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茱莉亞能力的影響是很奇妙的感覺,漆黑入夜的海底深處似乎也變得沒那麼神秘,周圍的景象以一種奇妙的感覺盡收眼底。
同時茱莉亞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像是鯨魚的吟唱,伴隨著這樣的吟唱,一些深海的動物開始朝著二人所在的位置聚集。
八九米長的烏賊,頂著個小亮燈的巨大深海魚,許多深海大魚的形象對于人類來說其實與怪獸一般可怖,但在茱莉亞的影響之下,這些巨型海洋動物就跟溫順的寵物一般在二人附近巡游。
漸漸地聚起來的動物越來越多,陸禹感覺自己仿佛在身臨其境的參觀一個古古怪怪的水族館似的。
「原來海洋深處也是如此的生機勃勃,一旦能夠穿透黑暗,深海的景色不也一樣的瑰麗。
只是經歷過一次次的世界末日之後,看到越美麗的景色,我就越容易聯想到美景的易碎。」
陸禹由衷地感慨了起來,茱莉亞卻道︰「我就不想這麼多了,戰斗的時候我享受戰斗的刺激,而在海里頭,我會感覺到最真實的自在。」
與茱莉亞的深海之旅,比陸禹想象中的還要刺激。
這場在數千米深海中的遨游結束之後,回到遠征號的陸禹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但仔細回想起來,卻又別有一番滋味。
短暫的休假結束,按照預定的方案,遠征號除了各個崗位的當值人員之外,另外預備上一部分後備人員,也就是說近三分之二的人將處在工作或者待命狀態,而剩下的人的任務則是強迫自己好好休息,好在穿越蟲洞的緊張過程之後接替高強度工作後的同事們。
陸禹在之前已經沒日沒夜的做足了工作,此時干脆打了聲招呼後便回到自己的艙室呼呼大睡。
指揮艙內,馮廷坐在艦長位置上下達了起航指令,並做了儀式性的戰前動員。
機甲作戰準備室內,茱莉亞、小胖哥、陳天明等人都穿上了作戰服隨時待命,突破蟲洞之前最壞的結果,可能需要有一兩台機甲月兌離遠征號與怪獸作戰以掩護遠征號穿越蟲洞。
小胖哥看向每一名機甲駕駛員,包括最強大的茱莉亞,也包括那些只能操縱泰坦機甲的預備駕駛員。
「諸位,能和你們並肩戰斗很榮幸。」
眾人相互致意,無論實力強弱,敢于並肩作戰的都是值得信賴的戰友。
茱莉亞說道︰「一會兒的出擊順序以反擊號為先,大家不要有什麼別的想法,在穿越蟲洞的行動中,我們必須減少變數,也必須考慮到對地球的影響。」
雖然大家的戰斗情緒很高昂,此時也必須按照茱莉亞所說的去做,這不僅是茱莉亞冷靜分析的結果,也是作戰會議的正式決定。
遠征號以最大的功率最快的速度在深海航行,除了各個艙室的人員外,巡邏的安全小組也在一遍遍地跑遍基地船的各個位置,確保各項系統的穩定順暢運行。
作為遠征號的軍事領導,休斯將軍此時要執行一個更加重要的任務。
他沒有在指揮艙或者是作戰情報室,而是帶著數名心月復留守在暫且命名為倉庫的位置,這里便是陸禹存放兩台戰爭機器的地方,如今兩台機器被暫時冠以1號和2號的代號。
按照行動計劃,如果遠征號順利穿越蟲洞的話,1號和2號將在遠征號穩定航行後再尋機進行釋放。
但如果穿越蟲洞的過程出現了意外,最糟糕的情況是遠征號受到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或者遠征號會喪失部分功能的情況下,兩台戰爭機器將自動進行釋放。
哪怕是釋放的時候還處在地球,兩台戰爭機器依然會按照設定的程序自動尋找蟲洞並進行穿越。
但任何周密的行動計劃都會設置多重保險,兩台戰爭機器的釋放在設定了重重的保險程序之後,還有最後的一道關鍵保險,那就是人工保險。
遠征號上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兩台戰爭機器的危險和重要性,如果真的到了重重自動保險失效之後,啟動最後一道人工保險釋放程序需要極大的勇氣跟意志力。
而這些品質,無疑是休斯將軍這位與怪獸斗爭了一生的老將軍最為契合,所以在這關鍵的時候,最後一道保險也由休斯將軍帶人在此守護。
「孩子們,如果真的用得上我們的時候,也許就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次戰斗了,你們害怕嗎?」
休斯將軍兩眼放光,似乎回憶起了過去戰斗的歲月。
「將軍,我的父親便跟隨您與怪獸戰斗犧牲,而我已經有了孩子,現在我要繼承我父親的意志,我所做的便是為了我的子孫不再生活在怪獸的陰影中。」
站在休斯將軍一旁的一名士兵堅定地回答道。
另一名士兵說道︰「將軍,我是您救下來的,那時候我才十歲便因為怪獸的襲擊成了孤兒。
這些年我不願意接受愛情,更沒有留下子孫後代,我沒什麼好慚愧的,這一生我唯一的信念,便是為我的親人們復仇。」
跟隨休斯將軍守在這里的四名士兵都跟隨他在獵人組織中征戰多年,並且都對怪獸身懷血海深仇,此刻在他們眼中休斯將軍的問題其實有些多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休斯將軍和他們比普通的家庭中的親人更加相互了解。
「我的妻子,我的女兒,是在哥倫比亞受到怪獸襲擊的時候去世的。
我的兒子,作為一名機甲駕駛員,犧牲在了南美的海岸線上。
這些年你們跟隨我,就跟我的親人一樣。
這一次出征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有去無回,看著你們還這麼年輕,也要跟隨我這個老頭子一起去送死,我心里難受。」
老將軍眼中的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悲傷的眼淚,作為一名軍人決不能畏懼戰爭,但作為一名一直奮戰在一線的軍人,他又是何其清楚戰爭的殘酷,遠征號上的年輕人都是好樣的。