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空間安排好的,有明確的世界的發展進程,加上葉懷光提前查好了米爾斯到來的時間。
所以,周一的時候,胖子的那個案件被發現的時候,警探級別的就剩剛入職的米爾斯和即將退休的薩摩塞,所以案子順理成章的被交給了二人去偵查。
後續的發展,也不知道是世界的慣性,還是空間維持的穩定,亦或者是因為葉懷光有意維持的原因,兩人仍然因為這個案子產生了分歧。
薩摩塞覺得案子可能沒那麼簡單,會是個連環殺人案,所以不想接手,但是又跟警長說不要交給初來乍到的米爾斯。
而米爾斯自信的覺得自己那五年的刑偵經驗足夠他處理這種小案子,所以堅定認為這是因為兩人初見面時產生的矛盾,所以沙摩塞才不讓他接手案子。
于是兩人在警長那里鬧個不歡而散,警長強行將案子交給沙摩塞。
周二古爾德的律師所開門營業,于是被人發現死在辦公室內,可是這時候警局沒有多余警探,所以這案子被交給米爾斯。
米爾斯回去之後,兩人和警長在警局討論這兩個案子,沙摩塞覺得凶手是在按照七宗罪順序殺人,給世人訓誡傳教,于是認定後面還會有五個後續案件。
而沙摩塞這輩子都沒去破這種連環案件,都選擇可以很快結案的案子接手,他不能以這件案子作為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個案件。
所以沙摩塞決定退出,將之前胖子的命案,連帶著古爾德的命案都交個了米爾斯。
米爾斯雖然不屑沙摩塞的做法,但是卻認可了他的想法,所以托人找來但丁的《神曲》之類,嘗試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而沙摩塞雖然嘴上說著不管,但是,下班還是去圖書館查找了相關資料,整理出來,返回警局放在了米爾斯桌子上。
周三,米爾斯順利替換了沙摩塞的職位,搬進了沙摩塞的辦公室。
之後還是翠西邀請沙摩塞去她倆家里做客,兩人誤會消除,沙摩塞幫米爾斯整理胖子和古爾德兩人命案的重要線索,順便判斷凶手的意圖和想辦法發現凶手留下的蛛絲馬跡。
當然,兩人理所當然的根據葉懷光留下的線索找到了那張古爾德夫人的照片,被葉懷光用鮮血畫了個眼鏡的那張照片。
兩人連夜找到了古爾德的夫人去了解情況,進而找到了葉懷光動過手腳的那幅倒掛在古爾德辦公室的畫。
在畫背後牆上,葉懷光故意用維克托的手掌留下的指紋,自然就被細心沙摩塞發現了,兩人連夜找到指紋采樣組進行指紋比對。
所有的這些信息,大部分都是葉懷光和基德兩人探查到的,剩下一部分是基德找警局里的人打听的信息。
迄今為止,葉懷光成功的讓事情的發展趨近于原本的正常發展路線。
畢竟,他是知道原劇情的,如果不加以利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些優勢,否則一旦他做出改變,後續的發展就不再那麼容易把控了。
可惜,事情發展到現在,後續的一切就必須要做出改變了,畢竟,這個世界很真實,它的構成要素遠不止電影里展示的那些。
周四,基德一大早就被葉懷光叫到了維克托的公寓樓下,葉懷光抬頭看了看維克托房間的位置,又看了看那個房間窗口在街對面對應的房間位置。
葉懷光轉頭問道︰「想看場好戲嗎?」
基德一臉懵,隨後擺擺手,一臉懷疑的表情︰「這大清早的,有什麼戲可看的,別扯了。」
「呵呵,我說有,就一定會有,你只需要告訴我想不想看就是了。」
「有好戲自然要看。」
葉懷光拍了拍基德肩膀,然後給他指了指之前自己觀察過的地方,然後說到︰「想看就成。這樣,你呢,想辦法去把那戶人家搞定,看見沒,就那。」
基德順著葉懷光指的方向看清了具體位置,不過仍然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搞定他們,還有,要搞定到什麼程度?」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打暈就行,弄出人命還是麻煩的。」
