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金蠶王下肚沒有反應,等到第二枚和第三枚下肚,紫霄功首先受益,開始以非凡速度提升。
經脈重開,七百二十竅穴重開,以身煉陣重開,丹田爆發出雷鳴,那半塊仙石鯨吞靈氣加入復蘇行列。
再之後,修為從築基初期回到築基中期,再從築基中期回到築基後期,煞氣成罡綻放出絲絲縷縷微光。
洪荒焚天葬元經同樣連續突破,煉體修為上升到築基中期,與至陰之氣對抗片刻,攝取地火步入築基後期。
星君統御神表也在復原之中,金蠶王至少為陳星河節省了數年乃至十數年的恢復時間,不過這等如同神跡般提升屬于生命外在。
生命核心需要純陽之氣貫穿,需要純陽之氣重塑凝聚力,這樣陳星河才能回到一個真正整體。
他現在感覺自己是裂開的,如果不能回爐重鑄,永遠都是裂開的。
就像打碎琉璃盞,用樹膠小心翼翼粘貼回去,無論拼接得多麼完美,能與原來那盞相比嗎?
那一縷純陽之氣就是關鍵,就是回爐重鑄的爐火,非常珍貴,非常難得,當它與九劫黃泉訣融合那一刻,便是重鑄身軀的無上契機。
「轟隆隆……」皓日劫聚攏劫力歸位,無垠劫套住皓日劫,隨之掣雷劫套住無垠劫,巽風劫套住掣雷劫,黑索劍直插而入,漸漸蛻去黑色朝著銀色蛻變。
純陽之氣恰恰在這一刻轟擊在劍身上,頓時四劫活了,紫霄功活了,五髒六腑活了,心髒和丹田活了。
瞬息之間,生命重新獲得凝聚力,以純陽之氣為引回爐重造,全身上下的分裂感蕩然無存。
「我回來了!」
陳星河重重喘息著,感覺呼吸空氣竟然如此美好。
修為還在提升,洪荒焚天葬元經突然消耗大量靈氣,使罡氣「 里啪啦」走向凝練,走向大成。
這般成績本該高興,然而陳星河模向眼眶,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如果再多一顆九轉大還丹,或許可以修復雙目。現在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修復了,唯獨眼眶之中空蕩蕩。
這也便罷了,至陰之氣一分為二,跑到眼眶中蟄伏下來,二百枚金幣真沒白花,死都賴著你。
「如蛆附骨,唯獨雙眼沒有修復,竟然成了至陰巢穴!」
陳星河忽然心有所感,盤坐下來審視神魂,吃驚的發現魂魄中多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心神躍升到一個新的層面!對于身體的控制越來越入微,同時腦海中斷斷續續多了幾段記憶。
「神通?」
「爍金?」
「這?這是哭大師異化黃泉金幣的本事?怎麼會與我的神魂融合在一起?」
「等等,還有一種神通,來自卓華子,稱作孵化。」
「他之所以投入滄溟山成為滄溟弟子,正是為了發揮這等有些雞肋的神通!」
「看來同歸于盡之時,我們的神魂踫撞在一起,贖魂燈恰恰將部分散碎召喚回來,使我憑空得了兩種神通!」
陳星河想到這里,取出一枚紫色儲物戒和一只黑色手鐲。
同歸于盡主要在體內進行,所以並未波及物品,這枚紫色儲物戒裝著卓華子全部身家,黑色鐲子養了十幾種厲害蠱蟲,還有一條藍色水蛇,屬于天地異種。
「孵蟲養蠱?」
「算了,沒有接收到卓華子的傳承記憶,能把手鐲中這些凶狠家伙養好就不錯了。」
「又多了一枚儲物戒倒是值得欣喜,不過卓華子用盡符寶和靈器只剩下一些上品靈石,其他物品全是用來喂養蟲子的奇怪食物。」
陳星河再次模向雙眼,只覺得任由至陰之氣壯大,遲早會成為重大隱患,仔細思考過後召喚鬼蛟︰「去,把佛僵軀體帶過來。」
「啊?主人您復原了?」
「還差雙眼,佛僵那雙眼楮有些特別,不知道有沒有損毀,或許可以用來封印至陰之氣。」
「至陰之氣?」鬼蛟看向陳星河雙眼,不看還好些,這一眼望過去立刻暈倒,那不是她能接觸的層面。
「醒醒!」陳星河拍打半天才將鬼蛟拍醒,心想︰「看來這股至陰之氣沒有那麼簡單,對鬼物的震懾力遠超想象。」
「是,這就將佛僵運來。」鬼蛟急忙去搬運尸身。
等到陳星河「見」到佛僵,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震驚道︰「卓華子居然強行終止了佛僵身上所有功法玄通,元嬰手段當真不可測度。還好,這雙重瞳還在,用鬼眼封印至陰之氣,多少可以起到隔離作用。」
思考片刻,陳星河取出二十四根雙龍絕命針,插入眼窩周圍進行封鎖,再動用變成銀灰色的黑索劍斬開佛僵眼窩,緩緩取出雙眼。
這雙眼珠也是奇異,不昧不破,不污不垢,看上去依然明亮清澈。
「佛僵師兄,你的因果星河接下了!」
只此一句話,尸身立刻化作灰燼,陳星河稍感驚奇,抬手將眼珠安入眼眶。
就在這一刻,雙眼之中浮現億萬黑色「卍」字,這些「卍」字以極快速度轉動起來。
陳星河的視力開始一點點恢復,冥冥之中傳來話音︰「佛祖啊!你為何渡我不渡她?人世間已無她,那就讓我墮入地獄去尋她!順便殺光那些傷害她的人!」
「為了摯愛?」陳星河發現至陰之氣非常喜歡這雙眼楮,竟然主動融合進去,匯入億萬「卍」字或快或慢轉動。
冥冥之中又傳來話音︰「師父說這雙眼楮讓我獲得一份特殊尊崇,可我德不配位,沒有賢者和聖人的德行,卻有傳說中的外貌,是禍非福!也許這雙眼楮本不屬于我,也許有一天我會失去它!那樣也好,此中因果日後自現,貧僧來自赤皇天無定寺!」
陳星河模向雙眼,忽然向後退了一步。因為一座古香古色樓梯橫在眼前,銀色鉤鎖死死纏住樓梯。稍稍轉身可以看到一只櫃子,有鮮血流淌而出。
「詛咒?」
「這雙眼楮?我看到詛咒了?」
目光越過樓梯望向虛暗,只見影影綽綽全是樓梯,很遠很遠的黑暗中站著一道身影,目光與目光踫撞,陳星河感到胸口一痛,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