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唐僧有些害怕。
試想突然走來一具骷髏,任何人看到都會大吃一驚的,這是正常反應。
陳星河苦笑,影金面具平常掛在臉上,就算不穿畫皮都無所謂。現在影金損失于大戰,忘記自己這副形象不佳了。
「聖僧不必驚慌,這具身軀只是借來一用,身是假身,魂卻是真魂!悲哉,一旦死亡,小僧怕是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了。」
「阿彌陀佛,竟有此等邪法?施主說自己是落入魔掌小和尚,難道魔掌就是這具骷髏身軀?」
陳星河急忙回禮︰「不瞞大師說,這具身軀算不得什麼,而是前方獅駝嶺危機重重,我的同伴死傷慘重,已經有十余萬灰飛煙滅!縱然我等生為螻蟻,卻沒有貪生怕死,依然向獅駝嶺豎起彎刀,傾盡全力滅盡妖氛!大師可能要問,為何如此!因為我們不如此做,同樣逃不掉灰飛煙滅結局!這就是此身拘禁我們的意義所在。」
「什麼?」唐僧瞪圓雙眼,趕緊雙手合十念誦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世間竟然有如此邪惡,以拘禁生魂為樂趣,想不到旦夕之間已經有十萬眾生灰飛煙滅,可悲可哀,阿彌陀佛。」
這時,洞口忽然傳來響聲,一道身影躥了進來,二目如電看向陳星河,納悶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陳星河趕緊行禮,據實以告︰「大聖好眼力,您掃滅白骨夫人洞府時,在下曾經出現過。」
「好膽,竟敢跑來惑我師父。」孫悟空說著就要取出如意金箍棒,卻見眼前骷髏綻放出淡淡光芒,只一眼就讓他定在原地,眼神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見笑了,在下與大聖淵源極深,只是您不知道罷了!若非實在沒有辦法,又怎會求到聖僧和大聖這里?螻蟻尚且偷生,我們這一隊十幾人不想全軍覆沒,所以上大聖這里討些手段。」
出乎意料,孫悟空沒有猴急出棒,而是圍著陳星河轉了幾圈,忽然點頭道︰「不錯,與老孫確有淵源,你且與我到洞外敘話。」
豬八戒站在後面插科打諢︰「呦,想不到真是猴哥家親戚,剛才那是什麼光?一放出來就讓猴哥施了定身法一般,實在少見!」
「阿彌陀佛,難得你大師兄懂得收斂,八戒你不要胡說。」唐僧老懷大慰,只覺得猴兒終于被他改造好,即將接近靈山,這是一段大功德。
再說孫悟空拉著陳星河離開山洞,呵呵笑道︰「你小子當初拿了我一根毫毛,當我不知?」
「大聖法眼如炬,智慧如泉。在下沒想隱瞞,確實得了大聖一根毫毛。不過以大聖對于身外化身的控制能力,不會隨隨便便丟掉一根毫毛的!所以這根毫毛也許是大聖一條退路,老師能夠洞悉天地有別,大聖也一定看出了什麼。在下現在有難,不求同門又去求誰?」
「哈哈哈,果真如此!老師可好?」
「好是好,只不過老師經常出去赴宴,一去好幾年,我跟隨老師僅僅學過一次道法,第二次由人轉述。對了,如何使用這根毫毛,得自老師暗授玄機,時不時拿來救命,全賴大聖庇佑。」
「嘖嘖,你才學了一次半?記名弟子吧?不過老頭對你挺上心。」
「當年我學藝,老師問我可學術門之道?術字門中乃是請仙扶鸞,趨吉避凶之理。我就說似這般可得長生?老師說不能,我自然不學!老師又道,流字門中如何?乃是儒家、釋家、道家、陰陽家、墨家、醫家,或看經,或念佛,並朝真降聖之類。我又問似這般可得長生?老師回答,若要長生,也似壁里安柱,是說人家蓋房,欲圖堅固,將牆壁之間,立一頂柱,有日大廈將頹,必朽矣。老師三問,教你靜字門如何?休糧守谷,清靜無為,參禪打坐,戒語持齋,或睡功,或立功,並入定坐關之類。我問這般可能長生?老師仍道不能。」
「就這樣,老師嫌我煩他。跳下高台,手持戒尺道,你這猢猻,這般不學,那般不學,卻待怎麼?于是走上前來,在我頭上打了三下,倒背著手將中門關了,撇下大眾而去。唬得那班听講的師兄師弟埋怨,他們卻不知老師已經另授機儀!」
「當天夜里,老師居所虛掩其門,我連忙跪拜到老師寢榻之下。老師不多時醒來,口中說著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閑。不遇至人傳妙訣,空言口困舌頭干!旋即劈頭蓋臉訓斥,你這猢猻!不在前邊去睡,卻來我這後邊作甚?」
「呵呵,我說師父昨日壇前對眾相允,教弟子三更時候,從後門里傳我道理,故此大膽徑拜榻下。老師這才滿意說與我有緣,既識盤中暗謎,近前仔細听之,正是顯密圓通真妙訣,惜修生命無他說。都來總是精氣神,謹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體中藏,汝受吾傳道自昌。口訣記來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涼。得清涼,光皎潔,好向丹台賞明月。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里種金蓮。攢簇五行顛倒用,功完隨作佛和仙。」
陳星河趕緊下拜道︰「老師也是這般傳授,我才種出一株心蓮。」
「哈哈哈,好說,自家兄弟不必客氣。」猴子終于見到一個自己人,所以喜不自勝,又因為在這小子身上放了一根猴毛,所以覺得這是恩師菩提老祖暗示什麼,實則陳星河並未叫一聲師兄,全因沒好意思叫師弟。
這正是傳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陳星河覺得在菩提祖師那里論資排輩,自己才是大師兄哩!
小猴兒是師弟!應該稱他一聲師兄才對。不過西游世界與封神世界是否同源不同質,真見到這里的菩提祖師認他不認?這就要另當別論了。
不管怎樣,他和孫悟空所學心法總綱是相同且相通的,所以孫悟空認他這個同門,這就好辦!
陳星河說回正題,怕是自身性命只有兩天,向同門借些寶貝防身。
孫大聖撓了撓手背,嘿嘿一笑︰「這有何難?觀音送我三根毫毛,到現在都未使用,送一根給你,料想可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