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台上的一切,也通過攝影師和跟隨而來的曉麗的講述,傳回了方舟艦隊,由如今升級後的紅龍廣播電視台進行艦隊以及全球直播。
「他們這是在煉獄啊……」
「我願意捐出兩個月的津貼,給他們送一些補給。」
「如果沒有艦隊,我們是不是也會淪為這樣?或者……更慘?」
「是陸先生帶著我們自給自足,他讓我們保持學習,讓我們奮發圖強,就是為了不讓我們墮落到這種地步啊。」
「……」
紅龍艦隊的人員們都有著極正的三觀,當直播畫面傳回艦隊,大家紛紛開始報名前往平台幫忙或者是捐贈物資。
但艦隊高層在表揚大家的同時,也很快叫停了大家的瘋狂舉動。
現在雖然沒有確定這個‘貧民窟’最終的結局,但可以預見,艦隊將接管救助這些可憐人。
那樣的話,盲目的輸送物資也沒必要。
艦隊剩余的快艇跟小型運輸船都被組織起來,調撥了一批急需的藥品和食物,另外再組織了幾支醫療隊迅速趕過去支援。
其實醫療隊都無需那麼多醫生,‘貧民窟’的許多人其實都是因為衛生條件引起的感染等等,只需要紅龍艦隊有衛生知識的人員處理瘡口並注射抗生素便能好轉。
陸禹親自帶著人在擁擠的平台上兜兜轉轉,了解這些人的來歷,這才漸漸地拼湊起這個平台的由來。
先是在一場方舟戰役中,一艘被派出去執行排雷任務的小艇,因為觸雷而命懸一線。
小艇最後被無情的拋棄,艇上的成員卻頑強地自救成功,開著勉強漂浮地小艇在海上隨波逐流。
而小艇上完整的動力系統,也成為後來這個平台唯一有用的動力裝置。
小艇順著洋流漂浮,遇到了戰爭的犧牲品,被拋棄的幸存者。
幸存者連同漂浮著的散碎零件被救下來,成為擴展這個‘貧民窟’平台的基石。
同樣的悲劇隨著洋流地漂泊不斷上演,平台也擴展到了現在的模樣。
幸存者們依靠著洋流中遷徙的海洋動物勉強生存著,曾經開創這個平台的老人在傷病中黯然去世。
而平台上竟還有新生命誕生,可嬰兒出生之後,卻又因為缺醫少藥大部分夭折。
悲劇不斷在‘貧民窟’平台上演,可人類又是無比頑強的,經過陸禹的人清點,狹窄的平台上竟然生活著四百多人。
最開始創造這個平台的人已經逝去,因緣際會來到這里的人們勉強維持著平台的運轉,這就像一個原始卻又全新的人類聚落形式,只是不知道在紅龍艦隊注意他們之前,他們還有多少運氣在驚濤駭浪中幸存。
「我們……都是被神遺棄的子民,連糞便,都變成了寶貴的資源……」
身體如枯柴般的老人在鏡頭面前平靜地說著過去的故事,一雙眼眸已經被白內障蒙得霧茫茫一片。
漂浮平台上的環境之惡劣,比起從遠處看起來更甚,如果放任這些人在上面生活,迎接他們的只有痛苦的死亡。
陸禹沒有去征求這些人的意見,直接下達了命令︰「將所有人都接回艦隊吧,希望我們能夠醫治他們的身體的同時,也撫平一些他們心靈的創傷。
如果我們不這樣去努力,那我們傳承下去的文明也就變了味道。」
「遵命,陸先生!」最先回應和敬禮的不是別人,而是艦隊的二號人物諾德。
一直以來,他似乎都站在與陸禹平行的位置,而這個位置才讓他能夠看到一些與眾不同的風景,才能體會到陸禹所做一切的不容易。
不偏不倚,敢于亮劍又富有同情心,義無反顧地承擔責任卻又舉重若輕地瀟灑活著……
這是多麼強大而又高貴的人格啊。
諾德向陸禹敬禮,同時艦隊過來的其他人員也肅穆地敬禮。
那些正在被救助的人們似乎受到了感染,一些人回憶起了過去的禮節,努力用病痛的身體致敬。
還有那衣不蔽體卻僥幸存活的孩童,睜大了那純淨的眼楮,亦步亦趨地學著也向陸禹敬了個禮。
「走吧,跟我們回家!」
陸禹抱起孩子,無論是身份高如諾德,還是普通的陸戰隊員或是志願者,此時都攜老扶幼,井然有序地將這些苦難的幸存者送往小艇,再由小艇送往運輸船。
有運輸船運來了漂浮停機坪的組建,工程兵在‘貧民窟’旁迅速搭建好了直升機起降平台。
運輸的速度加快,四百多人按照身體狀況排序運往紅龍艦隊‘希望號’綜合指揮艦,這艘艦艇有著完善的各種設施,醫院、學校、收容所足以讓這四百多人安頓下來。
同時作為預備指揮艦,涉及的軍事機密較少,能夠更好地配合紅龍廣播電視台的對外宣傳。
————
當紅龍艦隊井然有序地開展救助行動之時,散布在全球的方舟勢力、最後一塊陸地上的割據勢力都有人接收到了紅龍艦隊通過衛星向全球播放的實況報道。
紅龍艦隊廣播電視台,從最開始的無線電廣播開始,逐步發展到通過無人機、衛星展開的全球有聲廣播,再發展到向全球進行衛星電視廣播。
這個過程不過用了兩個多月,而作為全球碩果僅存的‘正經’電視及廣播頻道,在末世是很有一票市場的。
之所以說紅龍廣播電視台是碩果僅存的‘正經’電視台,是因為全球也有其他勢力在通過衛星進行全球播報。
但他們都是秉承著自私的想法,進行無聊重復的洗腦宣傳,或者是宣揚自己的赫赫戰功。
唯有紅龍廣播電視台,播放的是家長里短,播放的是知識學習,播放的地是娛樂休閑……
國際方舟艦隊的其中一支……或者說碩果僅存的國際方舟艦隊。
此時在護衛艦隊的要求下,正在全員收看紅龍廣播電視台的衛星直播。
這支同樣歷經坎坷的艦隊,大多數人本來覺得世界末日已經夠糟糕的了,現在他們才通過視頻知道,原來還有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