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藤看著眼前這個人類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頓時就有些不悅了。
自己貌似被小瞧了啊?
佐藤雅哉手握著刀刃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上弦之鬼,目光依舊鎖定在這只鬼的手上。
但是他似乎搞錯了什麼。
「你,不會以為我只會射擊吧?」
調侃的聲音突兀地在佐藤雅哉耳畔響起。
「咕嚕……」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光驚悚地看著瞬間到自己身側的鬼。
好快!比射出的木箭還要快!這只鬼明明全身覆蓋著堅硬的鎧甲看上去很笨重!
「真是傷腦筋啊……」
鬼藤一只手抬起近距離對準了眼前的人類,另一只手撓著自己的腦袋,指尖摩擦著覆蓋在他頭上的木質鎧甲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是什麼讓你認為自己能拖住我的呢?」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類大概是想要拖住自己為隊友爭取求援的時間,但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麼人類總是這麼自大呢?
他好歹也算是個上弦之鬼,一個普通的鬼殺隊劍士而已,連柱都不是,為什麼會以為能夠拖住他?雖然他不擅長速度……但即使再慢那也是相較于那些‘柱’來說的。
佐藤雅哉驚恐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鬼手。
只手的指尖夾著一枚看上去樸實無華的種子,但是他知道這枚種子一旦射出來就會變成和剛才一樣的利箭。
如此近的距離他根本無從躲避。
完了。
咯吱的摩擦聲在這只鬼的手中響起,那是發力的聲音。
「砰——」
強勁有力的木箭一瞬間插入了地面。
「哎呀呀呀?」鬼藤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身前插在地面的木箭,又沒有命中。
這可是讓他感到很丟人啊,雖然是新招式,但是這麼近的距離都打空了,對方還僅僅只是兩個普通的劍士,說出去會被其他鬼嘲笑的吧?
「你們腦袋里面都在想什麼啊?」鬼藤撓著頭看著眼前跌倒在一起的鬼殺隊劍士。
剛才逃走的那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又折返回來了,並且在關鍵時刻推開了他瞄準的目標。
「井上?你怎麼回來了?」
反應過來的佐藤雅哉也驚訝地看著救了自己一命的隊友。
「少嗦!」
此刻的井上正辰已經撕下布條應急處理了傷口,有著呼吸法的支撐暫時不會影響動作,「我已經找到其他的鴉將消息傳出去了,回來當然是為了幫你!」
他知道僅靠佐藤一人是沒辦法拖住這只鬼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不管是死是活,沒有這只鬼的允許,他大概根本就沒辦法離開這里。
如果剛才他不回來,佐藤馬上就會死,而這只鬼立刻就能追上他!
「沒用的啦,你們叫再多人來也不過是給我增加一些靶子罷了。」鬼藤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笑了起來,臉上覆蓋著的木質鎧甲裂開成一張猙獰的嘴。
他十分的自信,即使鬼殺隊的柱在他面前也拿他毫無辦法,因為這些劍士們引以為傲的日輪刀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是玩具。
「不過你能回來我挺開心的,也省的我去追你了。現在就接著陪我好好玩玩兒吧?」
佐藤和井上兩人對視一眼,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
「看樣子我回來是正確的,」井上苦笑著說,「這家伙似乎把我們當成玩具了。」
「放屁。」佐藤一臉的凝重,「還不如痛痛快快死了。」
他們不逃跑似乎真的可以活得久一點,而代價就是被這只鬼當成練習用的靶子!這大概比直接一擊斃命要痛苦許多吧?
「還不一定死呢……」井上強顏歡笑,「你忘了嗎?這次帶隊的可是‘明柱’大人。」
「明柱?那是誰?」鬼藤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鬼殺隊劍士。
雖然他們交流的聲音很小聲,但是依舊逃不開他的耳朵。
‘明柱’這個稱呼沒听說過啊?是鬼殺隊新出現的柱級嗎?
