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春夏說的這番話讓許小閑消化了足足一個晚上。
昨兒晚上那頓飯結束之後,這位小姨不是從那道門里走過去的,她是從牆頭飛過去的!
按照季星兒上次的說法,她至少就是個三品的高手了。
再加上席間她說的什麼大師兄二師兄,還有什麼龍虎山……許小閑就想的有些多了。季星兒會功夫,她的功夫是丈母娘教的,這丈母娘的妹妹也會功夫,還很厲害的樣子,莫非丈母娘家是武林世家?
他在第二天見到季月兒的時候終于搞明白了這些問題——
「外婆很厲害,她曾經就是龍虎山的山大王,後面搶了我爺爺,爺爺是個讀書人,再後面他們就生活在了蘭陵城,至今龍虎山山大王的位置也是我外婆的。」
「至于小姨說的那些大師兄二師兄……那是外婆教出來的弟子,包括我娘和小姨在內一共七個,其余五人听說只有一個留在龍虎山上,其余四人都在娘的馬幫里,所以一般人是不敢打我娘那馬幫的主意的。」
「你說小姨……我也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反正比星兒厲害多了。」
季月兒說著這話的時候面色有些緊張,「許郎,莫要看她人小,終究是我們的長輩。她既然說了要教你功夫她肯定就會做,只是、只是她教你可能會很嚴厲,你得挺住啊!」
許小閑對功夫這個東西充滿了幻想。
他渴望學到功夫啊!
雖然沒有飛天遁地那麼離譜,但飛檐走壁總是應該可以的吧?
從此之後仗劍天涯,口袋里是花不完的銀子,腦子里是寫不完的詩詞,是不是活月兌月兌一個詩仙李太白的翻版?
自己學會了功夫,就有了自保之力,甚至還可以除暴安良,這是好事情啊!月兒卻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可接下來的日子里,他終于明白季月兒在擔心著什麼了——
小姨簡春夏手里拿著根木棍子,她坐在閑雲水榭里,和季月兒季星兒喝著茶聊著天,許小閑呢?
他在炎炎烈日下蹲馬步!
那叫一個淒慘啊,汗水都順著褲襠流到了地上。
他剛剛松懈一丟丟,那個穿著一身漂亮的紫色裙兒的丫頭身形一晃就來到了他的身邊,手里的棍子「砰……!」的一聲就砸在了他的背上。
聲音無比嚴厲︰「練武,第一步練的就是筋骨,就是毅力!」
「蹲好了!手放平!星兒,去取兩碗水來放在他手臂上,」
「許小閑,你是個讀書人,當明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樣的道理!你不是想打十個麼?若是連這最簡單的馬步都堅持不下去,你拿什麼打十個?」
「月兒,點一炷香,這一炷香的時間里,你手臂上的水碗若是灑了出來……那就再蹲一炷香!」
一個閃身,小姑娘又回到了涼亭里,臉上那嚴肅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嘻嘻,莫要心疼,小姨告訴你呀,這是為你好!」
「男人蹲馬步,受益的是腰腎!你以後成親了會感謝小姨的!」
這些話的聲音沒有刻意隱瞞,許小閑當然也听見了。
他就有些好奇了,你說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她怎麼會懂得這些東西?
那麼她的娘究竟給她啟蒙了多少這樣的知識呢?
既然她都知道,那丈母娘也沒理由不知道呀,就不知道岳父大人扎馬步的功夫好不好。
季月兒臉兒微紅,她心里想的正是娘也教給了爹這一手,莫非……這就是祖傳?
接下來的數日里,許小閑都是這樣痛不欲生的過來的。
每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後,這小姨都會給季月兒一個小瓶子,里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藥水,將這藥水渾身一涂抹之後,筋骨的酸痛很快就會消失,然後渾身舒坦,簡直就像大熱天吃下了一大塊的冰鎮西瓜一樣。
「小姨說這是龍虎山獨一無二的舒筋壯骨水,」季月兒將藥水倒在手心搓了搓,涂抹在了許小閑的背上,一陣推拿,將他翻了過來,撩起褲腿和衣袖,又給他涂抹在了大腿和手臂上。
「小姨說你的筋骨已經定了型,要想煉成高手是沒有可能的了,但如果能夠堅持下去……打三五個漢子還是不成問題的,你……你干啥?」
許小閑抓住了季月兒的手,嘿嘿一笑,「得抹上來一點。」
這就到了大腿根部,季月兒臉兒一紅,「啪!」的拍了他一巴掌,「說正經的呢!」
許小閑笑得更猥瑣,「瓶子里的藥水留一點。」
「干啥?」
「嘿嘿,我有用!」
季月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她丟了許小閑一個白眼,真在瓶子里留下了一點,她轉身走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練武這件事就這樣成為了許小閑的日常。
他真的憑著強大的毅力給堅持了下來,他想的是在這樣的一個沒啥法治的世界里,自己能夠強大一些至少也能多一份自保或者是保護家人的力量。
這顯然令簡春夏這小姑娘刮目相看!
也是在許小閑家的閑雲水榭中,三個女人仰著脖子敷著面膜等著許小閑的晚飯,簡春秋說話了︰「可惜了!」
「可惜啥?」
「若是許小閑自幼練武,憑著他的這份韌勁,他踏入三品境界是一定的……星兒啊,說不定他再練個一年半載就能和你打個平手了!」
季星兒嘟了嘟嘴,頂掉了一片胡瓜,「我已經能夠感覺到丹田里的內力,很快就能踏入三品了!」
「可你都練了十幾年了!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教你的,太慣著你了!」
季月兒沒有參與她們的話題,她對武學沒啥興趣,再加上她的體質陰寒,母親早就說了她無法練武。
她想的是這就到了七月二十了,距離八月初九的鄉試不到二十天,此去涼州需要三天時間,還得去提前熟悉考場什麼的,八月初一就得出發,許郎在家里最多只能再呆十天。
周閻王就在涼州,端午文會,許郎還得罪了那麼多的涼州城的學子,他一人去涼州顯然不太安全。
得叫小姨和星兒同去,自己也得去。
朱重舉已經去了涼州打前站,也不知道他將鋪子找好了沒有。
百花蚊香和百花飴糖以及就要開始生產的百花紙業,都需要在涼州售賣,涼州得有人看著呀,這生意越來越大,手里卻沒有可用的人……得想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