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總管看著一臉猙獰的洛臨淵和賀凌天二人,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道︰「你……你們想干什麼,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啊!」。
洛臨淵邪笑一聲︰「你挺牛逼啊,還主動把人姑娘交給山賊呢!」。
賀凌天也蹲子拍了怕他的臉笑道︰「咋了這是,想當大哥不成,你再狂一個我看看!」。
這兩人一個個眼神都泛著紅色的殺光,簡直比魔鬼還魔鬼。
眾人看得一陣汗顏,這時馬車隊的那些馬車夫怒目瞪著洛臨淵二人喊道︰「你們干的,快放了馬總管!」。
洛臨淵二人抬頭看去,那眼神簡直如同地獄的惡鬼,眾人頓時打了個哆嗦。
那馬總管驚呼道︰「我可是蔣家的人,蔣雨彤雖為養女,但也是蔣家的人,我們要怎樣是我們家族內務,你們無權干涉!」。
「蔣家內務?呵呵,你們蔣家可真有把雨彤當成自家人,每次都對她搞針對,什麼髒活累活都給她,名義上是個二小姐,背地里受到的屈辱簡直能讓六月飛雪!」楚星河聞言怒不可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哼,那都是她應該做的,本來就是個沒人要的乞丐,家主好心收養她,將她撫養長大,她做那些事情就是理所應當,骨子里的卑賤是抹不干淨的!」那馬總管躺在地上抬頭冷哼道。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傳來,馬總管臉上一道清晰無比的五指印浮現。
「我特麼讓你說話了嗎?」洛臨淵冷眼看著他喊了一句。
那群馬車夫見狀當即怒吼道︰「干什麼,干什麼!你們敢動手打我們蔣家的人!」。
只見賀凌天長槍一橫,一股強烈的殺氣噴涌而出,掀起一陣寒冷刺骨的風浪。
「誰想死就上前一步!」他語氣十分冰冷,話語中透露著霸氣。
那群馬車夫頓時焉了氣,互相看了看不敢繼續吼叫了。
蔣雨彤埋下腦袋,黛眉緊蹙,嘴唇緊咬,她攥住衣角的雙手微微顫抖。
楚星河見狀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蔣雨彤抬起那對淚眼汪汪的大眼楮看著他,楚星河抬手替他抹去眼角的淚水,眼神中滿是心疼和溫柔。
蔣雨彤心里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她轉頭瞪向那地上躺著馬總管大喊道︰「我蔣雨彤從此與蔣家再無瓜葛,既然你們不把我當成蔣家人,那麼我也不必繼續待在蔣家了,這十幾年干的髒活累活,受過的所有屈辱都當是還清了蔣家養我成人的情義了,從此我和你們蔣家兩清!」。
那馬總管聞言怒斥道︰「好你個蔣雨彤,行啊,家主看在顏面上不好將你驅逐,畢竟也是養了你十幾年,不過既然你主動提出離開蔣家,那麼你也就不配繼續用‘蔣’這個姓氏!」。
蔣雨彤冷哼一聲︰「我為何不能繼續用,你有什麼權利讓我不用,我原本便是這個姓氏。」
楚星河看著那馬總管冷語道︰「既然你蔣家容不下她,那就由我這戲樓來接納她!」。
那馬總管氣急敗壞︰「蔣雨彤我告訴你,你就算離開了蔣家但也影響著蔣家的顏面,你若是敢去當戲子丟蔣家的臉,那你一定會後悔的!」。
蔣雨彤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我都說了和你們蔣家斷絕關系,蔣家的顏面與我何干?」。
「呵呵,好啊好,一個戲子,一個婊子,你們都不得好死!」那馬總管咬牙罵道。
這時洛臨淵又給了他一耳光,「逼逼完了嗎,趕緊給爺爬,老子看到你這副嘴臉就心煩!」。
隨後那馬總管連滾帶爬的上了馬車,他們一行人急忙駕車飛馳而去,走時那馬總管嘴里還一個勁的罵咧。
