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味道並不好,因為除了那粗鹽便沒有了別的調味料。
但姚日卻吃得津津有味,還吃了許多!
這個許多,在許小閑看來,應該足足有十斤肉!
這竹竿的飯量驚人啊!
「走,干活!」
「那地方我探查過一次,可惜紅蓮教的人太少……你的人也不多,所以不能戀戰,搶了糧食,帶不走的就一把火燒掉,然後就得果斷離開,不然被北魏銳士給纏上……恐怕你那義旗還沒舉起來就倒了!」
姚日從牆上取下了他的黃楊木弓,檢查了一下箭壺里的箭羽,帶著許小閑和關山等人在漆黑的夜色中離開了紅蓮教,從望城山的後山而行,要去的正是車寒而今大營所在之處。
……
……
姚啟蓮用一把菜刀在割著烤肉。
她割的很仔細,將那肉片成了薄薄的片,然後盛在了一個缺了口子的碗里,遞給了她面前的一個人。
這是一個老人。
他須發皆白,兩眼昏花,臉上滿是溝壑。
他接過了碗,伸出了另一只枯槁的手,捻了一片肉放入了嘴里。
他的嘴里沒有牙,一顆都沒有。
他用牙床在慢慢的磨著,這有些費力,但他磨得很認真。
這一片肉,他足足磨了盞茶功夫才脖子一伸咽了下去。
「他真是許雲樓的兒子?」
「爹,女兒未曾見過許雲樓的妻子,這孩子和雲樓先生……神態上倒是有幾分相似,在五官上……臉型也有幾分相似,其余都不太一樣。」
「但女兒覺得他應該就是雲樓先生的兒子,不然吳常那老東西怎麼可能將刀鋒交到了他手里?」
老人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既然大管家將刀鋒交到了那孩子的手里,想必唐無妄也知道了。如此看來,山下的形勢出現了許多變化,咱們紅蓮教怕是許多事情都不知道,得讓一些人下山去走走了。」
「好。」
「那孩子要養活刀鋒的那麼多人恐怕不容易,先派人去涼浥縣了解一下這孩子這些年的經歷……另外,除了姚日,其余人不要摻和進去。」
「你既然唆使他去搶了北魏的糧草,車寒可不是易于之輩,若是夏重山戰敗,咱們這望城山恐怕就會被車寒給踏平了,所以明兒一早,紅蓮教所有人都得轉移……藏鋒他們已經將松蘭山里的那處寨子建好了,都過去吧。」
「好,要不要將雲樓先生留下來的那遺物交給他?」
「不急,一來是單憑大官家將刀鋒交到他手里並不能完全證明他就是許雲樓的兒子。」
「二來嘛……就算他真的是許雲樓的兒子,也得等到他的翅膀長硬了,在這世界能夠擁有了足以自保的力量才能給他,否則……會給他惹來殺身之禍!」
說完了這席話,老人又捻了一片肉放在了嘴里,磨了片刻,嘀咕了一聲,「若是有酒就好了。」
……
……
漆黑的夜。
呼嘯的風。
漫天的雪!
星星點點的明滅不定的火把。
震天的廝殺聲、淒厲的慘叫聲,將原本應該寂靜的蜈蚣嶺渲染得極為熱鬧。
從望城山上下來的姚日帶著許小閑等人穿梭在山林間,來到了山腰子處,他們停了下來,看了一會下面的戰場,距離太遠,並不能看得清楚,卻能听到隨風而來的那些聲音。
「打起來了,」姚日搓了搓手極為興奮,只不過沒有人看見他臉上的興奮。
「夏重山肯定會輸,」姚日轉頭看向了許小閑,「莫要以為他夏重山佔據了蜈蚣嶺嶺脊高地,車寒可賊精著呢,他早派了兩路銳士在夏重山抵達蜈蚣嶺嶺脊的時候就埋伏在了兩側!」
「夏重山最主要的戰斗力是那三萬刀騎,但車寒在刀騎沖鋒的路上布置了許多的拒馬和陷阱,他肯定只能用步卒去趟,那麼刀騎就必然留在山脊之上。」
「北魏銳士從兩端發起攻擊,刀騎被困,沒有沖鋒的機會……刀騎盡滅,步卒就容易收割了,所以這場戰斗打不了多久,咱們搶車寒的糧草這事可得快點,走走走……!」
姚日如此這般一分析,令許小閑頓時對他刮目相看。
「你怎麼知道車寒的布置?」
「嘿嘿,我看得比較遠,我去小青山獵殺野豬的時候,正好多看了兩眼。」
「你能看多遠?」
「……不知道,反正挺遠的,偷偷告訴你個事,可千萬別對別人說!」
姚日湊了過來,在許小閑的耳邊低聲說道︰「林二丫你不認識,她家住在望城山的前山腰子上,今年夏天我站住山頂上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在她家後院子里洗澡!」
「嘿嘿,那身子白的晃眼楮,尤其是她轉過身子來的時候……」
「呲溜」一聲,這廝好像有滋有味的吸了一口唾沫,「反正我真的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小白兔,若是給我一張鐵胎弓……不行,不能射林二丫!」
許小閑這就震驚了,這望城山估模著在千米左右高,站在山頂俯視半山腰子……這怎麼著也得有五百米的距離,他居然還能清楚的看見那東西!
這小子莫非有著一雙千里眼?
再加上他的那雙長臂,可是萬里挑一的箭手啊!
「姚日啊,」
「嗯?」
「記住,千萬別再去看女人洗澡!」
「為啥?」
「看了眼楮會生瘡!」
「……」姚日一怔,「真的?」
「真的!」
許小閑極為慎重的說了這兩個字,因為萬一這小子真的擁有有此詭異的視距,帶他下山去了百花鎮之後,他要是看了不該看的,這就不太好了。
姚日沉默向前而行,直到來到了望城山的後山腳下才說了一句︰「碼的……難怪最近總覺得眼楮干澀,原來是看林二丫看多了!」
「少爺,不過林二丫真好看!」
「……那等過些日子少爺去給你提親?」
黑夜中,姚日連忙擺手,「可別!」
「為啥?」
「那娘們太瘦,娘說了,女人太瘦不好生養!」
「你想找個啥樣的?」
「得胖,圓滾滾的那種胖!我估模著這得大戶人家才養得出這樣的胖女子,所以打家劫舍我雖然不會去參與,但若是劫人……這個還是可以的!」
這廝腦子里想的好像就是女人!
「干正事,怎麼到北魏的營地?」
「額,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