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閑一行往青龍寺而去。
季星兒跟在許小閑的身後,她忽然轉頭向左側的樹林子里看了一眼。
「撲稜稜……」
林中有微弱的聲音響起,許小閑並沒有听見,但季星兒卻听見了,她說了一句︰「等等!」
許小閑停了下來,回頭問了一句︰「怎麼了?」
季星兒看著那片樹林指了指,不太確定的說道︰「剛才那里面好像有人飛過。」
她說的是飛過!
許小閑一驚,「輕功?」
季星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或許是鳥。」
「真有輕功?」
「當然有了!」
「你會飛麼?」
這句話仿佛戳到了季星兒的痛處,她瞪了許小閑一眼,「你以為誰都能飛的?要學會輕功,至少得是三品境界的高手!」
許小閑愕然張大了嘴巴,這個世界難不成當真有輕功這個違反物理學的玩意兒?
還分品階的?
是不是有些玄幻了?
「三品境界是什麼東西?」
季星兒就像看著一個白痴一樣的看著許小閑,「江湖上將武功分成了六品,三品就是氣功小成能夠高來高去一躍兩丈。」
兩丈……六七米,挺遠的了。
「那一品呢?」
許小閑以為一品能夠御劍殺人于千里之外,但顯然他想多了。
「一品就是內力更加渾厚,一躍十丈、掌力能開碑裂石。」
十丈……三十三米,一跳就是十層樓那麼高!這就很牛叉了!
「會不會刀槍不入?」
季星兒丟了許小閑一個白眼,「你想啥呢?要是刀槍不入豈不是無敵于天下?都是血肉之軀,只不過一品高手眼力耳力更加敏銳,有渾厚的內力加持,戰斗力更加持久,殺傷力也更大罷了。」
說著這話季星兒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挨刀,同樣會被砍死。」
許小閑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失望,這一品看來也不過如此,但一躍十丈……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要想殺死一品高手也是挺難的。
「你是幾品?」
季星兒俏臉兒一紅,撇了撇嘴,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
「這青龍寺我建議你別去。」
「為啥?」
「如果剛才那個是人……就至少是個三品,萬一出點啥事,我打不過。」
許小閑笑了起來,「如果有事,剛才那人直接就來把我給砍了。走吧,天下太平,哪里來的那麼多事。」
……
青龍寺,澄心禪院。
這里是青龍寺住持慧能大法師的修行住所。
一名中年和尚落在了這間禪院里,他對正在和宋蠻子聊天的慧能大法師拱手一禮︰「師傅,有客人到!」
「哪里來的客人?」
「前些日子傳回來的消息說涼浥縣新任命了一個河長,叫許小閑。此刻這一行人里,有季縣令的一個女兒……不知道是長女還是次女,還有涼浥縣的師爺杜正淳也一並跟著,那少年極有可能就是許小閑!」
宋蠻子豁然轉過了頭了看著那和尚,「當真是許小閑?」
「可能是。」
「你下去吧,」慧能大法師揮了揮手,那和尚退了出去,「听聞涼浥縣要修建一處瞿河水庫,來的這位客人肯定就是許小閑了。」
「大師,許小閑能不能死在這里?」宋蠻子俯過身子陰狠的問了一句。
慧能老和尚搖了搖頭,「他不能死在這里。」
「為啥?」
「你掛門接下的破事,和我佛門有何關系?」老和尚揚了揚那兩道長長的白眉,又微微一笑,說道︰「再說我這佛門清淨地,可不想沾染了血腥。這位許小閑最近的消息頗多,這不前不久才得了個竹林書院的文魁……」
老和尚撩著衣袖為宋蠻子倒了一杯茶,又徐徐說道︰「他確實是得了腦疾的,確實是應該早就死了的,可他偏偏活了過來,還活得活蹦亂跳。」
「老衲對此頗有興趣。」
「老衲對他弄出來的那蚊香也頗有興趣。」
「又听聞他要帶著百花村的村民們月兌貧致富……老衲對他更有興趣。」
「宋堂主,可莫要在老衲的這寺院里惹出是非來,切記!」
宋終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倒是晚輩唐突了,只是……大師如何知道許小閑確實應該早就死了呢?」
「大師這佛門清淨地,似乎對俗世也頗為關心啊!」
慧能大法師捋著白須又笑了起來,「若不是看在掛門掌門鳳飛花的臉面上,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宋終陡然感覺到一股凌冽的森然殺氣,他慌忙起身躬身一禮︰「晚輩該死!還請大師恕罪!」
「坐吧,」慧能大法師端起了茶盞來,揭開蓋碗,一縷茶煙飄蕩,「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麼?莫要去關心身外事!好奇……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晚輩受教!」宋終冷汗淋灕,濕透了衣衫他還渾然不知。
「你要殺許小閑,和老衲無關。鳳飛花這丫頭……」老和尚笑著搖了搖頭,「她倒是有一番野心,你回去之後不妨帶一句話給她,廟堂有廟堂的規矩,江湖有江湖的講究。老皇帝沒死啊!五花八門和官府走在一起,這可是犯了老皇帝的大忌!」
「你叫她去她父親的靈前好好想想,當年她父親是怎麼死的?這才十幾年,莫非就忘記了?」
宋終不明所以,只覺得當年似乎有著一段秘聞。他當然不敢去問,而是應承了下來。
「那……晚輩這就走!」
「別急,和老衲一起見見這位風頭正盛的少年。」
「可是……」宋終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難色。
「掛門都招收了一些什麼玩意兒?」老和尚鄙夷的看了宋終一眼,「你在他的面前出現過?他知道你就是要殺他的人?」
「他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你在怕什麼?」
宋終那張小白臉頓時通紅,「大師教訓的對!」
「既然要做賊,就要克服掉心虛,不然就是短命的賊!你瞧瞧廟堂之上,那麼多的賊,他們可曾心虛?心虛的早就被淘汰了,留下的都是道貌岸然的謙謙君子。」
「江湖之賊竊的是人命錢財,廟堂之賊,竊的是……國!」
「君子與賊有區別麼?當然是有區別的,這其中味道,你自己去領會。」
「客人就快到了,你就站在我身後,安心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