「你們都給我等著,得罪了蔣家你們都得死!」
洛臨淵白了這家伙一眼,簡直就是個傻叉。
隨後他看了看賀凌天笑道︰「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啊,倒真是有緣,上次一別已經過去很久了吧!」。
賀凌天也是笑著說道︰「是啊,沒想到洛兄弟你也來永順國了。」
洛臨淵覺得這家伙也是夠狠啊,外出歷練跑這麼遠來了,都跨國了。
「賀兄這麼久不見槍法更加精湛了,褪去了之前的一些多余動作,變得干脆利落了不少。」
「哈哈,過獎了,倒是洛兄你怎麼開始練起劍法了,還這麼厲害。」
洛臨淵撓頭苦笑了一聲,隨後他又問道︰「對了,賀兄你來這兒干嘛?」。
「害,都說永順國是個國泰民安的大國,君主開明,體恤百姓,所以我就來見識一番,而且榮都更是以美食聞名,所以就來看看,沒想到這還沒進城就遇上這麼一件事,然後就見到你們了。」
「說到這里,其實我來榮都還有一件事要辦,我在南邊的一個城池里見識了太多殺戮,手段都極其殘忍,這都是一個名為修羅寺的邪惡勢力干的,我打听到他們的老巢就在榮都這邊,為此我專程前來滅他滿門!」
洛臨淵聞言眉頭一皺,看來這榮都還真是魚龍混雜啊,既有不少強大勢力,也有不少邪魔外道。
楚星河成功與蔣雨彤在一起了,他可謂是高興壞了,連忙喊著說今晚要給在場的眾人來一場精彩的演出。
賀凌天也不好拒絕,反正都是要進城,于是也就跟著洛臨淵他們一起了。
一路上賀凌天與洛臨淵各種寒暄,時不時打趣一下洛臨淵和東方羽柔目前的關系,弄得二人十分尷尬。
提起「天淵劍聖」這個名號,賀凌天倒是震驚了,他原本也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罷了,卻不料還真是他本人。
…………
榮都的確是一座美食大城,一進城就能聞到各種香氣撲鼻的食物氣味。
路過蒼元靈閣時,洛臨淵讓楚星河停一下,他下車走了進去。
看門的小廝見到洛臨淵後愣了一下,隨後連忙跑去報信。
隨後只見宋書瑤一襲米黃色羅裙小跑了出來,她長發整齊的扎了個盤花辮,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粉嘟嘟的腮幫看起來十分可愛。
她看著洛臨淵激動地說道︰「洛公子,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沒見你蹤影?」。
洛臨淵苦笑道︰「嘿嘿,去忙了一些事情。」
宋書瑤撅了噘嘴︰「少天公子我已經派人互送他回去了,我以為你也悄悄走了呢!」。
洛臨淵一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我這里忙完了事情,也該離開了,我今天是特意來跟你道別的。」
宋書瑤美眸流轉,她頷首輕語道︰「那……我們還能再見嘛?」。
「會的,江湖很大也很小,相逢是注定的。」
說罷他轉身快步走向馬車,宋書瑤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上了馬車後,洛臨淵忽然感覺四周空氣有點冷,賀凌天一陣汗顏地看著他輕咳了一聲。
隨後他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東方羽柔的表情,此時東方羽柔笑得天真爛漫,人畜無害。
「這位可愛乖巧的姑娘是誰啊?」
洛臨淵感覺不妙,語氣有些生硬的解釋道︰「啊……這……那個……是一位朋友,真的沒什麼,羽柔你別多想。」
東方羽柔輕哼一聲,多沒多想她自己清楚,她能察覺到宋書瑤對洛臨淵的心思,女人第六感總是那麼靈驗。
賀凌天才是最遭罪的那個,坐在一旁感受著兩人寒冷的氣氛,唯唯諾諾又不敢出言語,他後悔自己上了這輛馬車。
到達了雲霽戲樓,此時樓里客人依舊如往常一樣多。
楚星河跟一旁的小廝吩咐了幾句,隨後便拉著蔣雨彤往後台跑去。
