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充斥著嗡鳴,月蛾宗蝶谷所有外圍大陣頃刻間廢止。
天上那名修士所用手段已經超出理解範疇,陳星河甚至不敢去看,因為目光延伸過去,肯定會引起對方注意,那樣一來就糟了。
他現在趴在土溝中,極力收斂氣息,不敢有任何動作。
即便如此,天上那位仍然看了過來,只不過並未放在心上。
下一刻,天地之間震動得更加厲害,稱得上勢如破竹。
山谷之中所有中段大陣崩潰消散,在這等存在面前竟然連發動都無法發動。
元嬰修士出手尚且有蹤跡可尋,這位出手那是一點痕跡都無,就像神仙法門,揮揮手便可心想事成,真是令人敬畏。
剎那之後,身影落向前方,突然听到有人說話。
「原來是辛追子道友,來我月蛾宗做客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也好讓老嫗盡一盡地主之宜。」
「哈哈哈,看來螟蝶真在此地,居然要化神期坐鎮!少說廢話,你知道我今天過來是為什麼。」
「過分了,辛追子,規矩懂不懂?既然我宗已經迎回螟蝶,那就是我們的東西!只要月蛾宗能夠重返上界,你們日蛾宗也跟著借光,何必苦苦相逼?你我這等身份如果出手,勢必天崩地裂,不會有好結果的。」
「哼,就算日月二宗有機會重返上界,也是以我們日蛾宗為主,你們這幫女人總想騎在我們男人頭頂上,真是不知所謂,有悖天地倫理,知道牝雞司晨的下場嗎?那就是什麼都做不好。」
那老嫗氣得夠嗆︰「你這麼大年紀了!說話還是這樣損。」
「母雞就是要生蛋,不生蛋你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公雞就是要打鳴,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到此為止,話不投機半句多,咱們手底下論真章。」
兩位頂尖存在忽然拼殺起來,天地驟然開裂,兩道身影筆直升起,遠遠听到一連串叮叮當當聲,卻沒有看到器物踫撞,不知道又是何等手段!
這二人動手倒也不是無所顧忌,轉眼之間消失不見,似乎是去洞天之類地方斗法了,陳星河仰頭觀看片刻,這才確定此地暫時安全了。
他剛要起身到前方去看一看,忽見十幾道身影出現。
這些身影來得太快,二話不說深入進去,就見光彩此起彼伏,打得那叫一個絢爛。
忽然又有話音傳出。
「日蛾宗為了奪回螟蝶真是煞費苦心,十幾位道友一起駕臨,這個陣勢當真不小,不過要讓你們失望了。螟蝶並不在此,已經轉移到宗主身邊,有膽量就去千羽山,看我月蛾宗十幾代傳承的厲害。」
「怎麼?心虛了?居然將宗主搬出來嚇唬我們。」
「甭和她廢話,立刻發動猛攻。」
陳星河心頭惴惴,沒有想到一來就是十幾名元嬰修士,看樣子日蛾宗那是真下力氣,將螟蝶看得很重!
越是這樣,越不容易將羅嬋兒帶走了,就算帶走!保得住嗎?
他正在心中估量此中格局,十幾名元嬰修士開始破陣。
完全就是暴力平推,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看來他們擔心月蛾宗援兵隨時都會到來,所以盡量壓縮時間,遠遠觀之大量樹木開裂,谷中升起一道道符印,卻也在瞬息之間消亡殆盡。
就這樣,十幾名元嬰修士長驅直入,遇到厲害大陣便聯手破之,直到山谷核心處才停住腳步。
陳星河隱藏氣息,小心翼翼潛伏過去,只見這些元嬰修士取出陣盤等物,快速布成一座陰陽逆轉大陣,周遭靈氣快速流失,竟然是以陣破陣。
不到五十息,耳輪中就听一聲炸響,蝶谷中央出現一處裂口。
陳星河搭眼一望便知,這處裂口通往某處洞天,難道日蛾宗這就成了?
他急忙向前探去,不過走了十幾步便停下來,因為生死簿壽位極速收縮,生命所余一下子以彈指計算。
「十彈指,九彈指,八彈指……」
很明顯,這是倒計時,陳星河立即遁了出去,再次出現時已經遠離五百里,吞服一顆望氣丹朝著蝶谷方向看去。
生死簿這個時候恢復正常,地面隨之一顫,接著光芒刺眼,不能直視。
盡管如此,陳星河還是看到了一些氣機。
那十幾名日蛾宗元嬰似乎逃了出來,不過逃出二三百里就被什麼東西擊中,之後那十幾團龐大氣機一弱再弱,看樣子損傷不小。
等到光芒退去,陳星河趕緊取出清目靈液滴入眼中,強看此中情景差點兒讓他瞎掉。
此刻,他飛速朝著眾元嬰隕落地點沖去,瞬息之間看到十幾處大坑,周圍雷火依然肆虐。
有身影想從坑里爬出來,卻發出哀嚎又被拽回去,感覺他們痛苦不堪,正在承受一重重無法理解打擊。
就算陳星河見識不凡,也辨認不出此中情形。
眼見兩道身影破碎,不過那不是元嬰修士,似乎是分身一類東西。
看來這些元嬰修士知道此行危險,其中真真假假,並未拿出全副身家性命作陪。
「諸位前輩,里面是何情況?我是日蛾宗外事人員。」
「咳咳咳,螟蝶不在里面,那是陷阱!只能指望另外兩隊……」話音到此,傳音元嬰在雷火雙重殲滅下爆開。
僅僅一點火星飛濺就讓陳星河亡魂大冒,出現了久違的生死危機感。
他連忙退後,極速退後,口中問道︰「去哪里找人救諸位。」
「咳咳咳,不用救,我們都是……」
陳星河趕快遁離,有人過來查驗情況。
想不到月蛾宗準備如此充分,怕是很久以前就開始布局,人人都知道的地點是陷阱。
不過日蛾宗也不笨,早就想到這點,所以兵分三路同時推進,另外兩處地點在哪兒?
關鍵時刻還得靠生死簿,哪個方向能夠讓壽位變模糊,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去探索這個方向。
陳星河極速移動,進入一片叢山峻嶺,前方傳來震蕩,越來越強烈,兩道身影忽然在不遠處騰空,那是兩名金丹修士,開始激烈踫撞。
一方是男子,一方是女子,敵我很好辨認。
陳星河再次望氣,不由得神情一震,山中有一股清奇之氣筆直升起,似與他關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