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西姆一家還是輪番守夜,時刻觀察著外界的情況,保持火爐的溫度。
而在這一家人謹慎地在糟糕的末日中生活的時候,珍妮卻還是保持著某些古怪的想法想要通過言語改變西姆一家的想法。
這一家人每一個在守夜的時候,都被珍妮在耳邊喋喋不休地騷擾過。
西姆選擇躲開去巡邏,西姆的妻子簡則表現出了特別的果斷,對珍妮發出了警告。
西姆的女兒直接用槍口將珍妮逼走,西姆的兒子則似乎過分懦弱,不好意思說什麼只好耐著性子听著。
這一切都被陸禹看在眼里,他並不需要做什麼,只等著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便是。
夜里的紐約街頭本來是那麼的寒冷,卻不斷上演著一幕幕戲劇性的畫面。
背著行李想要趁著冰雪逃往南方的人群想要趁著夜幕的掩護離開,卻被早已埋伏下來的武裝分子攔截,然後被迫遷徙去紐約公共圖書館。
一部分人被成功押走,後續的隊伍卻被夜幕中突然沖出的身影襲擊。
身影如鬼魅,若不是陸禹如今的洞察力被強化,恐怕也難以捕捉到其動作。
這是個穿著斗篷的家伙,在夜幕的掩護下神出鬼沒地干掉了押送俘虜的四名武裝人員,又悄然消失在夜幕中。
而那些被抓住的普通人在愣了一陣後,終于反應了過來,尖叫著朝著四周漫無目的地逃跑,卻又不知最終又會陷入怎樣的命運。
望遠鏡恰好能看清的一處大樓內,玻璃不斷被閃爍的光芒照亮。
光芒閃爍的頻率極快,然後才是隱隱約約的槍聲傳來。
火光從同一層樓的不同位置出現,不停地移動著,時而有火光出現在了上下的樓層,另一片火光疏忽而至。
不用說,這應當是一場焦灼的槍戰正在發生。
陸禹不會自求煩惱參與其中,只是打發時間地去揣測每一處事件發生的地方,是否有輪回者的身影。
火光不再亮起,槍聲戛然而止,面板上的幸存輪回者數量同時減少了一個。
這時候也不知該為其哀悼,還是什麼。
但同為輪回者,一種同理的惆悵開始出現在陸禹的心頭。
于是他開始工作,用避難所中庫存的材料,使用‘初級建築材料合成模組’合成一桶桶的‘高性能萬用粘合劑’。
粘合劑的狀態是粉狀,陸禹現有的材料只合成了兩個女乃粉罐量的粘合劑。
但使用的時候加水稀釋,可以配制出兩噸左右的粘合劑,足夠好幾層樓使用了。
今夜思緒有些亂,陸禹卻沒有喝酒助眠。
他意識到自己必須適應如今這樣巨大的心理壓力。
與孑然一身的孤獨抗爭、與對其他人的懷疑抗爭、與對未知的恐懼抗爭,與各種可能讓自己崩潰的情緒抗爭。
而要取得勝利,只有強大自己的內心。
若是去依靠酒精等外物的作用,最終可能陷入萬劫不復。
一夜過去。
陸禹睡得並不好,做了一晚上的怪夢。
但強作精神來到西姆一家面前的時候,陸禹發現西姆一家昨夜可能比自己更加難受。
外面是各種詭異可怖的事情在發生,家中還有珍妮在隨時給他們施加心理壓力。
但陸禹也不善于去安慰他們什麼,只能喊西姆一家出來干活。
最後是西姆那百毒不侵的女兒留下來照看弗蘭克一家,而其他人則如躲瘟神一般,爭著出來干活好發泄心中的煩悶。
陸禹的行動效率不是他們可比的,一直在風馳電掣地掃蕩公寓大樓收集搬運物資。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在陸禹過來送東西的時候,西姆叫住了他︰「嘿,丹尼爾,昨夜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陸禹報以微笑︰「不錯,所以我們得加快進度,可別給人傷害我們的機會。」
「現在看來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一些,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恐怕早就出事了。
無論如何,謝謝你丹尼爾!」
西姆是發自真心的向陸禹示好,雖然陸禹無論話語還是行動都很直接甚至粗暴,但他的所作所為最後都是給大家帶來的好處。
陸禹無視西姆的好意,直接提醒他︰「現在無論是氣候的威脅,還是人的威脅,都是要命的。
你如果要保護好你的家人,就必須收起所有不該有的仁慈,果斷地處置一切。
弗蘭克一家對于我是個不穩定因素,若不是考慮到你們一家的想法,我早該動手處理掉他們。
嗯……」
陸禹摘下帽子,模了模自己冒著熱氣的光頭︰「還有,我會是一個誠信的合作伙伴,但不要把我當做朋友,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中,我不會去信任任何的‘朋友’。」
冰冷暗淡的光照亮了陸禹的右臉,西姆的左臉。
兩個男人的眼神相對,各自揣摩著對方的想法。
過了許久,西姆從兜里掏出香煙,想要遞給陸禹,卻被陸禹拒絕。
于是他自己點上一根,深深地吐了一口煙氣之後,說到︰「你說的不錯,不過弗蘭克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他們一家給過我家許多照顧。
我願意相信他們是好人,只是不太適應現在的情況。
為此我個人請你給我和他們一個機會,畢竟只要他們不做出傷害我們的事情,無非就是多消耗一些補給。
這些東西我可以想辦法去承擔,那麼在我們想到的最壞情況發生之前,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對他們動手。
而真的發生那樣糟糕的事情,我會用我的行動讓你知道我值得你的信任。」
陸禹淡然一笑︰「祝你好運。」
等陸禹離開後,西姆一邊干活一邊陷入了沉思。
而陸禹看到的監控畫面中,西姆的女兒正焦頭爛額地應付著弗蘭克一家。
現在的珍妮完全陷入了‘被陸禹破壞妄想’之中,她既沒有認真照顧丈夫,也沒有去管還在懵懂中的兒子。
這讓西姆的女兒不得不忙前忙後照顧弗蘭克和小杰尼,而珍妮卻在將現在的一切和神話中的那些故事聯系在一起,她開始顯得狂熱而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