雖然叮囑過了不要弄出人命,可是當葉懷光過了一會走進那個房間的時候還是聞到了一絲血腥氣。
不過,葉懷光並沒有多說什麼,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沒必要把跟基德的關系搞僵,影響後續計劃進展。
而且,葉懷光環顧了一下房間,就知道基德動殺心也是有原因的,自己妻子被殺,家庭支離破碎,自然看不得別人家庭和睦。
而眼前的房間,雖小卻整潔,家庭合照擺在進門就可以看見的顯眼位置,甚至客廳的餐桌上還擺好了早餐。
這種溫馨和睦的小家庭,自然會被基德深惡痛絕。當然了,這也跟基德上來之前葉懷光對他說的話有一定關系。
要知道,人在看見自己極度不樂意看見的場面時,所產生的負面情緒會干擾人的基本判斷能力,對別人的勸告也會產生極大的逆反心理。
若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只是個單身的,那麼可能基德還會客客氣氣的找個理由,然後給人支走。
但是事實上,情況恰恰相反,那麼只能說他們倒霉,也合該基德身上的罪孽更深一層。
再者說了,反正基德是葉懷光計劃的犧牲品,到時候可以再替這些往死的人討個公道,所以,不必急于一時。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兩人只是安靜的守在這里,等待大戲開幕。
這個世界的警方的效率該說不說真的差勁,遠比上自己原來世界的。
而二人在等的過程中,葉懷光還好,因為提前知道劇情,對于警方的行動有準確的預知,所以等的很有目的。
但是基德簡直就要睡過去了,本來就睡得晚起的早,再加上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些什麼,所以,長時間的專注等待,自然會讓精神疲憊。
突然,葉懷光耳朵動了動,嘴角掛上一絲興奮翹起的弧度︰「來了。」
遠處緩緩傳來嘈雜的汽車行駛的聲音,並且並不不少,其中還夾雜著幾聲警笛聲。
基德皺了皺眉,身邊的葉懷光明顯感覺到了他緊張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特警?他們怎麼會來這種鬼地方?」
葉懷光拍了拍他,讓他放松一些︰「別緊張,這就是今天我們要看的戲的主角們。」
「嗯?他們有什麼好看的?看這數量,怕不是整個警局所有的特警了。」
「當然是主角,他們是我指引著來抓維克托的。」
「嗯,可以想象他們以為抓到了凶手,結果卻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小房間里看見那個‘鬼東西’是什麼表情。」
「說了是好戲了,只是發現了維克托怎麼能叫好戲呢。」
「那里除了維克托還能有什麼?」
基德轉頭疑惑的看著葉懷光,但是葉懷光只是在那微笑看著不再答話了。
看著跟在魚貫而入的警察們身後的米爾斯和沙摩塞,葉懷光還是很期待對方一會的反應的,眼角瞟了一眼邊上的基德,對方的反應,也是他同樣期待的。
很快的,那些警察準確的找到維克托的屋子,一腳踹開門,然後飛快進去,因為那個房子的所有的燈都被葉懷光取掉了,並且拆了開關,房間又一直被厚重的窗簾攔住了一切光線。
再加上陰雨天本身就很昏暗,所以,他們拉開窗簾是必然的,所以後續的情況,在葉懷光和基德的小望遠鏡下自然清楚的呈現了出來。
看見米爾斯和沙摩塞進入了房間,開始檢查維克托的‘尸體’的時候,葉懷光默默的引動了早就刻畫在維克托周圍的法陣。
仍然是熟悉的一幕,鬼首大門浮現而出,扯出了維克托的靈魂吸入門中。
葉懷光本來以為這次看見門內場景的只會有站在門前的米爾斯,薩摩塞和那些警察,以及用望遠鏡在身旁偷窺的基德。
但是,葉懷光引動法陣之後,仿佛自己瞬間來到了那個房間里一樣,那扇大門正對著他開啟,眼睜睜的看著維克托靈魂體被吸入門中。