鬼藤撓了撓頭,想不明白,不過無所謂,‘柱’他之前也遇見過了,結果在他面前除了逃跑什麼也做不到。
所謂的‘柱’在他的意識里就像是個笑話一樣,就算那位大人說讓他小心的那個叫‘軒浩’的人類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說實話,他甚至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那位大人會對一個人類如此警惕,這根本就不合理。
他曾經也是人類,深知人類究竟有多脆肉,即使變成了鬼他的肉身依舊很脆弱,所以才會用鬼血術將自己的本體包裹起來,這樣一來,人類的武器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玩具。
人類終究是人類,不可能比他強!
「注意觀察他的手。」佐藤低垂著眼臉,提醒著身邊的井上。
「嗯。」井上會意。
他明白了佐藤的意思,如果這只鬼真的那麼自大地想要玩弄他們的話,他們堅持得更久,不,不僅如此,還要反擊!
鬼殺隊的劍士從來都不會怕鬼,幾百年了,人與鬼的交鋒中人類始終處于劣勢,如果害怕的話,又怎麼可能堅持到現在?怕死的話誰會選擇加入鬼殺隊!?
「我給你創造機會。」井上冷靜思考。
受傷較為輕的佐藤很明顯比他有更多的戰力,他的右肩膀已經被貫穿了,即使臨時處理過再加上呼吸法的支撐也很難有起到什麼作用,不如當誘餌。
他提著刀上前。
「看樣子你很著急去死啊?」鬼藤嗤笑著抬手。
眼前這個不自量力的人類,傷得這麼重,並且他的毒仍舊在侵蝕著這個人類的身體,居然還敢拉近距離。
「那就先從你開始吧?」
躲開,躲開,躲開!井上通過佐藤的提醒,緊緊地盯死了這只鬼的手,一直等待著這只鬼的動作。
「嗖——」
飛射的利箭擦身而過,呼嘯而過的風讓他的臉頰感到一陣刺痛,不過好歹算是躲開了!
能行!井上正辰臉上露出笑容。
「啊?你也能躲開了嗎?」
鬼藤有些懊惱地看著這個之前明明輕易就被自己貫穿肩膀的人類。
真是讓他火大啊……
「趁現在!佐藤!」井上躲開的瞬間朝著隊友示意。
「笨蛋不用你說出來啊!」
佐藤使出渾身解數,揮著日輪刀接近了眼前這只上弦之鬼。
用力,用力,用力,用力!他大口地呼吸,拼命地使用著呼吸法,感覺整個人都在燃燒。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
日輪刀像是烈焰般狂暴地朝著面前的鬼斬去,佐藤在這一擊中完全放棄了防御,這是舍生忘死的一刀。
人類想要戰勝鬼,只有這麼做了!
神啊,拜托了……這一刻佐藤在心中祈禱著。
就這一刀就好,請在這一瞬間賜予我超越自己的力量!
但是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似乎祈求錯了。
因為僅僅是超越自己是沒用的,他與眼前這只鬼的差距仿若天與地的距離。
鬼藤冷笑著看著撲向自己的人類,「真是讓人討厭的呼吸法。」
他記得上一次自己遇見的‘柱’就是用的這種呼吸法,煩死人了!
「玩膩了。」
說著,鬼藤抬起了手臂。
那只覆蓋著樹皮一般材質的手臂在一瞬間膨脹,緊接著伸出數根銳利的尖刺並且開始瘋狂地生長。
佐藤雅哉看著突然伸出的木刺瞳孔猛縮。
可是已經來不及躲閃了,他沖得太快了,而那瘋狂生長的木刺速度更快!
