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好與陸禹公寓所在大樓隔街相望的公寓樓天台,紅鼻子正在跟一幫西裝筆挺的家伙打得難分難舍。
他那驚世駭俗的身手,面對數十人怡然不懼的勇氣,的確配得上殺手這個職業。
但同時也讓他的對手們越發惱怒,一個個從衣服里掏出了手槍,對著紅鼻子齊刷刷地開火。
避無可避的紅鼻子將他的黑色小提琴盒提到身前一甩,小提琴盒展開出一張等人高的防彈簾,竟擋住了對面的第一輪射擊。
趁著這個檔口,紅鼻子閃身躲進了遠處的電梯間後頭。
他優雅地掏出手絹抹了把臉︰「歐!上帝啊!就算我走錯了大樓,為何要讓我遇上一群黑幫暴徒?
難道屬于我的副本,此刻就要在天台華麗的謝幕?」
紅鼻子苦笑,自己見這棟公寓樓有施工的跡象,便決定進來看看。
誰承想這棟正在改造的老舊公寓樓,竟是一個黑幫的巢穴。
而他一不小心,還闖入了黑幫的會議。
那幫同樣穿著昂貴西服卻一點不優雅的家伙,隨手抄起身邊的武器就沖了上來,絲毫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若不是自己擁有杰克成一般的身手,恐怕早已經被大卸八塊。
他按動小提琴盒的按鈕,一根槍管從琴盒邊上伸了出來,就要準備開始沖鋒的時候,卻注意到街對面的天台上正上演著滑稽的一幕。
「哈哈……」就算情況再危機,紅鼻子都壓抑不住自己樂觀的心態,此時他笑得碩大的鼻子直抽抽︰「那該死的家伙怎麼回事,為何要用威力巨大的獵槍指著那只小狗。
瞧那可憐的小狗,嚇得尾巴都夾起來了。
要不是這該死的大雨,小狗一定掩飾不住自己嚇尿的尷尬!
等等~」
笑聲戛然而止,紅鼻子突然反應過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去對面樓看看。
這時候黑幫們已經舉著手槍,呈扇形包圍了過來。
紅鼻子的雙眸閃過一絲凌厲,跳躍、翻滾、開火……
一氣呵成的動作,槍聲則被大雨所掩蓋。
數十名黑幫分子喪命于紅鼻子的槍下。
紅鼻子沖到了來時的樓梯間,後續支援的黑幫分子眼見剛才的殘暴一幕嚇得屁滾尿流。
紅鼻子回頭看了眼血淋淋的天台︰「末日都要到了,就不善後了,算你們倒霉!」
說罷一溜煙下了樓。
————
狗子被陸禹帶回了家,給它用浴巾把水擦了一遍,又在鍋爐旁給它墊了個小窩讓它趴著烘干身體。
這狗子很听話,不過舉手投足之間,還透著股對陸禹的恐懼。
保安一直在樓道等著,想要解釋一番剛才的誤會。
陸禹給了他機會,不然這個小哥恐怕會胡思亂想。
「陸先生,十分抱歉,因為羅杰孩子生病請了假,劉易斯又……」
見小哥又要羅里吧嗦,陸禹不耐煩道︰「所以別人都有事情走開了,就剩你一個人,然後這狗子溜進了公寓,你就一路追啊追是吧?」
保安小哥搓著手指靦腆地笑了。
陸禹看了眼他的電擊槍︰「這玩意兒不錯,賣給我。」
「哈?」保安小哥一愣,陸禹便掏了一把大鈔塞進了小哥的衣服兜里。
「天台上什麼都沒有發生,明白了嗎?」
錢倒是有收買保安小哥的意思,但陸禹也毫不客氣地將電擊槍給拿走了。
末日看來並不安全,武器能多一種是一種。
回到家中,本該活潑頑皮的狗子依然保持著可憐巴巴地姿態。
看起來這是只五六個月大的邊牧,恐怕是不听話從誰家跑出來的。
陸禹懶得管它,接下來有的是世間馴這狗子。
給自己換上一身干衣服,坐在沙發上開始反思自己的行動。
太沖動,太盲目。
僅僅因為打不通保安的電話,就沖下樓去,然後腦補出一堆事情,最後還掏出獵槍嚇得這狗東西半死。
整個過程自己完全是被沖動和恐懼支配,若是今後依然這般缺乏冷靜,要是遇到真的危險沒準會出事。
不過自己的行動也有可取之處,比如哪怕只是懷疑,也依然保持全副武裝的姿態外出。
這種隨時保持充分準備的行動方式,還是值得肯定的。
而敢于出槍,隨時敢干的精神,更是適合即將到來的末日時代。