看著門後深綠色仿佛蠆盆一樣的充滿毒蛇的神坑世界,看著那些在無盡的毒蛇中掙扎著,不斷變得支離破碎,卻在未知力量中不斷被復原,只能一直承受著被毒蛇啃噬,靈魂破碎的痛苦。
其中大部分的靈魂,都已經被折磨了無盡歲月,所以,這個煉獄里只有零星傳出來的幾聲哀嚎,其中大部分靈魂體早已在這無盡的折磨下變得麻木。
而且這份痛苦的盡頭,只有在這個煉獄判定已經洗清身上的懶惰原罪的情況下才會結束。
現場的人,除了葉懷光每個人都被震撼的發不出哪怕一絲聲音。而葉懷光也只是因為已經見識過了兩層煉獄的場景,已經有了一絲免疫力了而已。
所有人都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樣,只能木訥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直到維克托掙扎著,驚恐的被拋進門內,陷入蛇坑之內,然後大門轟然關閉,再似水中泡影一般消失不見。
寂靜無聲仿佛靜止的畫面,在其中一個警察下意識的扣動扳機傳出來一聲槍響之後強行中止。
所有人面面相覷,在確認了邊上的人看到的一般無二的場景之後,所有人都瘋了。
有的跪地開始向上帝祈禱,祈求祂原諒自己所犯的罪惡的。有的則一直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不願意相信。還有的則直接跑了出去,準備逃避掉今天所見。
而葉懷光最關注的幾個,米爾斯暴跳如雷,不斷揮舞著手臂跟沙摩塞說著什麼,整個人顯得激動不已,但是看對方的表現,明顯是對出現這種對他三觀沖擊很大的情況表示不能接受。
沙摩塞則顯得冷靜的多,可是,看他任由米爾斯在一旁不停的大喊大叫卻沒什麼反應就知道,他內心也沒有那麼淡定。
至于基德,更是愣在原地不知道多久了,連手里的小望遠鏡滑輪都沒有發覺。當然,葉懷光接住了那個小望遠鏡,沒有讓它掉在地上。可是葉懷光的動作仍然讓基德清醒了過來。
一臉震驚的看著葉懷光,然後葉懷光,然後用力的搖著他肩膀,讓他花了很大力氣才掙月兌開。
「你看見沒,看見沒,那特麼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不對,你早就知道,要不你不可能叫我過來,並且這麼淡定,快告訴我那特麼到底是什麼!?」
「你不是看見了嗎?煉獄,七層煉獄之一,懶惰煉獄,里面都是犯了懶惰原罪的人的靈魂在其中接受審判,為了贖罪。」
「不,我不信,這個世界怎麼可能存在這種東西,一定是你耍的手段,對不對!?」
葉懷光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無比激動的基德,聳了聳肩︰「其實你無須否認,畢竟你在質疑我,質疑它存在的同時,心里卻已經相信了,不是麼。
我之前就說過了,神雖然可以忍受世人的無知,愚昧,墮落,但是那份忍受是有限的。超過了底線,即便是神也會發怒,那麼,觸及底線的人,自然會接受到懲罰。」
基德頹然的靠在了窗口,仿佛看見了手上沾染的無辜者的鮮血在流淌。
「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吧,就跟躺在床上的那個家伙一樣,被丟在那種鬼地方接受無盡的折磨。」
「嗯,是的,你會下地獄,我也不例外,但是,贖罪的期限卻不是永久。這要取決于,你之後的行為。」
基德突然有了一絲精神,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拉著葉懷光問到︰「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我還有可以被救贖的機會?」
葉懷光微笑的看著基德︰「當然,神是寬容的,每個人都有被救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