他甚至連減速都沒來得及。
「噗——」
「噗——」
「……」
僅僅是一瞬間,他的四肢每一個關節都被貫穿了。
手中的日輪刀 當一聲墜落在地上,而他此刻整個人正被堅硬的木刺竄起懸掛在半空中。
鮮血不斷地從口中溢出。
「佐藤!」井上正辰憤怒地吶喊著。
可是此刻的佐藤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他了。
被樹枝貫穿的身體不能動彈,眼里的神采逐漸流逝。
但他並沒有死。
因為每一處的傷都不致命。
這只鬼似乎特意避開了致命的部位,但從樹枝中入侵他體內的毒開始不斷蔓延,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都開始腐敗。
「身體好熱,不行,還不能死……」
佐藤痛苦地想要掙扎,「我還活著,戰斗還沒有結束……」
「什麼鬼?」鬼藤完全不能理解,「乖乖等死不好嗎?難道你感覺不到痛苦嗎?」
他開始有些感到心情暴躁。
他的木藤上可是有著能夠讓人類身體分解的毒素啊,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辦法,就是為了讓那些竄來竄去的鬼殺隊劍士再也得意不起來,痛苦的死去!
可現在居然沒有效果?是不是不給面子?他好歹也算是上弦之貳啊!那位大人和上弦之一都閉關的情況下,他就是最強之鬼!
「不應該是這樣的,人類在我面前應該跪地求饒!」
鬼藤抬起了另一只手,指向佐藤雅哉的腦袋。
他的手指像是生長的樹木一般不斷延長,鋒利的尖刺緩緩靠近掙扎不得的人類。
他要一寸一寸地慢慢將這個人類的腦袋貫穿,讓這個人類體會一下樹木才是真正的痛楚。
「你休想!」
一旁的井上奮力地沖上去,想要斬斷這些樹枝將隊友救下來。
「你也給我跪下!」
鬼藤隨手甩出兩根木刺,貫穿了沖上前來的井上的膝蓋。
他現在是真的怒了,不打算在陪這兩個人類玩耍。
「好了,你們差不多可以去死了。」
說著,延伸的木刺一寸一寸地靠近雙目無神的佐藤。
被貫穿膝蓋的井上跪在地上動彈不得,他有些絕望地看著即將死去的佐藤,很快他也會和佐藤一樣。
「神啊,不,不管是誰都好,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井上絕望地祈求著,他知道人與鬼的戰爭一直是這樣殘酷,但從未想到他們第一次出任務就會遇見這樣的絕望。
「神?向誰祈求都沒用!」鬼藤冷笑著,他剛變成鬼的時候或許還真的會怕‘神’,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吃掉的人類越來越多,變得越來越強,也沒見得有什麼神明顯靈了來懲罰他。
「去死吧!人類。」
他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類,被樹皮覆蓋的臉頰上只露出象征著上弦的眼楮,不過在他的目光中可以清晰地看見輕蔑的神色。
「喂,你說誰會死?」
帶著慍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鬼藤瞳孔猛縮了一下。
這個聲音很近,就在他的身後咫尺。
什麼時候?居然能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後?
一只手緩緩地放在他抬手的肩膀上。
「 嚓——」
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整個肩膀都被這只手硬生生地捏碎。
鬼藤抬起的手失去支撐放下。內心的驚駭無以復加。
他身上的鎧甲可是連日輪刀都斬不開的啊!即使是上弦之一的黑死牟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斬開他的鎧甲。
怎麼可能被人輕易捏碎?
鬼藤愣愣地轉頭,還沒等他轉過頭,余光里就隱約浮現了金色。
一雙燃燒的黃金瞳在他的身後無情地凝視著他。
「這可是我第一次帶隊啊。」軒浩面無表情地念叨著,「你似乎不打算給我面子?」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不美麗,恨不得馬上將鬼舞什無慘拖出來碎尸萬段。
可惜找不到無慘。
不過運氣似乎還算不錯,這里有一只上弦之鬼。
「你是……人類?」鬼藤扭轉一百八十度的腦袋看著站在自己背後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這怎麼可能是人類?人類哪有金色的瞳孔?哪有這麼變態的力量!?
等等,這張臉怎麼這麼眼熟?
他似乎在哪里見到過這個男人的面孔……想起來了!是來自那位大人的記憶!
