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銀幣恢復半成生命。」
「二十個銀幣恢復半成損傷。」
「三十個銀幣恢復三成生命。」
「四十個銀幣恢復兩成損傷。」
陳星河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消費不起,在鮮紅邊框之上,生命是生命,損傷是損傷,將二者區分開來。
看著兜里這一百二十六枚銀幣,他首先點選二十個銀幣恢復半成損傷。
之所以如此選擇,是因為身體處于崩潰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
這可不是開玩笑,不解除「灰飛煙滅」,生命很快就會流失。
光芒閃爍間,陳星河發現傷勢不再惡化,不過也就勉強吊命,想恢復原狀幾乎沒有可能。
「總算……」
「總算活著回來了。」
「我的同伴呢?他們如何了?」
鮮紅邊框很有經驗,立即拉近距離,陳星河掃視一眼,心中涼了大半截。
玄阿九死了,這家伙身上干淨到僅剩十八個銅板。
沙真真死了,身上留存七十三枚銀幣。
本來陳星河對于戴歡寄予厚望,希望這位築基前輩能夠一息尚存,這樣好傾力相救。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唉!如果我早些使用匕首,大家說不定都能保命。」陳星河陷入深深自責,不過他當時也在死亡邊緣掙扎,要不是右手傳來一絲靈感,恐怕他現在已經追隨三位道友而去。
「可惡!我竟一人獨活。」
就在這時,鮮紅邊框浮現血色骷髏頭,嘎嘎大笑︰「幸存者,為劫後余生歡呼吧!你們以為任務是過家家嗎?很抱歉,赤皇天試煉一直都在生死線上火速沖鋒,只有感到自己卑微才能砥礪前行。當然,幸存下來並不代表可以活著回去,因為你們沒能完成任務!哈哈哈,接受懲罰吧!交出贖金,只有沐浴救贖之光你們才有資格活下去。另外,我們只收銀幣,身上的東西日常沒有兌換銀幣,現在不做數。嘎嘎,我就喜歡看到絕望哀嚎,同時還喜歡……抹殺!」
陳星河面色一寒,由于他帶回隊友尸身,可以得到沙真真和戴歡身上銀幣,玄阿九忽略不計。
恐怖的是,懲罰定為二百枚銀幣。
「二百枚銀幣?」
「如果沒有特殊機緣,誰拿得出?」
「如果剛才多花銀幣救護自己,豈不是也湊不齊贖金?」
陳星河心頭升起不好預感,趕緊遞交兩百枚銀幣。
能夠湊齊最後那部分贖金,多虧了戴歡帶著五十枚黃泉通寶。
按照之前的行情,五十枚銀幣就能支付贖金,可是現在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也許有什麼重大變故發生,所以才促使任務異常。
交了贖金之後,血色骷髏大笑︰「很好,恭喜你小家伙,你和妖峰世界另一個小家伙過關了。」
「黃泉世界只我一人過關?」陳星河心中發沉。
「那是自然,其他幸存者就算有銀幣也不願意與同伴分享,所以我只好抹殺他們嘍。」
陳星河听到此話怒道︰「那是命,誰會讓出來?」
「有的!哈哈哈,歷史上有很多修士做到了。」
「為了讓兄弟活下去,他們不得不付出一切。嘎嘎嘎,不過值與不值就不知道了,渣男渣女並不少,有些人甚至一步登天,就此上位。」
陳星河有些發愣,過去那些試煉者的愛恨情仇顯然不是他能想象的。
心中逐漸冷靜下來,說道︰「今日任務從開始那一刻就沒有想過讓我們完成,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四選一,因為大多數試煉者會準備五十枚銀幣應對任務失敗,而通關條件就是四人必須將銀幣集中到一起,幫助一人活下去。」
血色骷髏頭贊道︰「不錯,一眼就看出了此次試煉用意,所以竭盡全力準備銀幣吧!祿可以解忌,賺錢能力很重要,非常重要,因為關系試煉者對資源的攫取能力。對了,你不得透露任何關于這次試煉的消息,千年以降,覲天緣法,這是一個最糟糕的時刻,也是一個最幸運的時刻,祈禱自己能夠一直活下去吧!」
忽然,一股大力傳來,陳星河直接跌入住處。
他很失落,想過頹廢,然而好像連頹廢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客廳之中,白火跳動。
擺渡使看向突然出現的陳星河奇道︰「那個大塊頭呢?不會一次任務下來就浪費掉了吧?」
陳星河懶得廢話,直接說道︰「我需要一張瞬息十萬里靈符,有沒有?多少錢?」
「啊?有是有,不過很貴,一口價十八個銀幣。」
「好,立即送我回去。」陳星河連價都不講了。
「真的假的,你受什麼刺激了?」白火發現不大對勁兒。
「靈符拿來,送我回去。」陳星河堅定不移。
「好好好。」白火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怎麼了,不過有錢不賺就是王八蛋,趕緊把這小子送回去。
還是那座山谷,還是那片天地。
隨著「轟隆隆」巨響,龐大棺槨浮現而出。
就在這一刻,成群紅色鳥雀飛來,鎖定邁步而出身影。
時間已經過去十余日,趙全真竟然還在,並且馬道真也在,小小山谷步步殺機,覆蓋著三重殺陣。
「小子,你終于出現了。」怒濤海大師兄咬牙切齒。
陳星河看都不看對方一眼,瞬間連接星空進行定位,下一刻夾住紫色靈符朝著大昌方向指去。
「他在做什麼?」
「混蛋。」趙全真怒不可遏,他感受到了蔑視。
紫色靈符消逝無蹤,陳星河同樣消逝無蹤,趙全真大吼一聲「不」,當他飛來連根毛都沒撈到。
陳星河沒有時間與趙全真等人周旋,戴歡和玄阿九也就算了,不知道二人身處何方,沙真真此刻身在大昌,他是知道的。
就算不能相救,最起碼也要幫她收尸,以此聊表心意。
使用符法進行遠距離傳送,最難解部分全在定位上面。使用此等靈符後,天知道你距離目的地是近是遠,如果運氣不好砸入高山,陷入險境也是極有可能的。
陳星河恰恰不擔心定位,所以只要肯花錢,前一刻還在敵陣之中,下一刻已經回到三神江。
他回來了,以這種匪夷所思方式回到了生他養他的白源郡,然而心境再也回不去,明明面容極為年輕,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