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跑回了百花村,正是傍晚時候。
這出戲少爺演得堪稱完美!
此刻李剛才細細的一回想,首先少爺將地方選在雲來客棧外,這是為了讓宋終或者他的手下看見,結果果然看見了,那李暉居然從二樓上跳了下來!
這有些奇怪,按說自己行刺少爺他們不是應該喜聞樂見的麼?
他跳下來是幾個意思?
對了,他撲了我一家伙,讓我前沖的速度加快,這才有了一匕首戳在了少爺的上……只是他叫那一聲許公子快跑又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想要借著老子的手要了少爺的命!還想要在涼浥縣的百姓面前留下個好的口碑!
這掛門中的人不要臉!
不過少爺這戲也弄得太過逼真了一些,他真的裝上了那位漂亮的姑娘!
一個大老爺們撞上一弱女子,當然應該是那女子被撞飛的,可少爺演得精妙的地方就在于他自己居然被撞得倒退了那三步。
不多不少,恰好三步,剛剛是自己手臂打直匕首捅入他的距離。
這一家伙好像捅得有點深,這匕首倒是不長,但也有三寸……好像三寸全進去了,不過少爺堅強啊,他居然只是大叫了兩聲,如此一來便愈發生動,這消息傳到周閻王的耳朵里,他是一定會信的。
少爺了不起!
但少爺沒死,周閻王一定還會有陰狠手段。
回到周閻王身邊,可得幫少爺多留意這周閻王的其它舉動!
李大爺站在院子里,看著李剛回來,「干什麼去了?」
「爹,這是五十兩銀子,你拿著!妞妞並沒有痊愈,她還需要繼續醫治,也還需要每天吃雞蛋羹。」
「兒子也不瞞你,兒子是幫周閻王做事的,這次回來順便辦點事,這銀子是酬勞,我要走了,你們保重!」
李大爺一怔,他不識字不知道許小閑給李剛那信里寫了什麼,但他听說過少爺和周閻王有仇,此刻他眉頭皺了起來,忽然問道︰「你……你這逆子!你是不是殺了少爺!」
李剛嚇了一跳,沒料到老爺子居然會猜到,他哪里敢承認,慌忙說道︰「沒有,我怎麼會殺少爺呢!我要走了,改天空了再回來看你們!」
「你給老子站著說清楚!」
李大爺說著這話操起一把凳子就追了過去,李剛落荒而逃,李大爺終究跑不過李剛,他氣喘吁吁的回來了,妞妞正站在院壩里,看著遠處的漸黑的夜色。
「爺爺,爹不會對少爺不利的。」
「你怎麼知道?」
「……他應該沒那麼壞!」
……
……
雲來客棧的一樓,宋終看著鼻青臉腫的李暉笑了起來。
「你那一跳剛剛好,若是遲上那麼剎那,李剛那家伙可就追上許小閑了。」
「堂主……」李暉捂著額頭,心有余悸的說道︰「李剛這廝顯然是周閻王派他來的,他差點就成了,他恐怕也認出了我來,若是他回到周閻王身邊說是小人誤了他的計劃……小人該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周閻王又不知道你是掛門中的人,最多他又派人來把你也殺了唄!」
「堂主……」李暉駭然,連忙說道︰「堂主,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死啊!」
「你瞧瞧你這熊樣!」宋終一扇子又敲在了李暉的頭上,「這樣膽小怕事怎堪重用?!」
「李剛向周閻王說了又如何?周閻王的目標是許小閑,你……他可沒打上眼!莫要擔心,本堂主這就寫一封信給他,你為何要這樣做,本堂主也會給他一個說法。」
「這個說法就是你要混到許小閑的身邊,掌握他的一舉一動,為將來刺殺許小閑做好準備。從現在開始,你記住,你不是賊!你是君子!你和掛門沒有一文錢的關系!你就是一個正經的雲來客棧的掌櫃!」
「現在許小閑受了傷,你也為他受了傷,正是去接觸許小閑的最好時候,帶上咱們掛門獨一無二的金瘡藥,去周氏藥堂看看許小閑吧。正好認識一下,以後可更方便親近!」
所以我是掛門的臥底?
李暉頓時高興了起來,他真去櫃子里取了一盒金瘡藥,「那小人這就去看看許小閑!」
「記得要叫許少爺,另外……除了這金瘡藥你也不能空著手去,他現在可是涼浥縣的大才子,你得帶些禮物。」
宋終站了起來,「他受傷嚴重,流了那麼多血,可得好生補補,不能耽誤了瞿河水庫的建設……這樣,這里是五十兩銀子,你拿著,今兒個先送去金瘡藥,明兒個去買幾只雞送到他府上,順便聊聊看他還缺什麼,一並想辦法幫他解決了。」
「你記住,能夠用銀子解決的事,就是最簡單的事!可莫要給本堂主把這事辦砸了!」
李暉提著一盒子,昂首挺胸的走出了雲來客棧的大門。
在這一刻,他渾身上下在沒有一絲猥瑣,他覺得自己從頭到腳從上到下,都充滿了君子的味道。
裝好人難不?
其實挺難的,但李暉兜里有了沉甸甸的銀子,他就覺得不難了。
自己也是個老板,老板當然得大氣,這出手自然也得闊綽,對了,明兒去朱氏綢緞莊買兩匹好料子來做兩身適合自己身份的衣服。
他本來想帶著羅老二去當個狗腿子的,但又一想許小閑恐怕認得羅老二,那就只能自己獨自前去了。
他來到了周氏藥堂,一打听,許小閑果然在里面。
周玉帶著他走入了一間寬敞的房間,里面有幾個人,還有一架床。
許小閑正躺在床上,手卻抓著季家小姐的手,似乎正痛並快樂著——這許少爺,當真好心態啊!
剛才差點被人給弄死了,這時候那想想也疼啊,可人家偏偏還能如此柔情蜜意的談情說愛,試問有幾人能夠做到?
「許少爺,雲來客棧的李掌櫃來看您了!」周玉介紹了一下,許小閑嚇了一跳——通過李剛的信,他已經知道這李暉的真實身份。
今兒個這李暉從二層樓上撲了下來還提醒自己快跑……他不是想著殺我的麼?
這葫蘆里又是賣的什麼藥?
「李掌櫃好!哎呦,李掌櫃,你這額頭也傷得不輕,是不是也順便請個郎中看看?」
「許少爺好,區區這點傷勢算得了什麼?小人是給少爺您送藥來的,這東西可是療傷聖品,保證涂抹三天之後,許少爺又能夠活蹦亂跳!」
許小閑抬起頭有些艱難的看向了李暉,難道這廝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老子下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