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樣大範圍的轟炸,準頭是差了很多。但架不住一旦有天雷落到了北狄軍營中,就會引來不小的動靜,引來軍心震動。
尤其是那天雷誰也說不準何時會落下,是白天還是晚上,是在睡覺的時候還是吃飯的時候。一時間弄的北狄軍們是夜不能寐,食而無味,很多人精神都變得憔悴了起來。
「盯著天上,一旦有飛鳥,便想辦法射下來。」王帳之中,義渠梟發著怒火吼著。
三天了,足足有六枚天雷落到了軍營之中,其中最近的一枚竟然與他的王帳距離不過一百步而已,想一想還真是讓人後怕。如果在歪上那麼一點點,自己豈不是要沒命了。
六枚天雷,造成了北狄軍八人死亡,二十多人受傷。且那些傷者也基本活不下來了,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損失雖然看起來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問題是誰也不知道下一枚天雷會何時的落下來,又會落到何地,是不是會落到自己的大帳之中,或是身前。
那種等待審判的感覺才是最要人命的。畢竟不管是王也好,那些將軍也好,命都只有一條。一旦被炸到的話,一樣也是會死。
「不行我們出兵和吉州軍拼了吧。」義渠射有些忍不住沖動般的說著。
「不可。」公孫‧文站出來阻止般的說著,‘這分明就是吉王有意為之,說到底,他就是希望我們可以殺出去,然後他們好打防守戰。這豈不是趁了對方的心意?」
這三天,公孫‧文可是沒少騎著戰馬跑到吉州軍營前去觀看,他發現吉州軍竟然抬出了數百支沈氏巨弩,所有的吉州步兵正在演練的就是如何快速釋放巨弩之事,這分明就是針對他們北狄騎兵而來。若是主動發起攻擊,首先便要應對那些巨弩,怕是一番沖擊下來,損失就不會太輕。
已經沒有了任何後援的北狄軍還能損失的起嗎?
之前那一仗,吉州軍的後勤大軍並沒有完全的到位,尤其是沈氏巨弩還在運輸之中。而現在這些東西到了,自然是要安裝好,以應對北狄軍的騎兵沖鋒。
多了這數百個沈氏巨弩,吉州軍的殺傷力便加了至上三分。倘若是北狄騎兵再來的話,想要像上一次般賺取那麼大的便宜就難了。
「攻不能攻,守不能守,難不成我們還要退回到石勒城中去嗎?若是那樣,豈不是等著讓吉州軍的火炮來轟我們嗎?」義渠射一臉不滿般的說著。
「當然不能退回去。本族長的意思是說,我們是可以攻擊,但一定要想一個好辦法,要有一個具體的計劃。」公孫‧文再度開口說道。
「好辦法?什麼辦法?」
「夜襲。」公孫‧文似是早有準備般的說著,隨後道︰「只有夜襲,才會讓對方的沈氏巨弩無法發揮出威力來。當然,便是夜襲,我們也要挑一個好時間,先要麻痹對方,只要吉州軍毫無準備的話,那我們一次夜襲便可能鼎定勝負了。」
「公孫族長,什麼意思說具體點。」義渠梟也來了興致的問著。
「大王,我們先要示敵以弱。現在的吉州軍初來此地,一定防守甚嚴,想必就是晚上也不會例外,若是如此的話,我們現在發起夜襲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所以我們必須要給他們制造一個假像,那就是我們北狄軍夜襲的本事一般,讓他們慢慢的適應,然後就是不以為意,如此之下,我們再發起全軍夜襲的時候定可以建奇功了。」
這些話一落,義渠射的眼珠子當下是不斷的轉動著,「嗯,這是一個好辦法,我們可以派一些老弱出擊,給吉州軍造成一種感覺,我們的實力不過平平,這樣的效果應該更好。」
「呵呵,大將軍說的極是。」公孫‧文笑呵呵的應著。
針對著天雷突降,北狄軍雖然還沒有對策,但對于未來之戰確了一個大致的規劃。只是為了防止走漏消息,下面的士兵並不知情,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軍中猛將知曉,九舍做為乘氏的第一猛將,自然也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也就是從這一天晚上開始,北狄軍的第一次夜襲便突然間出現。
即是第一次夜襲,義渠射還抱著一絲吉州軍或許沒有防備的想法。便有意加在大了這一次夜襲的兵力,足有兩萬人,為的就是看看吉州軍的成色。若是他們真沒有準備的話,或許這第一次就成為了最後一次。
但如同公孫‧文所說,吉州軍一定會有所防備的。且今天晚上負責守營的吉州巡邏軍正是撼山衛三團雪豹團。
這是除了兩支重騎兵之外的最為精銳的力量。與他們一同執行任務的還有五千蠻騎以及兩千的野戰軍輕騎兵。當北狄騎兵出營之後僅五里便被發現,隨後雙方就是一場的廝殺。
