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閑雲水榭中,冬十五和李黑白都看著許小閑在發呆——
這情況,居然越搞越嚴重了!
接下來又該怎麼搞呢?
兩個高手都束手無策。
此刻的涼浥縣縣衙里,羅三變的心里也是崩潰的。
他是個斯文人,但此刻心里忍不住還是罵了一句!
簡直是曰了狗了!
羅三變看著拖回來的擺了一地的尸體!
足足十四具!
其中五具尸體是兩半!
這太特麼嚇人了!羅三變從看見這些尸首到現在都吐了三次了!
許爵爺不是個書生麼?
他啥時候這麼厲害了?
莫非是來報案的他那家丁撒謊不成?
可不像呀,那家丁來報案的時候說話都不利索,被嚇得六神無主,他可是親眼看見的,這怎麼能假的了?
只是,「許爵爺這下手也太狠了一些,沒有留下一具活口……三叔,這案子怎麼給許爵爺一個交代?」
龔三叔沉吟片刻,沉穩的說道︰「先叫仵作來驗尸,看看他們兜里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另外……這些人既然是許爵爺殺的,就莫要聲張出去,破這個案子並不重要,因為死的人不是咱們涼浥縣的人,完全可以當流匪來處理。」
「少爺,倒是另外那件事,馮大麻子已經將阮氏紙業鋪子里的阮小二給交代了出來,當下最為緊要的是查封了阮氏紙業的鋪子,將阮小二捉拿歸案!」
「對,這件事本縣親自帶人去辦!三叔,這里就交給你了!」
「少爺,這場暴雨看起來還沒有要停的跡象,倒是涼浥縣的那些莊稼恐怕會遭了殃,夏糧欠收這基本成了定局,得早些想個法子才好!」
羅三變惆悵了片刻,看著衙門外的雨幕忽然問了一句︰「三叔,你說這麼大的雨,許爵爺怎麼會在去鳳鳴鎮的路上殺的人呢?」
「少爺,是許爵爺遇刺,不是許爵爺殺人!」
「哦,對!」
「少爺,老奴早有耳聞,這涼浥縣的人都說許爵爺對老百姓很好,老奴估模許爵爺也是去巡查鳳鳴鎮的災情的。」
羅三變一听,眼里露出了疑惑,「你說他堂堂一爵爺,還是個大文人,怎麼就能夠和那些泥腿桿子攪合在一起呢?他這個人啊……好像和本少爺見識過的那些權貴極為不同!」
「少爺能有此認識就好,許爵爺當真不一樣!老奴建議少爺將阮小二提回來之後,也去治下的那兩個鎮子里瞧瞧。倒不是非得要做些什麼,而是要表現出少爺您和百姓水乳、交融的情景。」
「少爺您得這麼想,許爵爺那麼尊貴的身份他都能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少爺您這個縣令,更應該放下架子和臉面才對……其實,若是能夠得到老百姓贊美的口碑,老奴倒是覺得這臉面上更有光彩!」
羅三變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只是……」
他望著如注的雨幕有些退縮,這麼大的雨,連作詩都沒有心情,居然還要去淋雨!
不行,少爺我不能獨自去淋雨!
「叫上鄭縣尉和黃縣丞,還要劉捕頭,帶幾個捕快咱們先去抓人再去下鄉!」
……
……
許府,閑雲水榭。
冬十五蹲在許小閑的面前,仔細的看了又看,抬起了頭來︰「老李,你這傳功之法已經收了,他怎麼還沒醒過來?莫非灌壞了腦子?」
李黑白也蹲在了許小閑的面前,轉頭乜了冬十五一眼,「他累了,分明是睡著了!」
「……你說,現在他任督主脈里只剩下了你的真氣,你的太上忘情訣太過孤傲、極為驕傲,它們在許小閑的體內恐怕會造成更大的破壞。我若是再將霸道真氣給他輸進去,以霸道而斬孤傲……會不會達成平衡?」
李黑白一听就不樂意了,「你知道為何孤傲麼?劍乃君子,睥睨天下!你那霸道真氣本就沒老夫渾厚,雖然凌冽,但在君子面前依舊如蚍蜉撼樹……若是你師姐來還差不多。」
冬十五憤憤不平,卻也知道這是事實。
若是自己的真氣渡入許小閑的體內無法和李黑白的真氣抗衡,許小閑體內的兩股真氣就會戰斗得更加激烈,到時候一個不好當真能夠讓許小閑的筋脈寸斷,連切都沒機會了。
季月兒說她上個月就給師姐去過了一封信,詳細的說明了許小閑的情況。
按照師姐的性子,她肯定是會親自來一趟的,也不知道現在走到了哪里。
「師姐若是來了,由她行功給許小閑再灌注霸道真氣,若是弄得平衡是不是他就沒啥問題了?」
「這誰能保證?畢竟老夫活了這大半輩子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頓了頓,李黑白蹙眉又道︰「這里面有個關鍵處得弄明白,大管家是一品境界的高手,他究竟是不是個太監?」
「本來想去刨大管家的墳的,沒料到剛到涼浥縣就遇見了這麼大的雨。」
冬十五一怔,「你個大宗師去刨人家的墳干嘛?」
「你不知道?這浩然正氣訣最適合修煉的就是太監!它講究以童子之身而練氣,終身禁欲,在體內慢慢養成那股浩然正氣……其實老夫覺得那是一股陰氣!」
「天下將浩然正氣養至大成者唯有一個陰九,他是前朝大太監,大辰定鼎之後應該是皇上將他留在了宮里,老夫曾經去找他打過一架。」
「按照他的說法,浩然正氣練至三品就必須自宮,但大管家卻練到了一品境界,老夫懷疑這位大管家恐怕沒鳥!」
冬十五蹙眉細思片刻搖了搖頭,「這說不通,大管家畢竟是最忠誠于許雲樓的人,他為啥要用這樣的法子來讓許家絕後呢?」
李黑白雙手一攤︰「老夫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許小閑醒了過來,他當真是睡了一覺。
他茫然的看了看面前的兩張臉,極為期待的問道︰「我好了麼?」
「哎……」冬十五站了起來,轉身就走到了石桌前坐下,還端著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哎……」李黑白也站了起來,但說了一句話︰「記住,非萬不得已,不要使用內力!」
這就很嚇人了,許小閑一個激靈,一家伙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是,您老人家可是大宗師,大宗師也沒辦法?」
李黑白老臉一紅,嗓門打開︰「大宗師又不是神!你這問題、你這問題聞所未聞!」
接著他聲音放低了一些,「不過你也別擔心太多,無論如何都沒有性命之憂,老夫再想想辦法。」
許小閑就絕望了。
他感覺了一內的真氣,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體內的真氣似乎更加磅礡,性質好像還變了!
以往的那股真氣是如螞蟻爬一般,經脈里只是覺得酥酥癢癢。
但現在……
現在這股真氣就像拿著針在戳他的經脈!
堂而皇之的戳!
一戳他就一抽抽,疼啊!
這特麼還弄得更嚴重了?
「大爺,我怎麼感覺渾身都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李黑白撇了撇嘴,「這就對了,其實應該更像是用劍在刺。」
「這怎麼辦?」
李黑白從懷里模出了一本泛黃的小冊子丟給了許小閑,「練它!」
許小閑接過來一看,《太上忘情訣》!
不是《浩然正氣訣》麼?
接著李黑白又丟給了他一本小冊子,正是《浩然正氣訣》。
「練,兩本都練!」
李黑白一臉的不信邪,「老子倒想看看你同時練這兩種功法會出現怎樣的情況!」
許小閑愕然,有這麼不靠譜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