突然間,鬼藤渾身開始制不住地顫抖。
那位大人賦予他的血液和細胞將恐懼傳達到了他的身上,這像是刻入了dna一般的恐懼讓他無法抵抗。
「噌——」
鬼藤的腦海中充滿了疑惑,因為他突然間看見了自己的身體。
「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能看見自己的整個身體呢?」
「啊……原來是我的腦袋飛了啊?」
「是怎麼飛的呢?」
「啊!原來是脖子被砍斷了!」
他看著男人手里握著的長槍,頭顱滾落在地上,陷入了迷茫。
同樣震驚的還有周圍的其他人。
嘉神川真夜和跪倒在地的井上正辰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是他們看錯了嗎?
他們看見了什麼?
這個男人居然一槍就將鬼的腦袋挑飛了!
是這只鬼突然變傻了嗎?居然沒有反抗?
不,這可是上弦之鬼啊!被打落的眼球里都還刻著‘上貳’的字樣。
這合理!?這尼瑪不是普通的鬼啊!上弦之鬼不是柱級也無法單獨討伐的嗎!?據說炎柱大人遇見上弦之鬼也只能撤退。
人類什麼時候進化到能夠碾壓鬼了?為什麼人類進化沒有帶上他們?
「還活著嗎?」
軒浩扒拉開鬼藤呆滯的身體,朝著奄奄一息的佐藤雅哉問道。
「哈……哈……」
佐藤雅哉說不出話來,但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持續呼吸著。
「活著就好。」軒浩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保持住呼吸法,感受身體血液的流動,控制受傷的部位,盡量抑制住出血。」
優秀的鬼殺隊劍士可以用呼吸法控制自己身體每一處的血液流動和肌肉,在關鍵時刻止血保命。
雖然軒浩不知道眼前這名隊員能否做到,但他沒有治療的手段,即使通過鴉呼叫隱部的救援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這里,能否活下去只能靠這個劍士自己。
不過慶幸的是受傷的部位都不致命,即使身上逐漸腐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要命。
看著這名劍士逐漸平穩的呼吸,他就知道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照顧好傷員。」
「是……」
听見軒浩的聲音,嘉神川真夜回過神來。
軒浩突然听見背後似乎有什麼動靜,轉過頭就看見被斬首的鬼居然還在動彈。
「還沒死嗎?」
他有些困惑,明明已經斬斷了脖子,怎麼還沒死?難道說這只鬼也進化到跟鬼舞無慘一樣了?
他輕輕放下長槍,既然武器斬斷脖子也殺不死,也就沒有必要使用武器了。
「這只鬼可是上弦啊,老師您小……」
嘉神川真夜也看見了那只上弦之鬼並沒有死,剛想提醒軒浩小心應對,可是又回想起了剛才那一幕……似乎並沒有擔心的必要?
軒浩緩緩地轉身,看著正在將腦袋接回身體的鬼藤。
「哎呀呀……」
鬼藤活動著自己的脖頸,樹皮一樣的鎧甲再次復原連接上了頭部將整個腦袋覆蓋起來。
「你就是那位大人提到過的人類嗎?」鬼藤疑惑地問。
他倒是無所謂啦,並沒有覺得這個人類有多可怕,因為他很清楚這股恐懼的來源,並非自己的內心,而是來自血液與細胞中不知多少年前的記憶。
這是那位大人的記憶,可按照時間推算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人物了,不可能是眼前的人,最多是兩個相似的人罷了。
而且當時的那位大人剛好處于虛弱期,實力遠不及現在的自己,會輸是理所當然的。
總之,鬼藤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會輸,他完全不明白現在早已恢復完全實力的那位大人為何會因為一個人類如此謹慎,甚至警告過所有下弦之鬼遇見這個男人就直接撤退,只有上弦之鬼才可以嘗試著試探其實力。
僅僅是試探實力就夠了嗎?鬼藤心中不以為意,他雖然不明白那位大人為何如此謹慎,也不敢過問,但是對于他自己的實力還挺自信的,自信沒有人類能殺死自己!
