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河跟在朱雀身後心事重重。
朱雀死了,其神魂留下一絲掛念,正在引導他。
「想什麼呢?」朱雀哈哈大笑︰「能死在這里,未必是壞事!」
「死了還不是壞事?」陳星河愕然。
「是啊!雖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是死在這里如同羽化成仙,此乃風水吉地,會燃旺家人的!」
「你這是鬼扯。」
「沒和你瞎掰。」朱雀認真解釋起來︰「就我本人來說,只是本體一絲分神罷了!之前我曾與你說,想在適當條件下請你入夢,看看我的根腳在哪里!由于我死在此地,一眼就能望斷宇宙,已經明白來處在哪里。不得不說老子還是很有威望的,是上三道真修,日後等你修為有成時,自會遇到那個我!」
朱雀挺起胸膛說道︰「我是不會回去的,那樣會被本尊合化掉。我要守在這里修行,過幾年記得把我兒子和媳婦帶過來團聚,不管你用啥辦法,必須讓我與兒子相見,我要親自教他。」
「行,沒問題。」陳星河面對一個死人提出的要求,豈能不答應?
接下來,他有些不解的問︰「老朱,難道你要做鬼修?」
「哈哈哈,非也非也,如果是做鬼修,老子就不死了,我們三個有望成為鬼仙,這里有佛門力量守護,幾十載後骷髏法身生出血肉,我們將與活人無異!你可能還要辛苦些,將靈乩子和元夢玨找來,他們兩個也有劫數。一個應該快死了,一個遇到了情劫,反正都要死,埋骨此地好處多多。如果對元夢玨有情之鬼甘願死上一次,就將他帶到此地埋葬,幾十年後他們或許能成眷侶。」
陳星河听得雲山霧罩,正要問明細節,忽然被朱雀推了一把。
耳邊呼嘯連連,他開始急速跌落,遁法和帝江神幡竟然都不好使,只能听之任之。
忽然,他的身體定住,極速墜落戛然而止,眼前就是地面。
「這里是?」
放眼望去,只見周圍矗立著眾多殘破佛像,中心是一座斑駁石台。
他稍稍傾斜身體,瞬間落在石台之上,突然心有所感,抬頭朝著空中看去。
這一眼非同小可,看到日升日落,看到滄桑巨變,看到宇宙星辰,甚至看到家鄉。
朱雀傳音道︰「相傳有一條路叫黃泉路,有一條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橋叫做奈何橋。走過奈何橋有一座土台叫望鄉台,望鄉台邊有個名曰孟婆的老婦人在賣孟婆湯,忘川河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孟婆湯讓你忘了一切,三生石則記載著你的前世今生。你腳下這座石台就是望鄉石,具有望斷宇宙時空之能!」
「真的嗎?我能否看到羅嬋兒?」陳星河動念之際,目光已經遠去,轟然投注于遙遠所在。
那是一處有些清冷的山峰,燃起八十一道粗大青煙,讓目光受到阻礙。
「輪回佛眼!」陳星河大喝一聲,雙眼出現重瞳,一個又一個黑色「卍」字輪轉起來,目光透過重重霧霾看向山月復。
只見八十一層大陣中央布滿鎖鏈,羅嬋兒捆綁在千百條鎖鏈之間,身體迸發出光輝,有一道龐大蝴蝶虛影輕輕一晃,視野陡然崩潰。
「啊!」陳星河「 」倒退,怒道︰「她們竟敢這般對嬋兒?」
朱雀說道︰「別激動,羅嬋兒甘心如此,這是她救你一命所付出的代價,否則卓華子這一關你絕無可能度過!而且得了神通,這又是一重了不得造化,間接幫你過了辛未然這關。如此改變對未來時空造成深遠影響,羅嬋兒如果沒有大陣保護,每時每刻都會受到天譴打殺的。」
「哦?那八十一層大陣不是鎮壓她,而是保護她?」陳星河忽而嘆道︰「是了,我那時已經自爆,元嬰修士尚且煙消雲散,我何德何能得到一線生機!全是嬋兒庇佑,為我抵消死劫。」
朱雀勸說︰「既然活著,不必糾結此事,或者說你沒有時間想太多,只能快馬加鞭向前走。」
「是的,我必須快馬加鞭,以更高水準要求自己。」陳星河很快振作起來,再次朝空中看去。
這一眼他想看到未來之路,想要搜索辛未然在哪兒,然而目光再也無法穿越星空,只能原地斗轉,似有指引。
忽然,陳星河看到一尊佛像!
非常古老,非常陳舊的佛像。
心中生出一種明悟,自己就在這尊佛像的右眼。
陳星河駭然道︰「這?這尊佛像就是黃泉世界?」
「不錯!」朱雀傳音道︰「黃泉世界就是這尊地藏王佛像,我們所在洞天位于右眼,或者說洞天本身就是右眼,望鄉石化作眼底瞳孔。左眼應該也有一處洞天,中央陳列三生石。左眼更加神秘,推算不出具體情形。這尊佛像矗立于此鎮壓虛妄鬼物,很久以前稱作黃泉要塞。」
「這?」陳星河回想起靈乩子的介紹,赤皇天有五大宗門,分別是傾天,覲天,玄天,寒天與第五劍門。
其中傾天對應黃泉要塞,覲天對應中執蒼天,玄天對應妖澤血峰,寒天對應赤練魔獄,第五劍門則對應鉛汞雲舟,五大宗門共同執掌赤皇天。
傾天宗式微,被另外四家碾成泥土,沒想到黃泉要塞如此雄偉,一界既一像,在此鎮壓虛空。
「老朱,這座石台怎麼用?我想鎖定辛未然。」
「目前無人能使用望鄉台,只能最初隨著念頭看一眼塵世。話又說回來,就算你看到辛未然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火可煉金,你必須強大到逆轉五行氣數,反克回去才有勝算,目前就想報仇,為時尚早。」
陳星河感嘆︰「不愧先生,什麼事情都知道。」
「為了窺得天機,我之前引發三千六百次天譴,否則也不會看到玄老六有機緣進入此地。」
朱雀收拾心緒道︰「我們三人將骷髏法身埋在附近,若非等你,我的神魂已經昏昏睡去,強打精神撐到現在已經到達沉寂邊緣!你抽空回去,照料好沙真真和我的身軀,凍結之後安置在村里就好!下面說重點,這里藏著一頁生死簿,拿到它對你大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