————
公寓樓下,胖胖的保安小哥數完錢,足足八百美金。
電梯門打開,趕緊塞進內層衣服兜里,拍拍臉頰做出一副平靜的表情。
樓道的燈光黃橙橙的,在這寒冷的下雨天顯得溫暖寧靜。
保安室的門依然虛掩著保持著最初的狀態,而他也沒有注意到地板上的一溜水滴。
坐到辦公桌前,咖啡還保持著一些溫度,正要哼上一曲。
感謝上帝,感謝狗子,感謝慷慨大方的陸先生。
突然保安小哥感覺脖子一緊,便被繩子勒住脖子往後一拖。
椅子在倒下的瞬間被接住扶穩,而保安小哥則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拖進了樓道的隱蔽之處。
殘酷的逼問進行了不到五分鐘。
陸禹最近改造公寓的事情被問了出來,而出手的正是一路追殺而來的紅鼻子。
他從黑色手提琴箱中取出一只證件夾,此時不方便進行特別的變裝,拿一個FBA的證件是最簡易的偽裝手段。
幾分鐘後,那只依然保持著可憐巴巴姿態的狗子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公寓門的方向叫了兩聲。
陸禹放下可樂瓶模了模狗頭︰「好家伙,不要怕,興許是什麼人來了,走,我們去看看。」
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雙管獵槍,檢查了下里頭的子彈。
兩發霰彈。
啪嗒,槍管扣上,保險打開,來到門前。
狗子沒有跟上,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門鈴響了。
陸禹透過貓眼看去,與紅鼻子大眼瞪小眼。
「煞筆。」陸禹小聲罵道。
「嘿,先生!FBA!」紅鼻子往後退了退,掏出證件在貓眼前晃了晃。
渾身濕透,標準的倫敦口音,提著詭異的小提琴箱子,現在說自己是FBA?
最關鍵的是,陸禹這個身份曾經干過的齷齪事情還少?
FBA來了能這麼文質彬彬?剛才那一瞬間怕就破門把陸禹摁在地上了!
你當我是煞筆?
陸禹抬起獵槍,對著門後就扣動了扳機。
霰彈穿過木制房門,將門板打出個大洞的同時,近一半的霰彈打向了紅鼻子。
殺手的直覺讓紅鼻子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他下意識地抬起琴盒,擋在了霰彈鋼珠飛來的路徑上。
大部分的霰彈被擋住,但巨大的沖擊力把他直接沖到了牆上,更有幾顆鋼珠擦破皮肉,頓時鮮血滲了出來。
可這時候哪里有猶豫的時間,有一就有二,紅鼻子心知自己遇上了狠人了,拔腿便奪路而逃。
陸禹一腳踹開門沖了出來,第二發霰彈緊隨而至。
紅鼻子背部中了數顆鋼珠,卻強忍著疼痛沖進了樓梯間。
那一刻紅鼻子在繼續逃跑和利用身手反抗上抉擇。
畢竟那雙管獵槍上膛還有一點時間間隔。
可回頭的瞬間,他便見到陸禹已經將獵槍掛到身後的同時掏出兩把大口徑左輪手槍,面色沉穩還帶著一絲微笑地對著紅鼻子腦袋就是兩槍。
饒是紅鼻子及時躲開,大口徑馬格南子彈的威力還是將牆上開了兩個大洞。
「該死的光頭佬!」紅鼻子捂住傷口,痛罵著順著樓梯欄桿往下逃。
陸禹緊隨其後,他深深的明白,最高的對策是干掉這個危險的家伙。
就算干不掉,也得打得他離開公寓,決不能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每一個射擊的機會陸禹都沒有放過,而他的槍法也越發精準。
你追我逃的追殺過程中,紅鼻子身上又被左輪手槍子彈開了兩個大洞。
身體越來越虛弱,公寓出口卻遲遲未到,紅鼻子感覺自己的死期真的要來臨。
可就在陸禹轉填好獵槍,準備個紅鼻子致命一擊的時候,濃煙卻從地下室朝著整個樓道蔓延。
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