洛臨淵他們看著這倆跟兩個孩子似的不免心里笑了笑。
楚星河今晚準備來一場精彩的演出,他要挑戰新的曲風。
曲樓一般只設茶水點心,唯有晚上這種重大的表演才會特地準備豐盛的晚餐。
楚星河請了榮都一位知名大廚來掌勺今夜的晚宴,自己則是與蔣雨彤準備今夜的戲曲演出。
蔣雨彤是第一次演戲曲,雖然她對戲曲的唱法和聲調頗為了解,但還沒親自上台唱過,所以需要時間引導,楚星河則負責引導她排練,洛臨淵他們則帶著賀凌天在榮都城中心轉轉,畢竟第一次來,得讓他見識見識榮都的繁華。
…………
傍晚時分,榮都街道上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甚是熱鬧。
雲霽戲樓里,今日听聞楚星河還要表演一次,所以人們紛紛前來欣賞演出。
楚星河專門為洛臨淵幾人安排了一個上好的桌位。
今夜有知名大廚料理,所以晚宴準備的十分豐盛。
賀凌天拿起筷子細細品嘗著美味佳肴,然而洛臨淵吃了幾口雖然也覺得不錯,但比起張少天的來說還差了不少火候。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榮都這座美食盛城當真是絕妙啊,這等美味要是放在其他城池怕是很難有機會品嘗到。」賀凌天夾起一塊醬肘子塞進嘴里一邊吃一邊贊嘆道。
一邊品嘗美食,一般欣賞傳統戲曲,這倒也算得上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前面的戲曲演出雖然精彩,但眾人此時等待的都是楚星河的壓軸大戲。
忽然,在一片驚呼尖叫聲中,楚星河二人登上了戲台。
他依舊是一襲連袖戲袍,花形雲肩,面若冠玉。
而最搶眼的還是蔣雨彤,她一襲淡粉色華衣裹身,白紗露出線條優美的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
洛臨淵感覺今晚這場壓軸演出的主角可能不是楚星河,而是蔣雨彤。
「一雙鴛鴦,戲在雨中那水面,就像思念苦里透著甜……」
她朱唇輕啟,戲腔一處,四座皆驚,她對腔調和曲調私下里頗有研究,再加上楚星河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帶她排練,這才達到如此絕佳的效果。
「一曲琵琶,弦斷邂逅的古街,愛的橋段教我怎麼寫,那弱水三千若能把那今生湮滅,前世虧欠我願等來生再還……」
楚星河聲調婉轉,與蔣雨彤那悲柔的聲調合二為一,簡直為世間絕曲。
眾人閉眼沉浸在此曲之中,時而酸楚,時而甜蜜,洛臨淵面帶笑容驚嘆一句︰「世間之絕曲!」。
正當戲曲唱到濃情之時,戲樓的大門被人猛地轟開。
巨大的炸響聲驚醒了戲樓里的所有人,戲曲戛然而止。
眾人驚魂未定的看過去,只見三位樣貌奇怪的和尚闖了進來。
這三位和尚身著朱紅色短僧衣,坦胸露乳,露出了他們那結實的肌肉,脖子上斜掛著一串赤色佛珠,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沒有一點佛家的慈祥。
他們三人古銅色的皮膚,臉上帶著一些刀疤之類的傷痕。
只見帶頭的那位和尚邪魅一笑︰「我們幾個出來逛街游玩,不料路過此地竟听得如此下賤之曲調,陰陽怪氣,尖聲尖氣,簡直惡心死人了,一個大男人唱的那麼娘炮,成何體統,我仨今日實在看不下去,必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只听四周的客人竊竊私語,「這仨傻叉吧,戲曲的戲腔都不知道麼?」。
「哎哎你快別說了,他們好像是那什麼修羅寺的和尚!」
「什麼!就是那個近期作惡多端,四處掀起殺禍的那群假和尚?!」
洛臨淵和賀凌天在樓上听的一清二楚,兩人當即震驚道︰「修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