剛才不過是受到了血脈的影響罷了,現在可不會了。
鬼藤目光陰沉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會好好吃掉你然後再去向那位大人邀功的。」
他輕輕抬起了手。
「噌——」
這一次他並沒有射出種子,而是直接延長的手指。
銳利木刺急速突進,刺中了軒浩的胸口。
「老師!」嘉神川真夜看著軒浩胸口的衣服被刺中的模樣急了。
但是她並沒有發現,軒浩站在原處似乎完全不為所動,因為這根木刺別說貫穿他的身體了甚至破不了防。
鬼藤有些困惑地撓著頭,「怎麼回事啊?人類的身體,怎麼會這麼結實呢?」
他完全想不通一個人類的身體為什麼沒有被他貫穿,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透過樹枝傳到手上的阻力。是里面穿了什麼特質的防具嗎?
雖然心中困惑,但是鬼藤並沒有覺得自己會輸,因為他還完全沒有使用自己真正的力量。
「那麼,就讓我來好好招待你吧,人類!」
即使軒浩站在原處面無表情,鬼藤的嘴里依舊不停地念叨著。
他身上樹皮似的鎧甲開始出現變化,堅硬的樹枝從身後不斷延伸出來,隨後又膨脹起來,形成數只猙獰的鬼手,每一只木質的手看上去都堅硬無比。
鬼藤朝著軒浩的方向緩緩邁動步伐,沉重的腳步踏在地上,身上的鎧甲摩擦著發出尖銳的聲音。
跪倒在地的井上正辰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這只鬼在戲耍他們的時候完全沒有動真格!看著現在這只鬼張牙舞爪的模樣,他感覺他們完全沒有勝算。
「明柱大人……小心啊……」
「小心?」軒浩微微回頭,又似乎明白了什麼緩緩點頭。
「確實應該小心。」
別用力過猛傷到身後的傷員了,而且他現在的身體確實不能太用力了,差點就因為憤怒忘記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鬼藤大笑著站在原地瘋狂地擺動著自己的身體,他的雙手帶動著身後延伸出來的猙獰舉手快速朝著眼前的人類突刺。
這是他最擅長的戰斗方式,攻擊頻率高,覆蓋面積廣,攻守兼備!
那些鬼殺隊的劍士面對他根本連招架之力都沒有,甚至沒辦法走到他的面前就會被揍成肉餅。
「去死,去……」
鬼藤的話音戛然而止,臉上猙獰的笑容也逐漸凝固。
「怎麼?繼續說啊?」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鬼藤臉上,卻讓他感受到仿佛死亡的冰寒。
「怎麼可能……」
只見軒浩此刻已經面無表情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一雙熾熱的黃金瞳里深藏著憤怒。
鬼藤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
他的攻擊應該是毫無死角才對!完整地覆蓋了面前的整片區域,將眼前這個男人籠罩其中!
究竟要怎麼樣的速度才能完全避開這樣的攻擊來到他的面前?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爆響聲響起。
還在思考中的鬼藤仍然沒有反應過來,可是他的身體上卻已經在一瞬間內同時出現了凹陷的地方。
破碎聲不斷響起,樹皮般的鎧甲出現多個拳頭大小的貫穿傷,集中的力量將鬼藤的身體打得支離破碎。
「!?」
鬼藤的臉已經缺少了一塊,他完全沒能力避開攻擊,甚至直到現在都才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自己被揍了。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在他的視野中這個男人分明一動不動,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不管發生什麼,得先離開這里!
軒浩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只鬼的動作。
詭異的一幕讓他的攻擊停滯了片刻。
因為這只正在挨打的鬼突然間似乎開始分裂了。
一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從這具支離破碎的身體後方生長出來,唯一的區別是身上覆蓋的樹皮似乎薄了一層,與其說是分裂,更像是在……蛻皮!
