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爺,您來了,還是老四樣?」
「不,那四樣膩歪了,可有新花樣?」面色蒼白年輕人走入紫竹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錢鵬只是看著年輕,其實眼角都是皺紋,若非平常大把花錢滋補養顏,很難掩蓋骨子里的老態。
他就是陳星河看中之人。
紫竹軒听名字很雅致,其實是一座銷金窟,往來修士皆身家不匪,吃喝嫖賭樣樣全沾。
所謂老四樣,吃要靈稻靈粹精心烹制三十六道佳肴,喝要三十六種陳年佳釀,嫖必須要某國花魁,最好是未經人事處子。
賭更加精髓,賭明天某個時辰天氣,賭前線死多少人,賭煉體修士可以連御幾名魔女。
總之花樣時時翻新,錢鵬也舍得花錢。
上個月他與人起了爭執,豪賭一萬塊中品靈石,引得無數修士暗罵敗家子,卻沒有一個修士敢當面指責。
何故?
還不是人家後台硬?金丹老祖為數不多的血脈親人,跑到厲江口主管後勤事務,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來撈好處的。
只要錢鵬做得不是太過分,其他修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紫竹軒掌櫃听到這個二世祖說厭倦吃喝嫖賭了,嘿嘿一笑道︰「確實有些新鮮玩意兒,不過犯忌會。」
錢鵬眼前一亮,哈哈大笑︰「犯忌會好,小爺就喜歡犯忌會的東西。」
他居然自稱小爺,要知道這個「小」在五六十歲之間,或許與他家老祖相比確實佔著「小」字。
「哎呦,錢爺您小聲些,這事兒要是叫人知道,我們紫竹軒就不用開門做生意了。」
「少廢話,快說是什麼?」
掌櫃煞有介事面向左右望去,然後壓低聲音說︰「女妖!三個蚌妖和四只海馬妖,半邊身子修成人形,半邊身子原滋原味,設下禁錮養在池子里,錢爺您今晚要不要降妖伏魔?」
「啊哈哈,真有你的。趕緊準備,小爺這麼大了還沒有玩過女妖,這個項目真是怪新鮮的。」
「是是是,您樂呵就好。」掌櫃喜滋滋叫人過來,引錢爺去地下玩樂。
錢鵬覺得今天有趣,不像往日那般枯燥乏味。
他跟著小廝一路深入,誰知踏上升降梯剎那,掛在腰間的玉佩爆閃。
「不好!」
錢鵬大驚失色,就覺得自己快速下落,前後左右生成大量禁制將身形定住。
周圍漆黑一片,不能叫,不能動,老祖留給他的數件寶物也僵持不動,這是怎麼了?
鬼蛟懸在幾名小廝頭頂說︰「主人,快著點。」
陳星河念咒拴好人種袋,渾身骨骼「咯 咯 」爆響。
轉眼之間,他已變成錢鵬。
雖然細節處差了好多,可是地下光線不足,這幾個小廝哪里認得出來?
鬼蛟旋轉身形遁入筆筒,小廝只覺得身體一蕩,地下鹽池到了,里面養著那幾只女妖。
陳星河跟著小廝邁步而出,說道︰「我在這里把玩女妖,你們幾個暫且退避,不用跟在身邊伺候。」
小廝覺得奇怪,這位爺可不是放不開之人,往常御女需要侍者在前後照看,甚至有意展現出某種令人作嘔雄風給人看,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過想到池子里都是什麼玩意兒便釋然了,這是怕自己難堪提前清場,以為誰願意伺候呢?
「是!但有吩咐,錢爺您立即搖鈴,小的們隨時下來。」
「去吧!」冒牌錢鵬揮了揮手,總算將這段插曲糊弄過去。
等到小廝走後,陳星河立即喚出鬼蛟吩咐道︰「仔細搜尋一圈,看看此地有沒有不干淨手腳。」
「是!」鬼蛟趕緊搜索隱患,抽空看了一眼池子里七道軟趴趴身影,情不自禁舌忝了舌忝嘴唇。
這等妖物已經接近築基,血液對于鬼修來說全是大補之物,自然看著眼饞。
搜索一圈之後,鬼蛟回來匯報︰「看過了,有緊急陣勢存在,還有一處窺探法陣,我有辦法破解。」
「好,弄點霧氣出來,先把窺探法陣遮掩過去。」
「明白。」鬼蛟知道這個錢鵬跟腳不凡,所以不敢怠慢,立即作法制霧。
陳星河伸手進入人種袋,左模模,右模模,竟然模出四張儲物符,兩只靈寵袋,還有十二件隨身法器。
「 ,真是一條大魚!」
面對這些法器,陳星河搓了搓手,暗道︰「佛祖保佑,千萬模出一件與這家伙靈性相通法器。」
如果僅僅變成錢鵬的樣子,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所以更加保險做法是奪舍。
奪舍需要先決條件,那就是一件靈性相通法器構建奪舍通道,不過看這家伙的樣子,懸!
「這是護身玉佩,不行。」
「袖中短匕,居然淬了劇毒,同樣不行。」
「鈴鐺?緊急傳訊用的?先放在一邊。」
「好一幅山河縱意圖,應該具有奇異防護能力,若非我手持人種袋突然襲擊,錢鵬一旦展開此圖今天這次行動就坐蠟了。」
連試多件法器,就在他以為奪舍無望之時,最後模上一面銅鏡,腦海中立刻顯現通道。
「這面鏡子既無攻擊之能,也無防御法門,好像只能修飾光線把人照得好看些,你個大男人居然天天照鏡子照出靈性,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既然奪舍通道成了,陳星河立即深入進去。
當他「翻山越嶺」接近目標,只見光彩疊起,這個錢鵬的神魂居然被某種咒文隱藏起開,看似雲深不知處,很難準確定位。
「不愧金丹老祖血脈至親,從里到外都有手段護持。」陳星河探手一指,頭頂上立刻顯現一顆星辰,蒙蒙光色籠罩過去。
光彩再濃烈都無用,天機星觀風使從來不迷路,除非金丹老祖在錢鵬腦袋里布置一座金丹期迷宮,那樣才能阻止鎖定。
繞到近前,仔細感應,陳星河立刻判斷出自己無法真個奪舍。
金丹老祖的手段無法破解,必須小心再小心。
雖然不能真正奪舍,但是陳星河可以站在旁觀者角度觀看記憶,哪怕不能感同身受,也能將這個二世祖的一言一行和底細模透,這就可以了。
于是陳星河潛心揣摩起來,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激動,心中逐漸勾勒出計劃,決定盡快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