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沉寂下來,遞出吸星神簪,猛然之間驚醒。
「小兄弟,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你趕緊去找蝙蝠妖,過來途中與他失散了。」
「找他干嘛,我就在這兒守著你。」
「去找,你身邊就這只蝙蝠忠心,丟了就成孤家寡人了。」
「是啊!難得有個忠心的……」馬元轉身就走,留下話音︰「兄弟你小心,記得日後陪我找娘子!」
「呵呵!」陳星河一笑,這一笑不要緊,痛徹心肺。
盡管他只挨了一掌,且有龍珠抵消致命傷害,卻抵不住階位上的巨大差距。
死倒是沒死,卻一步步惡化。
「果然,不成築基永為螻蟻。」陳星河看向重金打造的黑僵,若非這只黑僵阻擋,他現在多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黑僵慘不忍睹,雖然危急時刻,姜薇兒將其搶救出來,卻仍然受到波及無法復原。就連雷電聖鐲和星君眼都損耗嚴重,不知道能否修復。
「咳咳,這里不安全,心光……遁。」陳星河動念之間,朝著那處狼穴遁去,之前只需幾個閃念就能趕到,現在足足耗時三十息才找到地方。
只見胖先生朱雀叼著旱煙,正在吞雲吐霧。
他看到陳星河歸來哈哈大笑,然而下一刻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星河昏迷過去,人事不省……
朦朧之間,眼前景色晃來晃去,遠方有人發出歡呼,有人丟盔卸甲逃跑。
天色黑了,看到一張毛茸茸面孔。
是蝙蝠妖?
陳星河只當眼前情景是做夢。
夢變得越來越真,有楊戩,有土行孫,還有一個頭上梳雙髻的半大孩子,腳下踏著兩只輪子。
他們好生歷害,見到一個都要落荒而逃,何況慌不擇路之下遇到兩個。
「馬元,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的禍事來了。」半大孩子手持火尖槍,與二郎楊戩一左一右殺到。
陳星河看到這一幕猛然驚醒,不過不是在自己這里,而是跑到了馬元腦子里。
千鈞一發之際,火尖槍定在空中,三尖兩刃刀同樣定在空中。
虛空生光,蓮台高聳。
只見一名頭挽雙髻,面黃微須道人站在蓮台上轉過身來。
正是大覺金仙不二時,西方妙法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
「貧道乃西方教準提道人是也,封神榜上無馬元名諱,此人根行且重與吾西方有緣,待貧道把他帶上西方成為正果。」
「你……」楊戩難以置信,以他功行全無作為。
準提道人來到近前,撫向馬元額頭摩頂受記︰「道友可惜五行修煉,枉費工夫!不如隨我上西方。八德池邊談講三乘妙法,七寶林下任你自在逍遙。」
陳星河心中震撼,就听馬元暗中詢問︰「兄弟,你說這老道啥來頭?這是要咱去他家耍子?」
「來頭可大了,好像是西方教教主,等同佛祖的存在!趕緊應下,如不應下被楊戩嘁哩喀喳打殺了,豈不白白添上性命?」
「嘿嘿,我听兄弟的。」
這夯貨大點其頭表示同意的時候,陳星河發現馬元的心竅連開兩竅,而他這個偷渡客福至心靈,對于靈氣吸收有了獨道見解。
此見解一成,就像抬腿上梯子一樣簡單,煉氣大圓滿已成。
「等等,哪里搞錯了?這位準提道人是在開玩笑嗎?摩頂受記是受將來成佛之預記也。此乃至高佛禮,以手摩弟子頂預示著,馬元?成佛?」
「太扯了,先生推算馬元福澤深厚,難道全部應在此刻?」
「成佛啊!這種家伙也能成佛?我和馬元現在一體雙魂,算不算也摩頂受記了?」
「如此一來,又與佛門結下因果,日後如何歸還?這算不算強買強賣?」
就在這時,準提一抓馬元的肩膀,笑道︰「痴兒,還不快走?」
雙腳離地,風馳電掣,馬元把蝙蝠妖往咯吱窩下面一塞,哈哈大笑︰「去西方逍遙嘍!不過和尚好像不給吃血食。」
陳星河暗自道別︰「少殺生,多吃素,一有空閑我就去西天看你。」
「哎呀!兄弟你可得快著點,我一定好好修煉,日後帶你去找娘子。」馬元念念不忘此事……
宛如夢境的朦朧退去,當陳星河睜開雙眼,發現胖先生朱雀正在觀星。
「先生在看哪顆星?」
「啊!星河你醒了。」
朱雀依然仰望,語氣中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滄桑︰「很多星辰直接會照,將力量集中于大地上某個人身上,這樣很容易造就強者,卻也因此阻斷了平常人的晉升之路,所以這段古老時空並不適合我們,只適合那些洪荒大能,天地主角,帝君仙神。」
陳星河細細思量,點頭道︰「听先生這麼一說,我也品出味道來了,星力過于集中對于大眾來說確實不是啥好事。不過先生送給我的竹簡稱作星君統御神表,就是為了獨佔某些星辰的星力而存在,豈不是逆了咱們那里的氣數?」
「哈哈哈,逆者登天,順者皆歿。如果處于當下,將星力打散給予更多人氣運是逆!我們的世界正好相反,整合星力掠奪氣運,一步步成為主角才是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咦……」
這時候,朱雀才反應過來,仔細觀察陳星河說︰「你昏迷三個時辰,怎麼醒了變得這般不同?」
「怎麼個不同?」陳星河心中一動,趕忙詢問。
「看不清,道不明,具體緣由無從推算。不過我與你相熟,與之前進行對比,發現你的氣數被壓制住。說得通俗易懂些,就是之前帶你去賭場,拿一個金幣可以謀二十七個金幣,現在帶你去賭場,拿一個金幣最多謀兩個金幣,你所能佔據的寶物也將大為減少。」
「啊?」陳星河大驚,這樣一來他在黃泉世界還怎麼混?
「這般變化有利有弊,弊在于短期之內要辛苦了,利在于厚積薄發對日後有好處,不過幫你壓制氣數的人或許好心辦壞事。黃泉世界就注重眼前,關關凶險,熬不過就要身死道消。」
朱雀送給陳星河一個苦笑。
陳星河直拍腦殼,啥子摩頂受記嘛!簡直就是一口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