蛻皮後的鬼藤急速爆退,而他留下的那具軀殼卻是詭異地自己動了起來,朝著軒浩撲過去,似乎想要抱住眼前這個人類。
那具軀殼突然間膨脹成一面牆擋住了前面的視野也隔絕了追擊。
「哼——」
鬼藤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听見這面由他的替身形成的牆背後傳來不屑的冷哼聲。
下一瞬,牆面被一雙手從中間撕開。
怎麼可能!這家伙究竟是怎麼回事!?鬼藤有些懷疑鬼生,他的手段在這個男人面前像是紙糊的一般脆弱。
接連不斷的拳頭瞬息間追擊而至,再次砸落在他身上,力道恰到好處的能將他的身體砸得粉碎。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對了!為什麼這個人類不用日輪刀?
他總算是發現了異常,原來這個人類是用拳頭在攻擊他!?這家伙真的是人類嗎?鬼藤開始驚恐異常,距離完全拉不開,他被完全壓制了,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只能靠著不死之身不斷修復損傷的身體。
鬼藤的腦袋幾次被揍得扭曲變形,有些混亂,被揍得有些無法思考了,撤退,得想辦法撤退!
但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機會撤退!
眼前的男人像是在發泄著什麼一樣,眼里帶著怒火,一拳接著一拳。
這是將他當成了泄憤的沙包!?
可惡的人類!明明有武器卻不用,居然在戲耍他?明明從來都是他戲耍人類才對!
「挺不錯的啊?這恢復力。」
軒浩稱贊著眼前的鬼身上驚人的恢復力,比一般的鬼要恢復得快多了,是個品質不錯的沙包。
「咬緊牙,給我接好了。」
他的目光變得冰冷。
鬼藤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擺好出拳的架勢。
糟了!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這一拳下來自己的會死。
奇怪?不死之身的我會死?鬼藤的心中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怎麼可能有人能夠不用日輪刀殺死鬼!?
極度危險的警兆讓他拼盡全力抵擋這一拳。
他竭力抬起雙拳護在身前,背後也拼命生長出堅硬的木手朝著身前環抱。
可是還沒等到身後的木手合攏,強烈的風壓就讓其無法移動。
這一拳結實地落在了他格擋的手臂上。
瞬間,他感受到排上倒海般的力量透過雙臂涌向全身。
骨骼碎裂,覆蓋在骨架上的這種組織在強大的力量下瞬間月兌離骨骼四散紛飛!
他的整個身體如同被狂風撕裂般逐漸瓦解,最後只剩下一具殘破的骨架。
這具骨架看上去就像是朽木的灰褐色。
骨架清脆地倒在地上,上面沾著的居然不是血肉而是蠕動的藤蔓一般的組織正在不斷地蠕動著,似乎想要恢復身體。
氣氛突然間變得寂靜了。
一旁觀戰的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這真的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居然僅靠拳頭就將一只鬼打得不能恢復?而且……這只鬼還是傳說中不可戰勝的上弦之鬼。
看見地上平躺著的骨架,他們有些難以接受但又不得不信息這是事實。
軒浩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支離破碎的骨架。
鬼的生命力真的異常強悍,但實際上並非必須要日輪刀和陽光才能殺死。
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將它們轟得飛灰湮滅,連再生的基礎都不留下!不過這很顯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能夠辦到的。
他當然能夠做到,只是有些顧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敢用太大的力量,所以似乎力量用得小了一點,沒能完全讓這只鬼蒸發掉。
會出現這種失誤是因為他似乎搞錯了這只鬼的身體構造。
這只鬼的身軀並非真正的血肉構成的!