雖然吉州軍這邊人數不佔什麼優勢,但個人戰力也是較為精銳的,對上北狄的一些老弱並不畏戰。
吉州軍果然是有所準備,義渠射眼見大事不成,這便下令鳴金,在丟失了一千多具尸體之後,便退了回去。吉州軍這里也損失了數百騎兵 ,但多是野戰軍的輕騎兵們。
一場夜襲便以雷聲大雨點小般的結束,消息傳到王帳唐傲耳中的時候,他也並不是很在意,只是以為這是對方的一種試探之舉而已。
接下來的一月時間,唐傲在苦苦思索著破敵之計。說實話,當火炮的威能受到了限制,無法推到第一線發揮威力,或是說一旦推出去,很可能人數佔優的北狄騎兵一個沖鋒就會沖到面前,銷毀火炮之後,吉州軍就似乎是失去了戰爭上的主動權一般。
人數優勢不如對方,騎兵數量更是不如對方,火炮優勢又沒有,小金它們的空中轟炸又無法在野外給人以重創,偶爾有幾個天雷落下,也如撓癢癢一般,不能給對手造成重創,不僅是唐傲,便是隨軍而來的參謀們也都有些束手無策之感。
難道說真的就此要退出北狄之地嗎?
但若是這一次退出了,那下一次還真不知道何時才能來了。人少是不起作用的,那不如不來。可要等到吉州軍擴軍,那又需要多長的時間?
現在的中原大戰已經深入到了南方,匈奴、東瀛、南越人紛紛出現在戰場之上,屠戮著大乾子民,唐傲早有些心急如焚了。恨不得現在就長了翅膀可以飛過去,將這些異族通通殺光,讓他們知道入侵大乾的代價。
可若是不把北狄解決了,他又如何能夠安心南下。一旦大軍出征,人家在後面就給你來一下子,誰人能受的了?
後方不穩,前方戰事又如何能順利呢?
此時的唐傲,頗是有些陷入到了兩難之境。進兵不是,退兵也不是了。
說到底,唐傲才崛起多長的時間,能夠佔領六州之地,已然是盡了全力才得來的。北狄又存活了多少年,便是當初的乾文帝都沒有要拿下北狄的意思,現在唐傲就想攻佔,又豈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呢?
很快,一月時間便過去,唐傲和參謀們還是沒有想到好的解決方法。而在這一月之中,北狄軍是動不動就來一場夜襲,有時候隔天就來,有時候隔個兩三天一來,每一次出擊的人數都只有一兩千人,弄的晚上的巡邏隊伍是煩不勝煩。
時間一長,發現對方只是騷擾,並沒有能力破營之後,漸漸的,巡夜的隊伍果然就開始大意了起來。這從巡夜的兵力就可以看的出來,從最早的一萬多人,變成了現在的五千人,便足夠說明一切了。
吉州軍的士兵也不是鐵打的,也是需要休息的。天天放入大批的軍隊用來守夜,無疑是一種浪費,這是全軍上下的一種想法,也是唐傲的想法。
這個想法正是北狄人所追求的,他們就是在等待這樣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九舍的話,怕此事還真就要被他們辦成了。
這一天晚上,北狄人又來偷營,人數只有兩千左右而已,很輕易的又被守夜的五千騎兵擊潰,殺了對方幾十騎的同時,還俘虜了對方一人。
像是這樣俘虜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天黑之下那是什麼樣的情況都可能會發生,有的北狄騎兵是和大部隊跑散了,有的出了一些小狀況被抓。但這一次被俘之人卻是主動留下來的。
就下面的戰士匯報,此人在其它人都走之後還沒有走,反而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向吉州軍沖了過來,但就在沖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此人竟然舉起雙手投降了。
不僅如此,此人還說有重要軍情要面見吉王。
下面的戰士也模不清狀況,只能收繳了此人的武器之後,把事情上報。唐傲不過是剛剛睡下不久,對于夜襲的事情他已然習慣,並不會感覺到擔心與緊張。
下面的人把事情報了上來,一眾禁衛也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最終還是報到了唐傲這里。
從床上起來的唐傲自然臉色不會太好看,等到來人被帶到王帳之中的時候,他便打量著此人,他已經想著,如果此人不是真的有重要軍情的話,那就要好好收拾他。自己怎麼說也是六州之主,豈是隨意一個人想見就可以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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