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刀較之平常的異族騎兵馬刀長了一尺。正是這長出的一段距離,起初讓很多戰士們很不適應。
習慣了原本的馬刀長度,以至于換了更長更薄也更利的沈刀之後,他們有些人甚至連拔刀都不會了。或許是因為長了一尺的原因吧,每一次拔刀的時候顯得都有些費力。
一支軍隊連武器都無法適應,怎麼能上戰場呢?為了這件事情李楚翔給下面的六位團長全部下了命令,就是一個字——練。
只要人練不死,那就不能停。
累了你可以睡、餓了你可以吃、渴了你也可以喝。各方面的後勤保障一應到位,總參早就知會了遼州各城的府兵,讓他們盡全力的支持和配合蒼狼營的練兵行動。
保障你吃好、喝好、睡好的同時,李楚翔的要求是,到了戰場上訓練就是要有一個訓練的樣子,誰若是再敢偷懶或是不用全力的話,那對不起,蒼狼營養不了你這尊大佛,你就哪里來的回哪里去,或是再回到預備役處去深造一次好了。
李楚翔是說到做到,從滇州來到了吉城之後,他已經前後開了四百多人出了蒼狼營,其中不乏一些個軍官甚至還有營中的老人,這些都是不听命令的,自以為是的。
為此,這些人還去總參告過狀。但李楚翔是什麼人?
別得不講,單就說唐青蘭在背後就使了很多的力氣。她與趙貴妃關系很好,來到了吉城後又去拜了傲雪這個大boss的碼頭,攀上了親戚,如此一來,除非是唐傲直接干涉,不然的話,別人想要動唐青蘭,想要動她保的李楚翔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問題是唐傲會干涉嗎?
從嚴治軍一向是唐傲所提倡的,李楚翔所做的都是最正確的事情他去袒護還來不及呢,更不要說去找什麼麻煩了。
四百多人被拿下,有的被扔回預備役重新回爐,還有的直接去了地方,甚至是連府兵都沒有當成,成為務農的百姓。如此一來,大家終于變得听話了起來,知道想要在軍中立足,想要取得好成績,想要享受軍人的極佳待遇,那就只能好好的訓練,好好的表現。
沒有人扎刺了,蒼狼營的軍紀就會更好,軍隊的戰斗力也開始了直線上升。
回到了臨時的營地,李楚翔端著一口熱雞蛋湯就向著口中一灌,大喊了一聲舒服之後,然後就向在已經鋪在地上的厚厚毛毯上一座,看向不遠處的九舍團長就招了招手。
二團長九舍便連忙幾步就湊了過來,叫了一聲「旅長。」
九舍是有本事之人,唐傲也很看中他,先是讓他去了龍院軍事班深造,待畢業之後就給了他幾種選擇,但最終他還是決定來到蒼狼營,在這里出力。
唐傲給予他的其它選擇中,可是有著旅長之職,可以帶兵一萬五到三萬之間的,但他都沒有答應,反倒來了蒼狼營,只是因為他看出這是一支陛下要重用的軍隊,一支在未來一定可以大放光彩的強軍。
九舍認為,只有自己到了這里之後,才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能力,所以即便是一個團長之位,只能帶領五千人,但他還是義不容辭的來了,成為了僅次于原本李楚翔身邊副將呂天這個一團長之後的二團長。
「怎麼樣?沈刀的使用你應該已經習慣了吧,說一說如果它面對著你們以前使用的彎刀時,哪一個威力更大?」李楚翔向著一旁騰了一個位置,待九舍座下之後,便微笑般的問著。
九舍可是北狄的名將,使用了彎刀很多年。他是最為了解這兩種武器的性能,問他才叫真正的問對人了。
「旅長,沈刀真是一個好東西。不僅較之彎刀長了一尺,且刀身更薄、更輕便、也更鋒利。尤其是它表面的滑‧潤,一旦踫到彎刀的時候,便可以順滑而下,卸下大部分力量的同時,達到抽刀殺敵的作用。」九舍的眼中帶著一些的興奮,侃侃而談著。
「是呀。僅是那長出的一尺便是殺敵的優勢所在了,想一想,當敵人的彎刀還沒有來到你面前的時候,咱們的沈刀已經插在了對方的身上,呵呵,如何不勝呢?還有就是沈刀的表面極為光滑,兩刀交錯的時候,可以讓彎刀連一個落點都找不到,一滑而落,便會改變對手的攻擊方向和方位,讓對手失去準確度,實在是太好用了。哦,對了,有沒有什麼劣勢呢?」
一件事情不能說看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也要想到。只要這樣,才能不斷的改進,不斷的強大自己。