只剩下殘破骨架的鬼藤終于是從劇烈的沖擊中緩過神來,頭骨的部分暴露在空氣中的居然不是大腦,而是一顆像是果子一般的東西不斷地顫抖著。
這才是他的本體。
果子里正蜷縮著一個如同正在發育的嬰兒大小的身體。
因為剛才的沖擊他的精神有些混亂,當他回過神的時候,整個身體失去控制,因為身上用來牽動骨架的藤蔓已經完全被摧毀。
這是難以置信的力量造成的傷勢,簡直聞所未聞!如果是普通的鬼早已經當場去世了,連防御力驚人的他都差點逝世。
如果不是他在最後將所有力量都用來保護他的本體‘大腦’的話……此刻的他說不定已經完全灰飛煙滅了。
他是一只很特殊的鬼。
為了追求極致堅硬的身體,他將自己縮小到極致,這樣的話他的身體密度就遠超普通的鬼硬度也自然提升了。
但是依舊不夠。
為了保險,他甚至還在外面覆蓋上了厚厚的裝甲,也就是這具與正常人類大小無異的身體。雖然看上去像是身體表面覆蓋著樹皮一樣的鎧甲,其實里面也是一樣的!因為他的這具身體原本就是用鬼血術制造而成的。
他之所以不擅長速度,行動的緩慢,並不是因為身上覆蓋著鎧甲,而是因為這具用植物縴維構造的身體本身就沒有神經組織,行動依靠的是鬼血術牽動的藤蔓控制整個身體。
換句話說,換句話說他的弱點也並不是脖子,即使被日輪刀斬斷了脖子也不會死,除非有人能夠撬開他的大腦然後斬斷他本體的脖子才會死。
經過這樣層層的保護,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無敵了,沒有人能夠殺死自己,可今天卻被上了一課。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鬼藤第一次趕到如此驚恐。只要這個人類走近就一定會被發現本體,到時候再給他來上一拳……剛才那恐怖的力量他想想都感到絕望,本體如果直接挨上這麼一拳他就真的無了。
恢復,恢復,恢復身體!不,不對!恢復了也沒用!這種行動緩慢的傀儡根本逃不掉!鬼藤的大腦不斷思考,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意,贏不了,根本贏不了,現在只能想辦法逃跑!
「踏……踏……踏……」
腳步聲正在逐漸靠近,就像死神在敲門。
感受著地面輕微的震動,鬼藤的本體在大腦模樣的黑色果子里瑟瑟發抖,知道這是那個男人正在接近他,或許是想要給他最後一擊。
不行,不能死在這里!
鬼藤心中瘋狂吶喊,拼命地使用著鬼血術,不過他並沒有修復這具傀儡一樣的身體。
鬼血術——森羅!
頭骨位置的果子如同扎根一般長在了大地上。
下一刻一道道藤狀物體從四面八方破土而出,在他殘破的‘骸骨’周圍升起。
軒浩皺著皺眉頭,快步上前。
他看見了這些堅硬的植物不知從何而來,但是似乎要將這只鬼包裹在里面。
只是轉瞬間就形成了一枚巨大的木蛹。
他抬起手沖過去就是一拳砸下。
「轟——」
木蛹在瞬間碎裂,軒浩一拳貫穿了這看似堅不可摧的木蛹。
他伸手掰開木蛹,里面依舊是一副朽木般灰褐色殘破的骨架,這具朽木般的骨架已經停止了活動,連顫動的大腦都不見了蹤影。
軒浩皺起了眉頭。
這只鬼是死了嗎?
眼前這具骨架很顯然已經失去了生機,但是他總覺得有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伸手提起殘破的骨架,他驚訝地發現這具骨架頭骨的下方的土地上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口。
「草!」
軒浩破口大罵。
鑽地洞都用出來了!你們特麼的是老鼠嗎?鬼究竟是些什麼神奇的生物?進化出來的逃命方式真的是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秀。
轟——
一拳轟在地面上,地面沿著洞口裂開,但是很可惜並沒有動靜。
看樣子這只鬼已經逃遠了。
軒浩有些懊惱地撓著頭,他感覺自己的技能涉獵是不是太少了?這已經是第幾只從他手里逃走的鬼了?面對這種不要臉的逃命方法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鬼這種生物明明不怎麼強,完全比不過龍族,但是生命力異常頑強,而且鬼血術和各種小伎倆也是層出不窮。
果然還是該直接掐著脖子等天亮才是正確的殺鬼方法吧?此刻的軒浩相當的懊惱,他有些懊悔自己因為憤怒又忘記了這件事情。
不過問題不大,等他干掉了鬼舞無慘,所有的鬼都得飛灰煙滅!
