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女孩消失在了小鎮里,根據記錄,是被人處理掉了,而這里,只有‘看守員’。
「涼子,」宮本孝注視著她的眼楮,「本家,或許並不全是你想像的那樣‘正義’,你別多想。」
宮本孝皺著眉頭,他知道,蛇岐八家內部,一定有人默許著這一切的發生,但這,並不是他能阻止的。
因為他連自己都有危險。
他曾經也在這里待過,但他的記憶仿佛受到了阻力,一直模糊不清,怎麼也想不起在這里具體發生過什麼。
他拉著涼子的手,向著小鎮的食堂走去,這里只有一個食堂,里他們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
「天黑了,這里可沒有路燈,我們兩得呆在一起,免得你又迷路了。」
中村涼子有著路痴的屬性,這里又是陌生的地方,還有那些所謂的‘鬼’,如果她迷路了,很危險。
「我才沒那麼笨呢。」她調皮地朝著宮本孝一笑,甩開他的手便朝前跑去。
這里太暗了,這時正值夏末,樹葉還在枝頭茂密得遮擋了視線,宮本孝一個不留神,涼子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糟糕,涼子!涼子!」他大聲喊著中村涼子的名字。
樹葉擋住了月光,密密麻麻的陰影籠罩在宮本孝的上,就像是一只只喊冤的鬼手。他跌跌撞撞地走著,卻找不到中村涼子。
樹枝劃破了他的臉,他喊叫著,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寒風大口大口地灌進他的咽喉,一股血腥味從他的鼻腔涌入肺部,他急了,瘋狂的朝著血腥氣味的方向奔跑,跌倒,又再爬起,瘋狂奔跑。
「啊!!!」
中村涼子的慘叫聲突然闖入他的耳朵,絕望彌漫上他的心頭,他的身體不知哪里來的力量,比平時快了好幾倍,他拼命地朝著聲源處跑去。
一個幾乎赤果的女孩倒在灌木叢中,中村涼子正在與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對峙,看見宮本孝趕來,少年感覺到事情對他不利,急匆匆地提起褲子跑了。
「多管閑事的虛偽家伙,你們這些家伙都該死。」少年丟下這樣一句話。
「魔鬼,這里全都是魔鬼。」中村涼子顫抖著月兌下外套,為女孩遮擋住一絲寒風。
……
夢魘籠罩著這座‘看守所’。
這里的人,無論是孩子,還是老人,都是惡魔,那他呢?他是不是第一個打開這個潘多拉魔盒的惡魔呢?宮本孝質問著自己,他曾經也在這里,但現在卻心安理得的活著,甚至成了執法人,成為囚禁這些‘鬼’的人,他甚至還站在高處指責他們的錯誤。
他想起來了,在他12歲的時候,所犯下的罪。
他出生時的血統,其實並不危險,甚至有些弱小,但因為一件事情,他被判定為危險,並被送進了這里。
現在,這段塵封的記憶,好像拉開了閘門,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姓宮本,是宮本家的人,12歲那年,他還在家族安排的學校上學,那個時候,班上轉來了一個小姑娘。不知為何,他記不起這個女孩的名字了,但他還記得,這個女孩對他很好。
他的血統原本就不強,與班上的同學比起來,顯得消瘦而弱小,學校里也是有食物鏈的,尤其是日本的學校,經常存在著霸凌,強壯的男孩一般都喜歡拉幫結派。
瘦弱的他,也經常被排擠,他就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
轉來的小女孩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也許是因為他兩都沒人愛,所以他們就湊到了一塊,他們曾經約定,要一起好好讀書,將來能上同一所大學。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那天,他們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女孩突然想起自己的數學課本忘在了學校里面,便準備回去拿。
「你就站在校門口等我,我馬上回來。」女孩笑著沖著他說著。
宮本孝看著她消失在樓梯上的身影,而這,也是噩夢的開始。
他像個傻子一樣坐在在校門口等了很久,卻不見女孩出來,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他急了,才想起進去找她。
可是教室里面沒有她的身影,宮本孝開始慌了,他一個教室一個教室地挨個找,他喊著呼喊著女孩,卻怎麼也找不到她。
學校的走廊上燈是壞的,深黑的夜像是旋渦一樣想要將他吞噬進去,他的牙齒咯咯作響,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跑去——女廁所。
宮本孝原本是準備在外面喊她一聲,可他卻在女廁所門口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這個男人他認識,叫宮本恆,也是本家的人,名義上是他的長輩,但身份的差距卻是八竿子打不著一撇。這所學校是蛇岐八家的產業,他在這里不奇怪,但此時的他滿身酒氣,一看見宮本孝,就用身體擋住廁所門。
可宮本孝還是看見了,倒在門內的女孩,光溜溜的腿上粘著粘稠的液體,白色的連衣裙上沾滿了鮮血,不知是死是活。
他的眼楮瞬間充血,哭著踢打著面前的男人,年幼的他什麼都不懂,他只是看見女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以為男人殺了她,他要讓男人償命!
可宮本恆抓住了他的肩膀,彎下腰來,他們之間的力量懸殊實在是太大了,完全沒有一絲反抗的余地。
「你很喜歡她,對不對?」宮本恆在他耳邊低語著,「你想救她?是麼?」
他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繼續用腳踢著這個男人,可男人一把將他摁在牆上,繼續蠱惑著他。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她就會變成骯髒的蕩婦,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小家伙。」
「她會被嘲笑一輩子,一輩子忍受著別人的欺凌,痛苦的結束一生,因為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啊…」
宮本恆察覺到他的恐懼,繼續在他耳邊低語︰「我是本家的人,這里沒人能把我怎麼樣,只要我稍作打點,照樣繼續呼風喚雨,而她受到傷害的可是一輩子,你覺得這樣劃算嗎?」
宮本孝顫抖起來,他不願意女孩得到這樣的結局,但他仍然希望,這個男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他毀了這個女孩的一生,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