「有的。」九舍點了點頭道︰「沈刀長了那一尺,讓我們拔刀的時候不能像是拔彎刀那般的痛快,之前用的時候就很不習慣。但後來有人試過提胯拔刀法,就發現可以很痛快的拔出沈刀了。但這個過程還需要養成習慣,只要習慣成自然了,一切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沒錯,提胯拔刀是一種好方法,必須要貫徹執行下去。」李楚翔點了點頭,感嘆著人們的智慧果然是萬能的之後,表情突然間就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九舍團長,你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的任務吧。听說匈奴軍有十幾萬騎兵,還有幾十萬的奴隸兵,那以你來看,他們的戰斗力如何?以我們這三萬人,能夠重創他們嗎?」
說起了軍事任務,九舍的表情也變得鄭重了許多的道︰「旅長,如果是正面對決的話,真不敢說。匈奴與北狄實力其實是不相上下的,甚至一定要比較的話,他們的凶殘還要勝過北狄。如果當真我們以三萬人展開正面沖擊,幾乎是沒有絲毫的勝算。但參謀總部的命令,末將也看了,如果按著他們建議的打法,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怎麼說?」李楚翔來了興致般的問著。
「旅長您看,地方上堅壁清野,可以保證他們得不到任何的補給,那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他們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當然,相比于南地之人,他們早就適應了這樣寒冷的氣候不假,但並不代表他們就不怕冷,只是比其它人抗凍一些而已,但若是長時間沒有保暖的休息之地,他們一樣會受不了的。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保證讓他們」
平城。
時間進入到了華國元年十月的時候,天氣愈發的寒冷,原本挖掘出的護城壕溝也終于結了冰,並可以供人馬在上面行走了。
昨天夜間下了一夜的大雪,直到天明時才慢慢的停下,就像是給整個大地蓋了一層白被一般。
一早上,馮遜帶著眾人登上了城樓之後,一個個被冷發吹的發紅的臉,此時都變得越發的嚴肅起來。就在他們的對面,匈奴七十萬大軍已然擺開了陣勢,擺出了一幅要攻城掠地,發起總攻的模樣來。
其實早在一月之前,馮遜他們就預感到了這一刻。
匈奴大軍來到平城之前,只是進行了一次試探性的攻擊之後,便停了下來,不走也不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大家都是聰明人,大華軍中又有那麼多的參謀人員,怎麼會看不出匈奴軍的意思,他們無非就是想等到寒冬的真正來臨之後再發起攻擊,這樣所謂的注水壕溝就不會在成為攔路虎一般的存在。
注水壕溝是為了防止匈奴軍和任何人,在未經大華軍允許的前提下從平城身側而過。原本是很有效的,畢竟那數丈長的壕溝任何人想要渡過都需要時間,而有了火炮的攻擊外加弓箭的騷擾之後,想要安全而渡便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現在,注水壕溝成為了冰面,人可以從上面輕易的走過,如履平地一般,那便失去了它的防守意義,也自然就到了匈奴大軍發起總攻的時候了。
城下的匈奴大軍正在蠢蠢欲動,大有一幅隨時會攻城,隨時會大軍壓來的模樣。
站在城樓之上,馮遜很是無奈的嘆口氣道︰「命令守護兩側的戰士們都退入到城內來吧。」
「師長,若是如此的話,匈奴大軍便可以從兩側而過了。」一听到要讓出敵人前進的通道,下面馬上就有將軍擔心的說著。
「不然如何?」馮遜心情似是有些不好的說道︰「難道讓我們的戰士守在根本無險可守的平城兩側,與敵人去打消耗戰嗎?這里面可是有著幾十萬的奴隸兵,他們的死匈奴人是不會心疼的,倒是我們,戰士都是了嚴格訓練下的寶貝,這樣沒有意義的消耗戰不會是我們的選擇。」
「師長,那匈奴人若是從兩側越過了平城怎麼辦?」還是有將軍擔心的問著。
「越過了就越過了,我們的後方早已經堅壁清野,那里有廣袤的地區可以供我們當做戰場,到時候就是騎馬參與圍殺的時候了。好了,執行命令吧,讓兩側的戰士回到平城里來,把城內所有的弓箭都拿出來,配備給他們。便是他們想過去,也要盡可能的殺傷他們。」
馮遜雖然很不想采取這樣的所謂躲在城內的打法,但他已經沒得選擇。好在的是,總參那里早就對今天發生的一切有所預料,並做了一些的安排,倒也不算是毫無還手之力。
那就先讓對方高興一下好了,到時候放匈奴大軍過了平城,那時不管是他想進遼州還是入古州,都有他的好果子吃,那時就是關門打狗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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