「 ——」
骸骨被捏碎散落了一地。
「老師?您殺死上弦之鬼了!?」嘉神川真夜有些震驚地看著軒浩將手中的‘骸骨’捏碎,但是他有些不解為什麼軒浩臉上滿臉的郁悶。
「沒有,被他給跑了!」軒浩扔下手中的木屑,回過頭。
「老師,您的眼楮!?」
金色的眼楮!剛才這個男人戰斗的時候一直是背對著他們的,再加上動作太快,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楚。
「額……」軒浩反應過來捂了捂眼楮。
差點忘了這個世界並沒有這種會發光的金色眼楮。
「別在意,只是我的體質特殊罷了。」
「……」
嘉神川真夜乖巧地點頭,她知道大概老師是不想過多的解釋,她也就不多過問。
只是……特殊體質?反正她是不相信的,什麼體質才能特殊到能把鬼打成這樣!?給我也整一個!
「總之……老師,您是人類,對吧?」
「廢話。」
軒浩走到她身邊,沒好氣地敲了敲她的腦袋。
「走了,送傷員回去,等隱部的人趕來尸體都涼了。」
說著,他抱起了重傷的佐藤。
「是。」
嘉神川真夜反應過來,感覺背起傷員跟上軒浩的腳步。
……
「這麼說來,你也遇見了上弦之鬼嗎?」
鬼殺隊的療養院中,送傷員會來的軒浩離開時遇見了匆匆趕來的煉獄真一郎。
這家伙似乎是听聞軒浩等人遭遇了上弦之鬼回來的時候又直奔療養院,所以有些擔心才趕過來看看的。
「是的。」軒浩有些郁悶地點頭,「讓他給跑了!」
「你沒受傷吧?」煉獄真一郎湊近腦袋左晃右晃地打量著軒浩的身體。
「沒有。」
軒浩一把將他的腦袋推開,一個大男人湊那麼近干嘛?
「我和真夜都沒有受傷,只是有幾名隊員受傷了我怕他堅持不住等不到支援所以就親自送回來了。」
「這樣啊,沒事就好。」煉獄真一郎嘿嘿笑著。
「那麼,你遇見的是哪一位上弦?」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煉獄真一郎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上弦之貳。」軒浩如實回答,「我記得你跟我提過?是叫鬼藤對吧?」
「是的。」真一郎緩緩點頭,「你是怎麼戰勝他的?」
「嗯……」軒浩沉思了一下,「用拳頭?」
「……」煉獄真一郎一臉懵,「可是……可是他的身體……」
「很硬對吧?」軒浩說,「我知道。」
「是啊!他的身體硬度用日輪刀根本切不開,就連最脆弱的脖子部分也很難切斷。」
「切開了也不會死。」軒浩想到這個就來氣,「那家伙的身體根本就不是真身!」
「什麼?」
「是的,我也看見了。」一旁的嘉神川真夜也緩緩點頭,「那只鬼逃跑後我也檢查過那具殘骸,發現身體的構造並非血肉,而是類似植物一樣的東西。」
「他的本體應該在大腦里面。」軒浩皺著眉頭回憶戰斗的細節,「我看見他的大腦跟人類的不同,是一枚黑色的果子一樣的東西,我想本體應該就藏在這枚果子里。那家伙最後用木蛹擋住了我一瞬,當我破開木蛹的時候那顆果子已經不見了,鑽洞逃走了。」
「原來如此。」
煉獄真一郎面色有些陰沉,「看樣子對付這家伙得先敲開他的腦子對吧?」
軒浩緩緩點頭,「應該是的,放心吧,這樣的小伎倆只能使用一次,下次再見到他,我會直接把他的腦袋轟得連渣都不剩。」
他知道煉獄真一郎跟這只鬼有仇,畢竟腎髒對男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雖然煉獄真一郎已經有兒子了,但是……
「啊,謝謝!不過不用!」
煉獄真一郎突然間露出了軒浩從未見過的和善笑容,看得軒浩都微微心驚。
「下次遇見他的話,我會一下子就敲碎他的腦袋的!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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