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大虎終于听不到那種鑽心的申吟聲了。他轉頭往里張望,見到冷夜已經癱倒在地上,像是已經昏死過去了。
「誰,誰在外面,」冷夜此時雖然很虛弱,但是感覺卻依舊是敏銳的。
大虎震驚自己這樣消無聲息地站在窗外,居然還能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冷夜察覺。他只得輕推窗戶,跳進了房間,「是我,路唯的朋友,」
「不放心?怕我會不遵守約定?」冷夜聲音虛弱,但是話語依舊是犀利的。
大虎輕嗤,「你猜錯了,路唯是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了,讓我暗地里看著你,萬一你扛不住了可以來幫幫你,」
冷夜緩緩睜開眼,看到大虎正站在窗戶邊,冷眼俯視著自己,「我還不需要,不需要一個女人來同情,」
「我看你也別傲氣了,看你這個樣子,沒個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大虎見冷夜一直躺在地上喘氣不勻,顯然是還沒有從剛才的疼痛中緩過來。
「難不成你想要我接受一個孕婦的照顧?」冷夜完全不能接受,「我到底是不是她說的亓珩,我自己都不能確定,我怎麼可能讓她來照顧我?」
「那你剛才頭疼的時候有沒有想起什麼?」大虎也不想堅持這件事,便轉了一個話題。
「想起一些完全沒有聯系的片段,」冷夜緩緩閉上眼,不斷地做著深呼吸,讓自己能緩過來,「有路唯,有冷言和冷遇,還有一些我不太記得的人,」
「你覺得熟悉嗎?」大虎接著問。
「沒有什麼感覺,就像是第一次見到路唯時的感覺一樣,」冷夜現在既希望自己能盡快想起所有的記憶,又有些害怕下一次的頭疼。
大虎輕嘆一口氣,「看來你不經歷幾次頭疼,是沒法完全想起以前的事了,」
冷夜的擔心卻不止于此,他還擔心冷言。他擔心冷言萬一知道了自己想要恢復記憶,會對自己下手。更讓冷夜擔心的事是自己即使經歷這些痛苦,也依舊恢復不了記憶。
「也不需要全部記起來,只要最關鍵的能記起來就好,只要我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亓珩就行,」冷夜雖然是答應了路唯,但是因為記憶的缺失,到現在也依舊對自己是亓珩這件事不太能相信。
「這倒也是,如果你真的是亓珩的話,那冷言做得也實在是太惡毒了,」大虎說著話,眼里還冒出了對冷言的恨意,「讓一個是亓珩又不是亓珩的人來對付路唯,還不讓對方相互知道,如果路唯真的被你害死了,而最後你又恢復了記憶,知道自己是亓珩的話,那種痛苦也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吧,」
「嗯,」冷夜感覺身體有力氣了,慢慢站起身,讓自己坐到了房間一邊的椅子上,「所以,在我的記憶沒有恢復前,在我還沒有搞清楚自己是不是亓珩前,我不會對路唯出手的,」
「我總覺得那個冷言不是什麼好人,」大虎想到了之前亓珩讓他盯著冷言時的情形,「之前我還接受了亓珩的任務,幫他監視了一段時間冷言呢,那個時候他還帶著一個叫連怡的女孩子,滿身戾氣,就是想要為自己報仇,」
「報仇?」冷夜皺眉看向冷言,「路唯跟冷言到底有什麼仇怨?冷言為什麼就非要難為這麼一個女孩子?」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亓珩和路唯都不太願意提及這件事,」大虎聳了聳肩,「我只知道路唯以前是喜歡過冷言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和冷言分開了,最後跟亓珩走到了一起,」
「看來這為什麼就是冷言不願意放過路唯的關鍵,」冷夜猜測這三個人肯定有很深的糾葛。
「應該是吧,如果你真的就是亓珩的話,應該會想得起來這中間的糾葛的,」大虎笑指著冷夜的腦袋。
冷夜苦笑,「冷言也好,路唯也好,都指望著我的這個腦袋,冷言是希望我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而路唯又是希望我能盡快想起以前的事,」
「那你自己呢?」大虎想知道冷夜自己的想法。
「我?」冷夜輕嘆一口氣,「其實說老實話,如果我就是一個無名小卒的話,要不要以前的記憶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也不在乎,可是冷言也好,路唯也好,他們都在暗示我的身份不簡單,那麼就算我自己不願意,最後還是會被需要想起以前的記憶的,所以我寧願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大虎附和著點點頭,「以後冷言要是再跟你說什麼,我覺得你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萬一他又給你挖坑,怎麼辦?如果你能弄清自己的身份,那麼是不是要听冷言的命令,也就能由你自己決定了,」
「嗯,我越來越懷疑冷言是故意派我過來對付路唯的了,」冷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弄清了,只要你能扛住頭疼,讓自己恢復記憶,」大虎想的是,如果這個人不是亓珩,那麼自己說這些至少也能離間一下冷言和這個人的關系。
大虎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手指上的通訊環震動了起來,是路唯來了通訊。
大虎轉過身,走到房間的一個角落才接起通訊,「什麼事?」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冷夜有沒有頭疼發作啊?有沒有因為頭疼而出現其他的情況啊?」路唯很想知道冷夜現在的狀況。
「你慢點,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也回答不了啊,」大虎見路唯這麼關心冷夜,反倒覺得自己剛才走到角落接通訊的動作真的很多余。
路唯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那個,我就是想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他現在就在我旁邊,你自己問吧,」大虎又將自己的通訊環丟給了冷夜。
冷夜接到大虎突然拋過來的通訊環,有些不知所措,尷尬地開口,「那個,我的情況很好,你不用擔心,」
「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頭疼有發作過了啊?」路唯見冷夜的氣色很差,臉色發白,唇色發青。
「我還沒有想起來自己是不是亓珩,」冷夜撇過頭,冷冷地回了一句。
「這個不著急,你自己要多注意身體,實在扛不住了就吃一次冷言給你的藥緩緩,」路唯擔心冷夜的身體會因為經常頭疼而受到影響。
「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關心亓珩?」冷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里就有些刺刺的,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