大軍的話,的確有些莽撞,更是對將士性命的不負責任。
但有些人並不這樣去想。副將鐘木便是一臉的不忿之意。只是一支千人隊失敗而已,這對于十萬人的戰場上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這個雷鳴實在太過小心了一些。他已經決定回去之後去找姐夫,告一告雷鳴的黑狀。
最好可以自己領兵,那樣的話,一旦攻下了錦城,他將得到首功,以後前途才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